痕(工具人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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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进一抬头,透过五格窗望见积雪从院中最高的那根树枝上向下落,毫不留情地压塌石缝中唯一一朵白色野花,知道此刻已是天晴,他终于可以从自己的院中出门去。 他要去找李忘生。 半月前,他从观微阁某处僻静角落的书架夹层中偶然翻得掌心大小的一方薄册。封面上未着一字,他轻轻吹去书册上经年的浮尘,有些好奇地翻开,发现这竟是一本剑谱,而且几乎每一页上都被不知什么人留了些注解。尤其是在无我无剑那一页上,上头写着一行“以心合道 物我合一”,尾巴上画了小小的一枚问号,最后却都被潦草地一笔划去,洋洋洒洒地重新补上了一行“身在物中 物有而无我”,叫他越读越觉得有意思,索性带回寝殿翻来覆去地品了好一些时日。 即便剑谱中有好几处地方,祁进只能粗粗看懂大略意思,他也已然能从中揣摩出不少崭新的体会。他见那些注解的字迹狂放不羁中不失灵动飘逸,愈发忍不住去猜测这究竟是何人的手笔。这一日祁进又在翻看剑谱,忽然想到掌门师兄博学广识,入门又早,说不定曾见过这册剑谱的主人,或许能为自己一解心中疑惑也未可知,便想着若是明日李忘生得空了,就带着剑谱去找他,叫师兄再给自己做一回老师。 是日傍晚,华山山巅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衣,从地面飘起稀薄的雾气。祁进去给院门落栓的时候预感到当夜将会有一场大雪。 这雪一下就下了整整一夜。他在夜里听着树枝断裂的隐隐声响,入了梦不知为何却见到李忘生正站在雪中舞剑。泠泠剑锋向下劈,破开空气,斩出一道清脆的剑风。他看见李忘生的剑刃在日光下闪着雪雪剑光,心中纳罕那柄剑为何不能是自己。 从前在凌雪阁中,祁进平生所求不过是接无人敢接之任务,杀无人敢杀之人。上头让他来纯阳宫取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丹,他便来取;纯阳宫中并没有藏着什么长生丹药,他便要杀了李忘生好回去复命。 那也在一个雪天,他在纯阳宫重重叠叠的楼阁殿宇中轻易寻到李忘生的所在,对方背对着他,祁进一剑刺过去,李忘生却纹丝不动,反倒叫他莫名失了准头。他想他十多岁时便已能独当一面,杀李忘生一个道士和杀其他人又有什么分别,不过都是睁眼闭眼一刹那的事情罢了。 后来呢?他明明应该当场补上一剑,取了李忘生的项上人头回去将功补过。可偏偏那会儿他看见李忘生转身就再也移不开眼,只觉得整个人整个魂都要扑到对方身上去了。他只记得自己问了李忘生为何不躲,却已记不大清李忘生莞然一笑之后究竟答了些什么。 李忘生好啊,李忘生厉害得很。师兄同师父合在一起,竟将他劝得对这纯阳宫生出了留恋,叫他心中升起一股坚定的念头——他要从这一种世俗中走进另一种世俗里了。于是他也只能金盆洗手,入门修道了。 李忘生李忘生,忘生……师兄。他在心底念他的名字,从那时起,祁进心里已将之视作认作至亲至敬至爱的师兄。 次日大早醒来,祁进看窗外已经雪停,雪峰与天空连成渺茫一片,仿佛几步便可以直达天境。他算了算时辰,掌门师兄大约已经起身了,便踏雪而去,一路疾走,直奔李忘生的居所而去。 祁进入了室内,见李忘生果然已经坐在桌前品茗了,便匆匆见了一礼,从胸前掏出那本剑谱小册。他把它以一种近乎拍的力气放在李忘生面前的桌面上,语气相当激动:“掌门师兄,这本剑谱上的小注对我裨益良多,我却不知是谁所写,该向谁道谢才好。恳请师兄帮我看一看。” 他从前并不敢在李忘生面前用诸如拍之类的的动作。为了这几行注解他已经忘却了一些礼仪。 李忘生倒不以为意,一面笑盈盈地和他客套,说祁师弟当真勤勉非常,一面伸手去把剑谱翻开查看,却在瞧见剑谱页侧那些眼熟字迹的那一刻开始慌乱。 