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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雪色放下手来,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忽然他注意到身后的火光。盛无瑕从火凤背上跳了下来,剑气呼啸而至。瞿雪色避了过去,笑容中有诸多残忍:“来晚了呀。”他身后一道红光冲上天际,照亮了半个天空。盛无瑕和裴时合力向阵眼的红光劈去,却被红光强横地弹了回去,裴时本就有伤在身,一个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来不及的……”盛无瑕轻轻道,然后抿了抿嘴唇,一个箭步上去,直接踏入阵眼,用身体硬生生挡住了一部分红光。下一刻,远处红光一片,仿佛血海翻涌。因为盛无瑕的强行介入,整个封州被一分为二,一半就好像被火烧过一样,焦黑一片。另一半则安然无恙。李若慈注意到他们住的客栈应该在好的那一半里。红光渐渐消退,里面的盛无瑕被摔在地上。他的发带断了,黑发胡乱地散落着,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身上满是鲜血,流霜剑被丢弃在一旁,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仿佛死了一般。瞿雪色看了他一眼,阴沉着脸道:“竟然用身体去挡无间血阵,找死!”事已至此,该做的都做了,半城人命也应该差不多,东西还是没出来。瞿雪色道:“白费了那么多力气。”然后他转头对李若慈说道:“走吧。”李若慈点点头。瞿雪色缓步往下走去,看都没看一眼倒在旁的裴时和盛无瑕,看来他今天是没有心情赶尽杀绝。李若慈也转身欲走,却见远处落下一个白衣身影,朝这边跑来。“无瑕!”那个人直接跑到了盛无瑕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了他。李若慈这才看清楚那是李葚儿。身旁的瞿雪色却停住了脚步,脸色一白,神色变得很奇怪。他转头问李葚儿道:“你叫他什么?”李葚儿却并未回答他。瞿雪色疾步走到盛无瑕身边,一把把盛无瑕从李葚儿的怀里拽了出来。李若慈想伸手拉住他,心道他这又是抽得哪门子疯?“放开他!”李葚儿从地上起来,拔剑就向瞿雪色刺来,瞿雪色却连躲也不躲,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李若慈心里虽然觉得很奇怪,却还是拿剑去挡李葚儿刺来的下一剑,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瞿雪色的生死,但如果少了一个干活的,那他干的就得又多一些,有点亏本。李葚儿的剑却蓦然一顿。李若慈心道这又怎么了?他目光微移,却发现瞿雪色手里聚着白光,正给盛无瑕护住心脉。李若慈又奇了奇,按常理来讲,瞿雪色不会是像浪费时间精力去救人的人,更何况救的还是三寻天的人。他敢保证现在就算是他躺在那里,瞿雪色都会一眼不眨地从他身上迈过去,顶多会嫌弃他的血弄脏了他的鞋子。片刻以后,瞿雪色收回手,起身道:“死不了。”李葚儿连忙接过他扔在地上的盛无瑕。李若慈跟在瞿雪色身后下了山。“你还要回去?”“嗯。”瞿雪色冷笑一声:“你倒是寻了个好差事。”说罢便不再理他,径直朝城门那边走去。李若慈便回了客栈,脱下袍子,摘下面具,盖上薄薄的一层被子,假装睡觉。幻境在瞿雪色离开封州的那一刻就解除了。李葚儿回来叫醒了所有人。火凤盘旋在客栈门外,背上的两个人早已不省人事。谢昀惊讶道:“这是……这是怎么了?”李葚儿沉声道:“先把人抬上去。”谢昀一个大少爷,身娇体弱,自然是做不了这些。于是李若慈和薛当归便一人一个的背上楼。李若慈背的是裴时,因为盛无瑕全身是血,实在是太惨烈了一些,裴时相较起来还好些,不至于沾一身。裴时在他身上轻轻哼了一声,李若慈疑心牵扯了他的伤口,连忙调整了一下位置。“林若言……”裴时醒了过来。“嗯?”裴时在他耳边笑了一下:“没什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李若慈把裴时放在床上,让他平躺好,又打来一盆热水,拿来毛巾,解开裴时的衣带,露出里面的伤口。裴时身材不错,小腹平坦光滑。李若慈开始清洗伤口,裴时咬了咬唇,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很疼吗?”李若慈的手停了下来。“还行。”李若慈笑道:“你刚才还知道哼一声,现在倒是坚强了不少。”不一会儿,就是满盆血水,他开始往上裹纱布。他半跪在床边,忙活了半天,心道: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一剑就捅死得了。他收拾好一切,打算开门去倒水,走到门口时,却听见身后裴时叫他:“林若言。”“哎。”李若慈回头。裴时倚在床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轻轻道:“谢谢。”第13章盐州李若慈和裴时闲闲地走在盐州的大街上。那天,李葚儿在客栈跟他们说完了来龙去脉,再一出门,果然半个封州已经被毁了。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在晨光中看到如此人间惨象,人们不禁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裴时让薛当归立马回到无息天,通知黄白二长老,增派弟子来收拾残局。薛当归道:“还用告诉罗掌门吗?”裴时道:“告诉一声吧,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看二位长老的意思。”谢昀死活要和薛当归一起回,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李若慈道:“你倒是惜命。”谢昀道:“昨夜就差一点,差一点咱们就都死了,还好还好,有盛无瑕,现在这种情况,我能怎么办?当然要赶快回去!”盛无瑕伤势太严重,而且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裴时就把火凤给了李葚儿,让她赶紧带着盛无瑕回到三寻天。而裴时说他不能御气,否则会肚子疼,因此李若慈只得陪他步行,中途还乘了一次马车,但裴时又说太闷,要出来透透气。李若慈再一次后悔为什么当初不一剑捅死他,反而要陪他在这里闲逛。“哎,不要这么冷淡。”裴时从后面追上了他。李若慈暼了他一眼,道:“伤好了?”“没有。”盐州处于沿海地带,迎面吹得是鲜咸的海风,街上卖的是各种蟹贝鱼虾。裴时忽然停住脚步,指着一个螃蟹,问道:“林若言,你知道它为什么一个爪子大,一个爪子小吗?”李若慈探身看了一眼水里的螃蟹,道:“天生如此?”裴时摇了摇头,道:“那个小的是折了,中途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