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7
是朝廷和皇室绝对容不下的罪名。此事一公布,朝中一片哗然,本来因为登基大典而充满喜悦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大多数人对此事还是怀有疑虑的。且不说这些藩王才入京没多久,有没有这样的门路、手段和势力去做成这件事,便是有,也绝对不会是让小皇帝受一场寒这么简单。既然得了机会,要弄死一个婴儿再容易不过,为何还要留下隐患?不是没有官员上疏,为这几位藩王辩解或是求情,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太皇太后可谓是铁石心肠。一开始还只是申斥,后来见奏疏没完没了,索性就开始株连。下旨晓谕百官:凡上书求情者,一概视为谋逆同党!这份诏书一发,上书的人立刻没了踪影。毕竟证据确凿,而且涉事的只是藩王,并未牵扯到文臣,也不值得他们豁出性命去救。在政治上,宗室王族同样也是文臣们的眼中钉rou中刺,是能与他们争权的存在,必须要小心警惕。没有了阻碍,事情倒是处理得很快。太皇太后以不要影响接下来的登基大典为由,将几人低调处理了。这份手段,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该威慑的人也都威慑了,效果也非常好。至少很多入京时还显得张扬的宗室,自此以后都夹紧了尾巴做人。只是朝堂上,几位相公的情绪都不高,虽不至于愁眉不展,但任谁见了都知道心绪不佳。而已经上了无数次致仕奏疏,只因小皇帝尚未正式登基,所以一直没有被允许归老的薛知道,更是直接病了一场,连早朝都不上了,一应事务都推给了其他人。因为几位相公都与此事有关,知道自己在太皇太后那里挂了名,因此都不愿意张扬,倒是让接手了不少事务的顾铮,在朝中地位越发显赫了。按理说,他应该是这一场政治斗争的得利者,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参与,但顾铮心里却并不高兴。这是一场他早就预料到,却根本无力阻止的争斗。它发生得毫无意义,只除了……让养寿宫那位太皇太后在朝堂上的权威变得更加沉重。☆、第32章奢侈靡费往常,帝王登基总是在大行皇帝孝期之中,因此虽然规仪隆重,但其实并不靡费,一应庆贺之仪皆被免去,如设宴这等事,更是从未有之。但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先帝的孝期已经过了,又适逢太皇太后才刚刚在朝堂上立威,正需要加恩以安抚人心,自是不会吝啬举办各类庆典。所以此番登基大典,不但从宫中到京城各处张灯结彩,绸缎装饰,更是舞乐频开,官民同乐。事后统计,光是这一场庆典之中便靡费近百万,令人触目惊心。大楚比照前朝,于国库之外另设皇帝内库,名下有田庄店铺作坊等,专供皇室所用,足以承担整个皇室宗族的费用,甚至偶尔还会有所盈余,用于补贴国库所缺之额。但那只是正常情况下。在这之前的两位皇帝,灵帝和献帝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花起钱来更是没有半点数,数代积累的内库早就被他们消耗一空。非但不能补贴国库,还年年都要国库再拨一大笔钱进来。毕竟,偌大个朝廷,总不能让皇帝没有钱用吧?这两年天灾频仍,地里的出息自然也不好,国库能收上来的税,往往只有惠帝年间的七八成,用以维持朝廷各项开销,本来就已经很着紧,还要贴补内库,着实苦不堪言。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如今简直比政事堂的相公还难做。光是献帝在位这两年间就换了三任,目前仍旧空置着,只由两位侍郎处理日常事务。原本太皇太后秉政之后,因她素行节俭,这一年多也并无任何奢靡之意,着实令朝臣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懂不懂政事,能不能决断军国重事都不重要,只要能够保持住这种简朴风格,信任朝中重臣,说不得朝堂反倒会比之前二十年更清明,绝不至于耽误大事。然而不过一年时间,太皇太后就变了一个人。一次庆典花掉近百万,就连灵帝最荒唐的时候,也不曾如此。虽然这其中最贵重的是各种绢帛物事,真正用掉的现钱只有十几万两,但这个数量已经足够令人震惊,而且这些钱,还都是从国库掏出来的。因为之前太皇太后处置几位藩王立威,也因为此事,登基大典的整个安排过程中,政事堂的重臣们都显得忧心忡忡,等这最终的账算出来,就更是气氛凝滞、山雨欲来。这其中花的最多的大头,一是做各种表面功夫,譬如在京城各地都装点上彩绸花灯,二是给百官和勋贵藩王的各种赏赐。这么大的庆典,文武官员和各地都有贺仪送上,朝廷便要翻倍的赏回去。但人家献上来的都是各种祥瑞之物,除了说着好听看着好看,没有任何用处,赏下去的却都是金银钱帛。一进一出之间,等于是一笔巨大的损失。若只是花钱,还不值得诸位重臣如此忧心。毕竟朝廷已经节俭惯了,他们也都已经适应这种一文钱掰开成两文来花的环境,没钱了设法节省便是,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来的。真正让他们觉得忧虑的,是太皇太后这种花钱如流水的态度。她自己的生活其实到现在为止仍旧不怎么奢侈,每天的菜品都要比照份例减去几个,一应用度并无出格之处。然而涉及到“脸面”这两个字,太皇太后花起钱来,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般好大喜功,爱做表面功夫,绝非朝廷社稷之福。参政知事姚敏与顾铮关系一向亲近,这日散衙之后便来找他出去喝酒,席间不免苦闷地多喝了几杯,抱怨道,“前几日才得了奏报,甘夏数州又遭了蝗、旱之灾,今年怕是颗粒无收。只因登基大典之事,政事堂暂且将消息压下去了。这一场庆典,银子流水般的花出去,最后得了什么?若用来救灾,又能活多少人?”“便是如此,倒也罢了,怕只怕开了这个口子,往后无穷无尽,终成祸患。”“此事政事堂可有决议?”顾铮转着手中的杯子问。“刘相公以为当组织官员上谏,阻一阻这种风气。汪参政却不同意,认为太皇太后如今正在兴头上,贸然上谏,绝无好处。”姚敏叹了一口气,“薛相公不在,刘相公压不住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