李忘生的另一只手被拢在掌教衣袍繁琐冗长的袖子里,修长的手指尚且在安全的黑暗中紧张地相互摩挲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放才好。 祁进没能瞧见这汹涌的暗潮,此刻心中所念所想全是这些剑谱注解的神秘作者。这种情况于祁进而言并不常见——他难得会在心里把什么物事排得比纯阳宫,比李忘生还要靠前——是心中的武痴短暂唤醒了祁进的某种渴望。他从少年时起便用剑爱剑,只是毕竟入门不久,太虚剑意尚不能算修得十分精熟,而这位留下注解的无名之人恰恰点化了他的剑道,因此他迫切渴望知道此人的姓名,若是能见上一面更好。 李忘生沉默不语,祁进便耐心十足地等待李忘生的回答。 期间他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李忘生望了祁进一眼,见他这位从江湖中来的师弟,正使用一种天然求知若渴的热切眼神看着他。 李忘生心中暗叹这倒的确是他的疏忽了,他竟还遗漏了那人留下的一册东西没能藏好。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因为他到底也藏不好自己年少时的那些心思。六天宫殿欲成尘,李忘生素日里心寂如雪无欲无为,到这种紧要关头他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是无法淡忘昔日相处的每一分细节。 他一见这字儿就了不得了,耐不住了,一边紧张祁进即将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一边又贪婪地想再多看几眼这熟悉的字迹。他把剑谱从桌上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捧在自己的面前细看。纸张已经泛黄,墨迹亦多有磨损。他抚摸这些字,如同正在抚摸荏苒岁月。抚过“入”和“初”时,他几不可察地轻轻抖了抖。李忘生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他”用那根毛笔写下的,“他”后来只用那根毛笔,就是在剑谱上落笔留书的这根,就是将李忘生“入”和“初”的—— 明知此刻师弟还在身边等自己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李忘生却已经不受控地陷入了回忆。他实在无法,或者应该说,是不能忽视在剑谱上留下墨痕的那根毛笔。它被那个人——也就是静虚子,纯阳宫的大师兄谢云流——它被他握住过,他也就被他那么握住过。 故事往往就发生在这样落雪的冬日。那时候他们还能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总是晨起一同去早课、练剑、用饭,午间小憩片刻,傍晚同师父学经打坐。有时候师父早早放他们休息,他们就一起一落地运起轻功,到莲花峰不老洞最高的峰顶去看日落玩儿。从这儿向前看便是博玉师弟的丹房,再往前是天街,天气极好时能看见太极广场的一角,两只红灯笼显现出来,像两团窜起的焰火。回头就是华山群峰,脚下一片霜林。 谢云流最爱逗师弟玩。两人互相倚靠着坐在那儿时,他忽然吓唬李忘生说:“听人说,这周边近来徘徊了一只墨狼王,凶悍得很。师弟可得小心些,莫要被叼走了才好。” 李忘生此人身上有几分天生的古板,谢云流说他小呆子他也应,谢云流唤他小木头他也应,他总是不会反驳师兄的。李忘生闻言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起了身,仔细在峰顶最高处原地转了一小圈,又做出张望的样子向外远眺了片刻。忽然,他凝神看了看某一处后,便遥遥地指着那个方向,回头对着谢云流说:“在那儿啊师兄,是那只么?” 谢云流见他神色颇为认真,便也望过去。