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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的女帝从昏睡中清醒的时候,二王子的身体依然与她紧密结合着。 阁楼里没有开窗,日光透过茜色窗纱,将方胜图案格心棂花的影子印在地上。湖上的晨风吹动水波,从窗缝中送进来些微清凉湿润的气息,仔细聆听,还能听见风掠檐铃的声音,檐牙下一挂挂玉铃随风晃动,清脆悦耳的响声如珠落玉盘。 女帝睁开双眼,看向紧紧抱着她的男人。 这位北狐国的大将军正值青壮年,眉眼坚毅,身材高大而精壮,躺下之后愈加显出与身侧女子的身形差距,成年男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向下转到雪飞翰搂住她腰肢的手臂上,结实的肌rou有着清晰而流畅的线条,即使在睡梦中也以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束缚着她。 昨夜她已经无数次体会过了其中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绣着赤凤的霜色纱裙已经几乎全部变成碎片,铠甲的不同部分丢得到处都是,钗环散落在地上,有些已经摔断了钗头。 女帝盯着那只折断的玉钗,钗身上留有些许磕碰的痕迹,令她不由想到昨夜它被摔断时的场景。 雪飞翰抱着她的腿弯,一下又一下狠狠顶弄着她,仿佛要将自己尽数埋入她身体里一般。她躺在玉枕上,被男人又重又快的动作顶得起起伏伏,头上没来得及取下的玉钗频频敲在玉枕上,叩击声与楼外檐角玉铃的响声交织在一起。一声远,一声近。一声清,一声圆。 最后一记深深的顶撞之后,玉钗随着她散开的发髻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 不过那时也没人能顾得上一只玉钗了。 然而,这只是昨夜那场迷乱而热烈的情事中,极平常的一部分,甚至只能算作是他们欢好的开端。在之后发生的一切中,既不是最激烈的,也不是最独特的。 案几上、铜镜前、书架旁、窗棂边……漫长的一夜里,这座阁楼的顶层中没有一处未曾留下他们交媾的痕迹。 他甚至将她抱在怀里,一面托着她的臀顶弄她,一面在楼梯上来回走动,沉闷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梯井内发出阵阵回音,连带着凌乱而急促的喘息和呻吟。 直到她被磨得xiele几次身,忍不住在男人壮实的肩背上恶狠狠地抓挠出几道红痕,雪飞翰才把她抱回顶层的床榻上,将她翻了个身摆弄成双腿大张的趴跪姿态,伏在她身上,掐住她的腰肢用力抽插。 不知道是否因为身为将领的原因,这位二王子在情事上有着极为鲜明的风格。 他仿佛是在战场上对待敌军一般,热爱以迅猛而凌厉的攻势将对方逼到退无可退,以一种绝对的力量优势将她掌控在手中,压在身下,大开大合地肆意鞭挞,攻城略地。 军营中cao练出来的旺盛精力使得他在床榻上也格外勇猛,总是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干脆而直接,毫不留情地迫使她卷入一轮又一轮似乎没有止境的情欲中去。 就好像将她视作需要占领的城池、需要击溃的队伍,视为他的俘虏。 但不管从哪方面而言,她都确实是战败的俘虏。从前一个人的战利品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俘虏。 前朝的女帝皱了皱眉。 其实她并不讨厌昨晚的情事,毕竟她也从中得到了不少乐趣。更何况雪家的人都长了一副得天独厚的好样貌,无论是如今躺在她身侧的二王子雪飞翰,还是从前的大王子雪飞彰,都各有各的韵味。 不过,还是要再调教一下。 她倦懒地想着,伸出手轻轻抚过身侧男人的脸,指尖描摹出他英挺的眉眼,然后准备移开他的手臂下床。 没等她站起身,甚至没能挪动多少,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忽然用力将她拉回了原位。 从她腿间滑脱出来的物什又被送了回去。 “…嗯……”她下意识轻哼了一声。 高大的男人睁开眼,双眸的颜色如晴空般蔚蓝。也许是常年征战的缘故,他不像很多人那样,醒来之后会迷糊迟钝一阵,那双碧蓝眼眸在睁开的霎那便紧紧盯住了与她身体相连的女子,就如同昨日初见她时的目不转睛一样。 随着他清醒过来,依然留在女子体内的下身也开始苏醒,胀大的、灼热的硬物将柔软湿滑的甬道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堵住了昨夜残留在她体内的阳精和爱液。 