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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欣喜点头,应道:“好。”说着她要下床来。山茶去收拾东西了不在这处,沉鱼一个人,又顾着身上的伤,只能慢慢从床上移下来,完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磨磨蹭蹭的,好一会儿,双脚才碰到了绣鞋。这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便一个人坐在那,把脚艰难的往鞋子里头塞。裴笙实在看不过去。他走过来,俯身,一手捏着鞋子,只轻轻往上一动,便很快的穿了上去。“快走吧。”第26章祈愿这龙观寺,不过是建在山上的小寺庙,陈设简单,同那皇家专门祭祀用的法相寺比,简直就是相形见绌。或许该说完全没法相比。那其间最打眼的,不过就是庙中那一尊亮堂的菩萨像,除此之外,庙中香火寥寥,栏杆落灰,一眼扫去,便能看出书完全上不了台面的。但是沉鱼却喜欢这个地方。清静,凉爽。待在这儿,似乎是所有躁动的心情都能够平复下来,慢慢便觉得,心里的那些担忧,都没什么大不了了。此时她跪在软垫上,抬头看着的菩萨像,双手合十,目光郑重。心里默念着些吉祥祈福的话。裴笙就站在旁边。他的目光散散的,不知是投往何处,只是这么站着,一动不动。沉鱼上了香,然后朝着菩萨磕了两个头,正准备起身,忽然间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边的裴笙,朝他轻笑。“夫君,你也过来。”沉鱼话音落下,随之便是眼神移过去,停慢悠悠的,在她旁边的垫子上。她的意思因很明了,这此番为老夫人祈福,作为长子,裴笙自然也应该是责无旁贷。母亲这些日子身子确实不太好,喝着药,还老是咳嗽。所是裴笙当时没多想,往这边跨了一步,然后,跪在沉鱼旁边的软垫上。沉鱼垂着眼帘,复又抬起,柔柔目光,回转在裴笙的身上。停了一小会儿,她就收了目光回去。“民妇裴氏叶沉鱼,过门已近一年,却尚未为能夫家繁衍子嗣,只望菩萨保佑,能成全我这小小的心愿。”沉鱼说到这儿,脸颊染了绯红,显然是带了羞涩之意,顿了顿,继续道:“若是心愿达成,沉鱼日后,定然常来进香,拜谢菩萨。”说完,她拉住裴笙的手,轻轻的也没使力气,朝他点点头,然后,带着他朝菩萨磕头。头实实在在的碰在了地上。裴笙尚是未曾反应过来。这一下沉鱼拉着他,俯身磕头,他身子被顺应着往下弯了,头却未曾碰地。方才,叶沉鱼是在......求子?裴笙皱着眉头,当时,甚至都不太能理解她这一举动。他们之间,除开曾经拜堂之外,就再没有其它任何,就连相处的时日,都尚寥寥无几,而她如今,她竟是跪在菩萨面前,行求子之举。真是笑话。不过......听着她语气恳切,一边说一边点头,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真挚,让人觉得......她好像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在乞求和希望着这些。沉鱼接了又磕了几个头,然后扶着裴笙的手站起来,也不多留,马上就松开了他的手,轻笑着解释。“白小姐前日同我谈到尚书家的张夫人,说她从龙观寺祈愿回去,不过两月,便怀了孕,既然如此灵验,便想着试一试。”“荒唐!”裴笙冷声扔下两个字,转身就往外走。“夫君觉得荒唐,沉鱼却不这么认为,生儿育女,于女子来说,乃是大事,何况沉鱼若无所出,那日后无依无靠,颜面何存?”朱唇轻启,一字一句,语气淡然,却是听着让人有丝丝恻隐。裴笙眸间微微一动。他看着沉鱼,一时有些发怔。却也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沉鱼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责备,或者说埋怨的意思。就只是当着裴笙的面,随口说说罢了,方才那些举动,也不过是想起白锦瑟说的话,临时起意而已。求子什么的,只是说说,天晓得她压根不想生孩子,特别是给裴笙那个禽兽生孩子,谁愿意去受那个苦啊。顶多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裴笙往前走了几步,却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见沉鱼还站在门口,神色沉然,讪讪的,像是受了委屈不开心的模样。裴笙抿了抿唇。“天快黑了,再不走就没时间了。”“好。”沉鱼点点头,乖巧的跟着他走。“能走路吗?”裴笙回头看了她一眼,出声问道。沉鱼一顿,张口话就要说出来,但还是留了个心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她说“不能”的话......裴笙会怎么做?依照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裴笙很可能会“哦”一句就离开,或者说......有一些让她更加难以想象的举措。她身上带着伤,还是先不要自寻麻烦了。沉鱼这么想着,讪讪的咽了一口口水,顿了顿心神,马上转口回答。“就几步路,应该没事。”马车就在前边,确实就几步路而已。沉鱼说着,没有犹豫,扶着旁边的栏杆往前走了一步。步子不太顺畅。腿上只不过有一些小伤口,其余没什么大碍,不过沉鱼这么走着,心一慌,踩着一个小石子,一时没稳住,不小心就轻轻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刚刚说了那话人就差点往下摔,沉鱼抬头,略是害怕的看了裴笙一眼。裴笙虽然一直看着漫不经心,但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往她身边扫。人儿往下滑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手伸过去,已经准备去扶。可人倒没什么事,就只是虚晃了一下,然后又站稳了。裴笙显得有些无奈,瞪了沉鱼一眼,走过来,一把将人抱起。她受伤了,他多顾着一些也是应该的。裴笙自然而然的便这么想。瞬间腾空的工夫,沉鱼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上了马车。她明显感觉到方才身子有往后的坠感,是因着托着她的那只手没有太大的力气,可是依旧在强撑着。沉鱼的目光下意识的往裴笙的右手看去,缺只见着是垂在身侧,似乎没什么异样。他竟是自愿的和她坐在了同一辆车里。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思及此处,沉鱼悄悄抬眼,目光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在裴笙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