哪晓得雪地上哪有什么墨狼白狼的,有的只是一对纠缠在一块儿的野兔。 谢云流讶异地扭头去看李忘生,正好瞧见他的好师弟悄悄掩着嘴抿唇一笑,谢云流便明白这就是李忘生在大笑了。 他心中一动,凑过去贴着李忘生说:“师弟,你是有意引我去看的。” 李忘生摇摇头,低声辩驳了几句自己没有那样的坏心思。谢云流才不理他,干脆从前头搂住李忘生,笑得坏极了,坏得那样好,落日的余晖从谢云流的身后打向身前,将他整个人照了个通透。 谢云流说:“我有,我得吻你。好师弟,师兄再不吻你,太阳就要落山了。” 李忘生于是就顺从地闭上眼睛。 他感到眼皮外的所有光线逐渐被一层影子挡住,他知道是他的师兄要吻他了,便微启双唇,好让谢云流趁机而入。 谢云流却没遂了李忘生的心意,只是贴着李忘生的嘴唇含糊地厮磨一番就放开了对方,李忘生有些惊讶,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谢云流。 谢云流笑着搂了搂他,说:“太冷了,怕你舌头伸出来就冻掉了。看完日落我带你走。” 李忘生便乖巧地点点头:“好,师兄带我走。” 他不知道谢云流要把他带去哪儿,是回到剑气厅去,抑或是躲进雪竹林的别院中去。哪一处都好,哪一处都可以。总之谢云流将同他相守一整晚,可能饮一些酒,也可能是他舞剑给师兄看。这之后他们会抱在一起,滚进床榻上的帷帐内,他将横陈于锦被绣衾之上,任凭谢云流这样那样地进入他,然后那样这样地摆布他。即便这种进入与摆布难免裹挟着一些羞耻和疼痛,他也甘之如饴。没有什么途径比双修合籍更加能代表两情相悦的心思了,他想,他对谢云流是不求回报的。师兄对他定然相同。 谢云流最终却带着他回到了道观。 师父见到他们,笑着打趣他俩是“两仪生太极”。 谢云流听着也觉得有那么几分意思。 等师父走远了,他用肩去碰了碰李忘生的肩膀,问:“师弟,你是阳仪还是阴仪?” 李忘生略想了想,认真地答道:“师父算过,我为坤卦。该是阴仪。师兄是震卦。师兄为阳。” 谢云流大笑起来,笑得剧烈咳嗽两声才喘匀了气,说:“呆子,我问的是这个吗?” 李忘生这才反应过来。 他皮肤白,脸红便更加明显。 李忘生有些羞恼地轻轻撞回去,谢云流装出个趔趄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抱怨说哎哟哟师弟你可撞疼师兄了。 李忘生抿起唇,一语不发地运起轻功飞快地走了,谢云流这下是真怕了,飞快地跟在后头追他。 李忘生永不能忘记这样的过去。 偶尔师父准他们留在自己的院中习经练剑,不用去非得去太极广场用功。 谢云流往往并不真的温习什么,独留李忘生一人在认真地写字温课。 李忘生总是拿些无聊透顶的经文剑谱向他讨教:“师兄,此处应当作何解?” 起初谢云流还能装出一副知书达理有求必应的好师兄模样帮李忘生答疑解难,李忘生多问几次之后,谢云流就有些不大耐烦了。他不是对李忘生不耐烦,只是对那些毛笔字不耐烦,厌烦它们占据了李忘生太多的时间。他把它们看作情敌似的,即便他心知肚明这种想法的确幼稚非常,但他仍然想击败它们。 于是他来到李忘生身后,一笔一划指导他写字。 他的指导并不是教李忘生如何点捺画撇,而是握住李忘生的手、把下巴搁在李忘生的肩上、整个人紧紧贴住李忘生的后背。他做的就是这样的指导。 不过写了几个字,他已不打算再装下去,把笔一撇便去亲吻李忘生的后颈。 李忘生的身体轻轻一颤,这个吻叫他既惊且怕,又隐隐生出些许期待,期待谢云流接着再对他做点什么。他很快便感到谢云流的手正在他胸前游走,逮住他外袍的空隙灵活地钻了进去,同时对他的后颈加重了啃咬的力气。谢云流一边咬他,一边匆匆忙忙地摸他。谢云流的手很暖和,不至于叫李忘生受冻,当宽和温厚的手掌带着练剑的茧子擦过李忘生的乳尖,李忘生不由得难耐地躬起身子。 这时谢云流却突然松口了。他低声威胁李忘生:“不许躲我。” 李忘生含糊地应了,感觉下腹已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奔窜,在他的两腿之间燃烧。 