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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怕他报复,说完便离了床,小跑至窗前。齐棪被她骗得没脾气,也不揉了,老老实实下床穿衣。心里想,这个早晨,想是对昨夜噩梦的补偿。只要他在她身边,哪怕今生一切如故,丢官罢爵都行,就只给她做驸马爷就是。翊安趁他穿衣的空挡,瞟了他一眼,显然是没睡好,眼圈微微泛青。她一早听宫里来的消息,说是灵妃娘娘有了身孕。灵妃出身低,平日里也就起起舞,唱唱艳曲什么的,逗皇帝跟那些嫔妃们开心。翊安没料到,四妃之中,是她最早有喜。换而言之,灵妃是最难自保之人,不得宠亦无母家撑腰。后宫如今看着一团祥和,往后谁说得好呢。想到齐棪之前说给皇后听的那个故事,翊安心里猜,说不定这次他还有故事说给灵妃听。翊安私心希望皇后生下嫡子,地位稳固后,再添几个庶子也无妨。可既然灵妃有了身孕,怎么说也是玉奴的血脉,自然该上点心。于是她往王府来,公主府与境宁王府中隔了一道绿漪桥。眼下渐暖,湖水解了冻,略带出些春意。想到齐棪在宫里时答应过她,等天暖带她去山上玩,她近日且不提,看他能不能记得起来。若他忘了,呵呵,有他好果子吃。到了王府,小厮说王爷还没起。今日虽然休沐,可齐棪素来是早起的人,怎会睡到这个时辰。翊安皱眉:“怎么不敲门问问?”万一是哪儿不舒坦呢。“敲了,里面没回音,奴才们怕惊了王爷好眠。正说再等上半刻钟,便进去喊。”翊安不放心:“别等了,我去瞧瞧。”想是为下人们伺候方便,门没关实,一推便能开。翊安蹑手蹑脚地进去,见那人果然还在床上。她走过去想问他怎么了,谁知刚坐下,便见他闭着眼睛说,“别哭…别哭…翊安,别哭了。”翊安推开窗子,想到他说梦见自己死了,所以梦里的她一直在哭吗?怎会做这样不详的梦呢。定是这个人,平日里揣了太多心思在怀。他真应该多笑一笑。翊安把灵妃的事情告与齐棪知,齐棪见她一副一定要自己说几句话的样子,捧场道:“我来感知一下……嗯,让灵妃娘娘少出门,尤其雨天,别往湖边去。忌水。”翊安听完打了个冷颤,“齐棪,你现在特像一个算命的。”齐棪瞥她一眼,有模有样地举起一只手,“本半仙掐指一算,殿下你后半辈子姻缘美满,儿女双全。”“真的啊!”翊安大喜,晃着他道:“那你算算我要嫁几次才能美满。”“……”谢谢,他还没死呢。离开时,翊安见齐棪院里的三辰花开得正好,蓝色的花瓣妖冶艳丽。“怎么不搬进屋子里?”齐棪皱眉:“不用。”说罢对她道,“以后除了我给你折的花,旁的草木,一概不许摆在屋里。”翊安不明就里,心道齐棪现在胆大包天,“不许”两个字都对她用起来了。“我屋里,本也没怎么摆过这些。”“旁的发香之物,更要注意。”“齐半仙,我记下了。”翊安犯不着为这个跟他啰嗦。下午,翊安出府去氿仙阁,此前让封浅浅给颜辞镜送一盆三辰花,她还没亲眼看过。到了氿仙阁,等了一会,颜辞镜匆匆赶来,“怠慢了,那边的客不好推。”“跟我还来这一套?”翊安笑得爽朗,见三辰花放在屋子里,问道:“可还喜欢。”“千金难求,那封姑娘好一双巧手。”“一盆花就把你收买了去,当着我的面来夸她?”翊安假装生气。他也假装惶恐,“是是是,辞镜该死。”嘴角却上扬。翊安笑着,倒了两杯酒,将江州来一事与他说了。颜辞镜听完不信:“难不成这两年来,全是一场误会?”“不足为奇,就像你与我清清白白,从前齐棪见我来这,还不是冷嘲热讽。”说起这个,翊安感慨,齐棪后来好像便不以为意了。连她提起颜辞镜,他也心平气和。就好似一夕之间,对她无比信任起来。齐半仙可真是个迷。想到今天早上他那个样子,翊安又贪他的那副美色,又隐隐有些心疼。“殿下说的是。”颜辞镜似是被他说动,转而笑道:“但愿封姑娘真心,别借她那表哥做一时的安慰,日后又来烦扰你们。届时更麻烦。”“是啊,她的确‘变心’太快。”翊安想想又道:“话说回来,她那表哥确实人很好,她被齐棪冷落太久,自然容易被捂热。”“姑娘家的心都是软的,容易骗。”颜辞镜感慨了句。又道,“这两天有客人同我提起棠婳,我心里也是难过,张岸鹤那事查的可有眉目了?”翊安如实道:“大体有了,朝堂上的那点事吧。”颜辞镜笑了:“朝堂上的事,只闹出这个动静?”“谁说不奇怪呢。”翊安也一直纳闷,这阮家到底为什么呢?颜辞镜面露遗憾地笑:“我私心以为,是有人思慕长公主至极,一时冲动才对王爷出手。”“现在哪还有人思慕我啊?”翊安叹了口气,顺口调笑问:“你吗?”颜辞镜低下头不语,轻轻晃着杯子里的酒,半晌才轻笑出声。作者有话要说: 齐半仙:可以考虑起来,用美色骗老婆了。长公主:我正经人,别来这一套。(咽口水)答应了某个小可爱,明天双更,一定做到。☆、古怪翊安屈指敲敲桌子,向对面的人道:“颜阁主,这个时候不要沉默,很吓人的。”他那一张脸疏朗干净,挂着浅笑,眼中清澈如雪,沉思不语时简直揪着看者的心。虽身处这风月之地,举手投足却不像凡尘中人,不沾染半点烟火之气。上京城里,慕他名而来氿仙阁的人大有人在,男女老少,通杀。翊安尤记得初次见他,不在氿仙阁内,他一袭白衣出现在荒郊野岭,委实将她惊艳到了。还当是什么山间狐妖化成人形,专来吸她的元气,吓得没有一丝歹念。“噗嗤——”颜辞镜方才的表情崩裂,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浮现,好似正等着她慌。听了她的话,顺势揶揄道:“怎么?除我之外,殿下身边一个爱慕者都没了?”“什么叫除你之外,加上你,也没一个!”翊安不顾形象地往后靠,将脚往窗上一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