滑软的rouxue紧紧裹住了他,让人留恋的美妙滋味一瞬间涌上大脑,雪飞翰本能地挺动了一下胯部,想让自己入到最深处。 但身下的女子却没有如昨夜一样任他施为,伸手抵住了他赤裸的胸膛。 雪飞翰停下动作,低头看了一眼。 十指纤纤,手如柔荑,染着蔻丹的指甲按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明明是如此纤细,看起来似乎被他用力一握便会折断的手指,昨夜却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抓痕。 虽然他不在意这种床笫之间的激烈痕迹,不过…… “怎么了?”雪飞翰握住女子的手,开口问道。 他昨夜已经把自己想做的大部分事情都付诸了行动,此刻并不是很着急直入主题。餍足的男人不介意先停下来倾听一下伴侣的感受,满足一些她的小要求。 享受美人在床榻上的娇嗔和恣意,也是一种情趣。 不过这位美人檀口中吐出的话显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杀了雪飞彰吗?”女帝用指尖轻戳着他的胸膛,软绵绵地问。 二王子抿了抿唇,还是如实告诉了她:“没有。” “那我要见他一面。” 她毫不退缩地对视着那双显得有些冰冷的碧蓝眼眸,笑着迎上去,亲昵地搂住男人的脖颈,贴着他的面颊磨蹭:“就见一次,你陪我去,嗯?” 作为赤凰王朝的末代女帝,她注定青史留名,在成为北狐国新王的禁脔之后,她也曾好奇要来了关于自己的记载翻看。 抛去个人情绪,客观上说,史书中关于她的记载评价得很对。她确实“喜奢靡、好男色”,刻薄寡恩、喜怒无常、恣意妄为,这些都是她在当皇帝时经常听到的谩骂。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更当不了明君。即使最后被北狐国攻进皇城也不是什么太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所以在亡国之后,她从没想过要光复旧朝,做回女帝。 比起那些麻烦又无聊的事,不如看着雪家的这些王子们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地为她而痴狂,乃至亡国,这不是有趣得多了吗? 每一场戏都该有一个完整的结尾,她又怎能错过自己亲手为雪飞彰排演的结局。 顺便,还能给这位大将军加一把火。得到的太过容易只会导致不珍惜,攀比和醋意永远能挑起男人更强烈的欲望,等雪飞翰为她付出了更多,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会变得更加不同。 总有一日,这位二王子会步上他王兄的后尘,匍匐在她裙下,为她献上一切,以至自己的性命。而她乐在其中。 那些流言说的没错,她着实是个妖妃。 红颜祸水。 也许她天生就是一味毒,叫人上瘾,为她生、为她死。 亡国的女帝懒懒地想着,丰润的红唇贴在雪飞翰耳边,舌尖若有若无地舔一舔他的耳廓,曼声道:“好不好呀?大将军……” 等到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她咬着唇笑了一声,一双藕臂向下滑往男人的腰侧:“我来……” 她推着男人躺下,自己坐在他腰间,将他吞入体内,浮浮沉沉。 窗外,阳光越来越盛,照在一排排铠甲上,折射出无数道灼目的耀光。 昨天日暮时分起就一直守在阁楼外的亲兵们已经站了整整一夜,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头盔,很快又被朝阳晒干,如今在持续的曝晒下甚至隐隐有些发烫。 他们的大将军自从进了阁楼后就再没有出来。半夜时,亲兵首领曾走进阁楼想问问是否有变,然而他才将将推开门,里面隐约传来的粗喘低吟顿时传入他耳中,空气中飘荡着男女情事特有的yin靡气味。 亲兵首领立即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纵然只有短短一刻,亲兵首领依然分辨出来了他们将军的声音,以及另一个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女子的呻吟。仿佛欢愉到极致之后隐忍不住的婉转低吟,勾得人一瞬间心热。 那位传说中的宠妃……果然是个红颜祸水,亲兵首领守在阁楼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