谢云流又重新贴上来,轻咬住李忘生的耳尖舔舐着,一边还在不怀好意地哄他:“忘生你说,说‘我想给师兄’,好不好?” 实际上谢云流并没有给李忘生留出回复的时间,甫一问完手便已熟稔地向下探,摸到李忘生的亵裤轻而易举就钻了进去。他把他的握住了,他taonong他,抚摸把玩他下身的每一处。 李忘生的额头上很快便泌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他咬着下唇忍耐着不肯出声,谢云流却仍然附在他耳边絮絮地说着些怪话一再地哄他,非要引诱他说出来不可。 李忘生自知面皮薄,他也知道谢云流就是故意的。可他还是只能让他如愿。 “……我想给师兄。” 李忘生说得极轻极淡,却依然叫谢云流敏锐捕捉到这轻飘得几不可闻的纵容。谢云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李忘生便开始小口小口地低喘,眉间那一红都被他蹙成曲折的椭圆。 谢云流犹不满足,又哄他:“好师弟,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李忘生便喘息着断续重复了一遍:“我……我想给、嗯……给师兄。” 谢云流手中的技巧娴熟,李忘生在他怀里愈发抖得厉害。谢云流十分熟悉他,见李忘生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又难以自控似的用大拇指指腹不住地摩挲自己,谢云流便知道李忘生是要到了。在最要紧的那个关头,他忽然凑过去吻住李忘生,蛮横地渡了些津液给他,李忘生喉中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就这样尽数交代在谢云流手中。 李忘生沉浸在情动的余韵之中,他被谢云流紧紧锁在怀中,只有背靠着对方才能勉强休息一下,额头也脱力地抵在谢云流颈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促成了李忘生对谢云流的引诱。 他靠在谢云流耳边喃喃地又说了一遍:“……是我想给师兄。” 谢云流不知道这算是李忘生在主动引诱他,还是仅仅属于一种被动的喟叹。他唯一能明确感知到的是,一把火也已烧到他下身去。谢云流旋即将手掌摸向李忘生身下的更深处,这才知道原来师弟早就湿了,并且此时已然湿得刚刚好。 他就着些湿滑腻人的yin水把手指送了进去,一边耐心揉开甬道上裹住他手指不放的贪馋软rou,一边熟练寻到了内里的某一处按了按,李忘生便成了惊弓之鸟,挺起腰腹主动迎合他手指的侵犯。谢云流便明白他已经找准了李忘生的那一点,恶劣地对着它反复按压揉搓磋磨,作弄得李忘生在他怀里连连抽气。 谢云流笑了笑说:“师弟,你把我的手指咬得太紧了。” 见李忘生蹙起眉毛顾不上应答,谢云流又去剥开了李忘生的上衣,但没有全部脱下。他让李忘生两粒乳珠暴露在空气中,见李忘生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又问:“忘生,想让师兄摸一摸胸口么?” 李忘生留给他一副隐忍的后背,他几乎能透过外衣看见李忘生的肩胛骨。脊椎从那儿向下延伸,像极了一条卧在李忘生皮rou之中的幼龙。 他将李忘生翻了个儿压在书案上,李忘生已经不大能很好地维持自己的仪态,含糊地推拒道:“师兄,我们总不能在这儿……” 他打断了李忘生的陈情,拿起落在手边的未沾过墨的一支毛笔,对着李忘生命令道:“张口。” 李忘生愣了愣,本能地微微张开口。谢云流便将毛笔直直刺了进去搅动起来,让笔尖重重地滑过李忘生的舌面。津液润湿了尚未开封的笔尖,谢云流满意得很,拿着湿润的笔尖绕着李忘生的乳晕打转。他心眼儿坏,时不时扫过乳尖,这根新笔便获得了荣耀的开光。 李忘生被软滑的笔毛捉弄得鼻音越发浓重,他已经预感到即将大事不妙,但依旧来不及阻止谢云流。