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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无际,大鱼死而不沉,上面飘出一个白衣身影,李若慈抬头看去,正是昨夜船头遇见的那个女子。她神色平静,看向下面昏过去的阮红玉,目光中有隐忍的悲哀。“十四年了……我原谅你了……痛苦这么些年……也终于有个了结……就此别过吧……”阮红玉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眼角流下一行泪。女子又望向他们,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她的身影像风吹起的一株蒲公英一样消弥于无形。众人从这有些沉重的气氛中回过神,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李若慈看向裴时,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李若慈心知裴时撑不下去了,因为脚下的海水又开始流动,在裴时重新昏过去之前,已经有几个人落水。云流今笑道:“怎么?救人不救到底?。”李若慈快步上去扶住再次晕过去的裴时。“逞什么强?”云流今微微一笑,从腰际拿出玉笛,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笛声清冽,悠远,细腻却带有极强的穿透性,仿佛到了九天之外。这声音引得李若慈也微微侧目,云流今虽然成天放个笛子在身上,但很少吹,这让李若慈觉得他只是拿这个笛子来充个数,配他那一身衣服的。想到此,他忍不住道:“哎,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装风雅了,可以吗?”云流今没有理他。突然,远方传来一声龙吟,震的人心神动荡。李若慈抬头,只见一条白龙劈波斩浪而来。云流今此时才放下笛子道:“快上来,快上来呀。”李若慈愕然道:“呃……这是?”“大白。”云流今摸了摸龙头,龙眯了眯金色的眼瞳,舒服地发出一声低吟。人们来不及有太多惊讶,连忙陆陆续续地爬上了龙背。龙一甩尾巴,拍出巨大的浪花,腾空而起,直达云霄。下面,妖鱼的尸体最终被海水吞没,不见一丝踪影,这一切就此结束。李若慈在龙背上用灵文传书通知了无息天。等龙到岸上不多时,无息天的人就带着官府的人来到这里迎接他们,他心道:办事效率还挺快。一转头,却发现,一直在他身边打转的云流今不见了。“这家伙……”白月白星为海里的小妖物,对人构不成什么大威胁,可是单单协助妖鱼害人几十条性命这一项罪名就得镇在万铃塔里百年。阮红玉为普通人类,本归不到无息天管,可她偏偏和妖鱼沾上了边。李若慈想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便问了身旁最近的一个弟子。“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很少遇见,估计得跟官府协商一下吧……”这个弟子很年轻,看起来也只有十七八岁,他看到李若慈怀里的裴时,顿时奇道:“呀,裴师兄,这是怎了?”李若慈坐在亭子里的的长椅上,掏出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他低头看了裴时一眼道:“只是晕了过去而已。”“那……”“不会死的,还有呼吸,要不你试试?”弟子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官府的调查进行到了一半。李若慈想着官府处理这件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略感无聊,见裴时的长发铺了他一腿,便起了其他心思,尝试着辫起各种各样的辫子来。旁边的弟子又凑了过来,问道:“刚才有人说最后救他们的是一条白龙,真的假的?”“大概是真的吧。”弟子听罢一脸艳羡。到了晌午,官府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甄老板带着他那一群手下浩浩荡荡地走了,小乞丐无家可归,进了官府设立的收容所,最后那个满脸烧伤,裹着黑布的人自称是异乡人,没什么异常,不久也离开了,但经过他们时,李若慈明显感到了他凉凉的视线。身旁那个弟子也感受到了,连忙扭头问其他人道:“我脸上有东西么?”那人却及时收回了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第19章归家尘埃落定后,他们回到了无息天,李若慈把裴时扔回了房间。谢昀立刻跑了过来:“阿言阿言,你没事吧?”“你知道吗?我听见你遇上了大事,可担心了,茶不思饭不想……”“你看我又瘦了好多,不过你别愧疚,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衣带渐宽终不悔……”李若慈见谢昀往一个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过去,连忙制止道:“打住,别说了,我很好,你中午多吃两碗饭吧。”看着一直说个不停的谢昀,他忽然很羡慕裴时有薛当归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同伴。谢昀讲着这几天来无息天发生的事。李若慈却有心想了解瞿雪色那一出带来的影响。“哎,封城那件事怎么样了?”谢昀想了想道:“还能怎么样?”“怎么?”“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掌门闭关不出,基本上算是万事不由自己,罗掌门说继续维持现状就维持现状,看来是不打算继续深究敛夜天了。”“都到这部田地了……”“嗯……江掌门是主张联合各大门派一起围剿敛夜天,不过罗掌门死活不同意,无息天不落天都不打算响应,他三寻天也不好组织。”说实话,李若慈想不出来罗连招继续主和的原因,毕竟瞿雪色这件事闹得实在有些大,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天下人该得多义愤填膺,这种愤怒可不是说平息就能平息下来的。他继续问道:“理由呢?”谢昀道:“罗掌门说了明年是大凶之年,这个时间打起来的话,只怕会耗尽元气,无法应付明年来的灾难。”“大凶之年?”谢昀点点头:“你刚来,可能不知道,罗掌门身边有一个卜算高手,姜苦酒姜先生,他基本就算那种可以从这浩渺天地间窥得半分天机的那个人。他前几日测了测,测出来八个字。”“什么字?”谢昀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天命将至,使鬼恸哭。”李若慈配合他道:“听起来很不得了的样子。”“是,那些长老们吓得不轻呢。”过了片刻,谢昀又问道:“你想不想他们打起来?”“嗯?”谢昀定定地看着李若慈,李若慈只好道:“无所谓。”谢昀叹道:“你心可真大。”这是真心话,对于李若慈而言,他不在乎所谓的盛世与乱世,只要活下去,就好了。谢昀从屋里拿了茶杯茶壶,一个人在树下自饮自酌起来。唐愿初听闻裴时回来了,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还带着一大堆东西。“有人关心,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