谢云流已将毛笔探入李忘生股间胡乱沾了些湿润黏腻的yin液,激得对方浑身上下止不住地轻轻战栗,他润好了笔又去砚台上沾了些浓墨,竖起笔来在李忘生被迫打开的胸前题字留念。 题的是静虚子三个字,字迹是谢云流一贯的那种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他写完这些仍觉得不够,略略思考了下,又在李忘生的小腹上落下一横。他写完,直起身十分自得地欣赏了一小会,又把笔随手丢回桌上,俯下身去吃李忘生胸前那两粒乳珠,模仿着方才的毛笔,用舌头环绕李忘生的乳尖舔弄,将李忘生的胸前吃出一片yin靡的水光。 到了此时,李忘生所有想说的话语已经统统融成黏黏糊糊的一团,最终化作一声绵长的低吟。他有些羞于去看谢云流专注舔玩他胸脯的头顶,只好别过头去。 谢云流边舔着乳珠边用手指扩张着李忘生的后xue,感觉已经那里足够软熟,便褪掉自己的亵裤,扶着高热的性器缓缓破开了李忘生的xue口,强硬地挤了进去,惹得李忘生终于受不住地惊喘出声。谢云流开始一下一下重重地抽动。他对待李忘生总是不留余地,李忘生只感到自己内里要被师兄戳破了弄坏了。他想求师兄轻一些、慢一些,一张口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语,只能不断地呼唤谢云流,低吟着喊出一连串破碎的师兄。 谢云流一边掐住李忘生的腰身用力地cao干他,一边分出神去安抚他:“我在,我在。忘生,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了,李忘生想。他感到身下又酸又胀,谢云流的性器肆意地在他身体中横冲直撞,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师兄cao成一汪泉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所有的心声在挤出喉咙口之后都已被碾成不再具备实际意义的嗯与啊。李忘生短暂地想着自己究竟是期望师兄侵犯自己多一些,还是希望自己接受谢云流多一些,最终脑袋里只剩下一个痛字。他其实喜欢痛一些,谢云流待他很痛,他便喜欢这样的痛。谢云流cao得狠了,李忘生几乎觉得自己就要被一柄剑整个贯穿,他将两腿张得更开以方便师兄的进入,谢云流见状干脆抬起李忘生的一条腿搭在肩头,就着这样的姿势顶进了李忘生的更深处。 谢云流也情动得很,喘着气问他:“师弟,舒服吗?” 可李忘生已不知所云,昏头转向地点了头,不自觉地绞紧了肠rou。柔软的xuerou缠上谢云流的性器,激得谢云流也倒吸一口气,险些就这么交代了去。 他在李忘生的左臀拍了一掌以示惩罚。这一巴掌不轻不重,李忘生软绵绵地哼了一声。 谢云流带着笑意问他:“你喜欢?” 李忘生咬住下唇,垂着眼羞于回答。谢云流便加重了抽插的力气。 “忘生,说话。”谢云流强压住情绪,“告诉师兄,你喜欢吗?” 他说着又在左臀上落下一掌。师兄的这两下打出了他更多的欲念,李忘生挺起腰背,再做不了任何矜持了,又把另一条腿勾上谢云流的胯,绵长地哼出一段呻吟来。他的第二次就这样不受控地喷在谢云流的小腹之上。 谢云流了然地笑了笑,身下动作不停,趁着高潮的余波继续在李忘生的体内耸动,又重又狠地抵着那处打着转地研磨。李忘生受不了这种近乎灭顶的刺激,性器的顶端只吐出一星半点稀疏的液体。但谢云流不肯放过他,他还在作弄他。 李忘生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字:“我不……不要了师兄,我不要了……” 谢云流置若罔闻,他总觉得自己心头随时都压着那么一口气,只有把李忘生的眼泪逼出来,这口气才能稍微平复一时片刻。 他成功了,李忘生无措地抓谢云流的后背,错觉自己如若不这样做就要被谢云流cao得散成几块零落的木头。他也知晓自己抓伤了谢云流,为了补偿师兄,他最终释放了自己的眼泪和最大限度的春情。他在谢云流禁锢的怀抱中剧烈颤抖,哽咽着失神,不住地喘息呻吟。谢云流还在插弄他,因此他还记得要把自己再打开些,挺起腰更好地去迎合谢云流的动作起伏。李忘生的肠道开始无法自控地痉挛,他不能控制这种情动,便也无法控制谢云流的射精。谢云流的精水烧得他失神,他只感到一团极饱满的东西留在他身体里了,师兄留在他身体里了。谢云流拔出去时李忘生悄悄向下望了望,一道银丝牵在他和谢云流交合处之间,也看见那根水光淋漓的性器上面带着些稠白的精水。他竟然有些希望那些精水重新回到他的身体去。那是一部分的师兄,一部分的谢云流,李忘生不愿意放过它们,不愿意放过任何一部分的他。 其实他将动作做得足够隐蔽,但仍然被谢云流捉了现行。谢云流含笑盯着他,不怀好意地取了毛笔过来,在他的小腹上又补了三笔,李忘生才明白谢云流的企图。他抬手要去擦掉那个还缺一横的正字,谢云流把他拦下了。 谢云流说:“不行,师弟,你得把它留着。” 谢云流将五根手指插进李忘生的指缝中,他们的两只手就这样握在一起,他们练剑的茧也磨在一起。他虽然混蛋——唯有在这种时刻他才会如此定义自己——但只有进入李忘生、握住李忘生,他的手或者其他的,谢云流才能感觉自己的心灵将得到一刻的放松。并非只有他贯穿了李忘生,李忘生也用一双眉眼贯穿了他的人生。 “师兄,师兄?” 李忘生回了神,这才反应过来祁进仍在自己身边站着,还在耐心等着他的解答。 可他实在无法坦诚相告。他知晓祁进早就将大师兄视作叛教之人大为痛恨,因此,他若是拿大师兄去伤师弟的心,那他可真是—— 李忘生定了定心神,神色复杂地开口:“祁师弟,你当真非要知道对方是谁不可吗?” 祁进方才已凝神细瞧了许久李忘生的心猿意马。他一边看一边在心中纳闷,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叫李忘生面上露出如此神色?此刻忽然被李忘生这么一问,祁进既没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突然感觉自己竟然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李忘生同样无言,沉默了片刻才执起笔来,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学着那人的笔锋写下了一个静字,随后又很快伸手抹去了桌上的水痕。 静字或许在别的场合可以有千千万万种解法,但祁进却出奇冷静地领会到此时它背后唯一所指的那个真相。他心中的高楼便就这样在眼前坍塌崩溃,隆隆地碎成一地东倒西歪的断壁残垣。 虽然他其实对此也曾有所预感,但真的要去直面它,祁进心里还是会觉得不堪与不甘。 震惊之后便是刻骨的愤怒,他既痛恨谢云流打伤师尊,也痛恨他叛出纯阳。然而谢云流对李忘生的不信任或许也是祁进憎恶谢云流原因之一,尽管他内心十分清楚,李忘生与谢云流的情谊,明明远比他与李忘生之间深厚得多。 当年是李忘生劝他不要为一时的功名所蒙蔽,不要让剑锋染上不必要的血,是他教他慈心。祁进一朝被他点破,从那时起他就全然把自己的心整个地投给李忘生了。所以他想不明白谢云流,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人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狠心地离开李忘生。 祁进虽然不忍当场驳了李忘生的面子,却终究还是待不下去了,于是生硬地对着李忘生行礼告别,脚下生风地走了。他离开时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健,因为他需要向李忘生表明他的态度——他祁进是绝不会因为区区一本剑谱就对谢云流这个叛徒有所改观的。 祁进愤愤然地走出李忘生的居所,大步流星地返回了自己院中。他这一路上气压低得很,穿过太极广场时竟无一人敢上前关心。 实则他倒也并不需要谁来关心他,毕竟他之心魔无一人可为他开解。 祁进躺在床榻之上回想之前种种,忽然豁然开朗。掌门师兄方才之所以犹豫万分,大约并非是在犹豫如何才能避免伤到他的心,而是又在思虑如何才能为那个叛徒开脱呵。 他真是恨极了,恨得就这样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祁进瞧见师兄着了一身素袍,正在用袖子挡住身前那些纷纷扬扬的飞雪,慢慢地向他走来。 见李忘生只穿了这么一件白净的里衣便来了,祁进虽然眼下生气得很,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过去为师兄披上一件外袍。 祁进唤了一声:“师兄!” 李忘生闻声抬起头向他这处望了望,朝他露出一个温柔可亲的笑容。 祁进便想走得离师兄近些,却发觉自己挪不动步子,并且很快连腰腿、手臂、指尖也动不了了。 他整个人被无名的力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李忘生却一无所知地站在那儿,仍然温柔地注视着他,冲着他和煦地微笑。 祁进还想呼唤他,终究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见着又有一人从李忘生身后的阴影走出来,他能看清此人身上穿着一套纯阳制式的道袍,腰侧佩了一把金色云纹的长剑,想来应当也是一名纯阳弟子,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 没有任何语言,也没有任何预兆,这位面目模糊的纯阳道子几乎是暴起式地将李忘生推倒在地。地上是一整片一整片厚厚的积雪,祁进只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这是李忘生撞在雪上的声音,同时带起一串雪粒与雪粒互相挤压的咯吱声。李忘生丝毫没有反抗,温驯地把自己摊开在雪地上,摊开在陌生道子的身下,摊开在祁进的眼前。 那名陌生的道子很快就将摊开的李忘生剥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做完这些,他忽然抬起头来面向祁进,似乎是朝他看了一眼。祁进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仍然能够感到对方身上流露出的一丝轻蔑。 他究竟为什么要轻蔑自己,又为什么要侵犯师兄? 祁进暂时想不透这一点,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用了侵犯这个词时,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恐惧,有些明白过来接下来自己将要遭遇什么难堪的境况。他动弹不得,陌生道子便不再管他,自顾自地低头去抚摸李忘生。李忘生得到了他的抚摸,温顺地闭上双眼,认命似的将自己交托出去,道子就俯下身细密地亲吻他的额头和鼻尖。 他们的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李忘生的睫毛开始轻轻打颤,道子才放过李忘生。他俩一分开,祁进就看见李忘生一双嘴唇闪着水光,师兄正在细细地喘气、呼吸,一边用两手捧着道子的脸,投以一种极其珍爱的缱绻目光。 道子了然。他解了自己的衣裤,没有什么温和的准备工作,就那么硬生生地挺进了李忘生的身体。李忘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适,他看起来对这种粗暴的进入已然十分熟悉。道子开始在李忘生身体里挺动,那动作绝算不上温柔,而李忘生竟然搂住道子的脖颈,主动迎合他的动作。在这里李忘生终于不再掩饰任何有关欢好的细节,他把声音毫不吝啬地放出来,祁进从中听到的虔诚比浪荡更多。 是李忘生对这名道子的虔诚,或是李忘生对这名道子的接纳,总之不是对他祁进的。李忘生在祁进面前从未有过完全的松懈,总是似远似近地维持着一种距离感,一种让其他任何一人都无法再那么飘飘然地走入他心房的距离感。祁进眼下才明白,李忘生的一颗心原来早交出去了。 或许他永远也看不清这名可恶可憎的道子的脸庞,但他想他已然知道对方的真身。除了谢云流,再没有别人了。他多恨他啊,连梦里都在恨他。他看着这个谢云流把他敬仰爱慕的李忘生压在雪地上反复地欺辱。谢云流一手掐着李忘生的后颈,一手扶住李忘生的腰,恶狠狠地顶进去,李忘生被他撞得两眼已然失神,但这并不足以让谢云流满意,他扶着李忘生腰肢的手又去抓李忘生的头发。李忘生立刻像一匹已经被驯养的骏马似的,极力地塌下腰身来配合他从后方的插入,柔顺万分地任凭谢云流百般地摆布cao弄,两粒小乳也早已被玩弄得红肿挺立。 谢云流又使了些劲儿,将李忘生从地面捞起,对方便全须全尾地暴露在祁进的面前。祁进真想闭眼不去看这荒诞的场面,可他的眼神无法李忘生身上移开。如同他在那个雪夜撞见李忘生时一样,人都是用撞来闯进他人的一生的,李忘生叫他撞见,谢云流撞进李忘生,而他被迫地撞入他们的欢爱之中,他便不能不看了。祁进真希望那个拉扯李忘生的人是自己,他肯定会比谢云流爱惜李忘生更多。他不会将他囫囵地按在冰冷的雪地中,也不会粗暴地拉扯他那一头柔顺的青丝,更不会明知有第三人在场还要逼迫他同自己交合。 李忘生被谢云流顶得立不住身子,整个人只能依靠谢云流作为支撑。谢云流抱着他,他紧抓着谢云流的手,谢云流亲昵地吻他的脖子,身下却半点儿也不含糊地侵犯着李忘生。交合处yin靡的情状此刻无比清晰地暴露在现场唯一的旁观者眼前,从李忘生后xue涌出的yin液顺着他裸露的双腿一直淌到地面,雪一下子化开又冻上,很快又有新的液体晶莹地落下。 谢云流腾出一只手去揉搓李忘生的胸口,李忘生连连低吟了好几声,谢云流便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李忘生的性器很快便过度硬挺,看起来就快要抵达欲念崩溃的边缘。而谢云流附在李忘生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祁进听不清,只听见李忘生很轻很碎地嗯了一声,这声之后谢云流加快了cao干的速度,rou体互相撞击的动静不绝于耳。不过那么几下,李忘生射出一道浊液来,堪堪落在眼前的雪地。 李忘生浑身颤抖地射出自己的精水,同时又尽数接受了谢云流的精水。他们结束了,雪还在下,谢云流动情地吻了李忘生的嘴唇。李忘生喘着气温柔地回应他,像只任人亵玩的布偶娃娃,落在谢云流的手中由着对方随心所欲地揉捏蹂躏。 他为什么不反抗?他为什么这么听谢云流的话? 祁进愤怒地大叫:“谢云流!” 他浑身忽然有一股气力,他一挥拳,那束缚便倏然破了。他立刻朝李忘生那处奋不顾身地跑去,口中叫喊的却是谢云流的名字。他的咬牙切齿镌刻在每一次呼吸中,他眼见着要跑近了,就要碰到师兄了,向前一跃却扑了空,迎来一段冗长的黑暗。 “谢云流!” 祁进大叫着从床上弹起,一手还捏做拳状紧紧握着。窗外又开始下雪,下得匆忙又模糊。他本想起身下床去看看雪势,却猛地僵住,发觉被衾中央湿润了一大块,而这种湿润的原因简直明晰得可恶。 他迷茫地看着此间的四方天地,李忘生先前赠给他的梅瓶还摆在五格窗前。他走上前去摩挲瓶口,忽然发觉这里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珍重又可惜地抚摸了这道裂痕,突出的缺口刺破了他的手指。祁进曾是一名杀手,这种程度的疼痛当然不足以让他在意。他去寻了几张熟宣纸将梅瓶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包好之后,又把梅瓶藏进书架后的暗格之中。他要把它好好保存起来,再不会让第二个人触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