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交易
许照澄实在不得不感叹男人果然跟女人不一样，食量大得惊人。尤其是在末世，因为异能所要储蓄的灵能需要从食物中摄取或者某些具有灵能辐射的稀有矿石里获取，而这种矿石被人称为能矿。 当然不从食物或者能矿摄取灵能也会慢慢恢复一点，但在末世想要生存，现实根本并不允许任何弱者慢慢储蓄实力。 昨天的粥只是给周让垫了个肚子，今天一早他就近乎把她两天存粮给干完了。 辛辛苦苦搜集满的粮仓突然空了一部分，叫许照澄怎么不心痛？ 周让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为了灵能充盈，提高他们两个人的安全性，这些粮食消耗是必须的。 早餐是周让做的，意外的味道不错，所以吃了许久白粥面汤疙瘩的许照澄虽然胸口憋着一股恶气，但也没有过多对着周让说什么责备的话。 既然把人暂时当作同伴了，慷慨点没什么。 周让四下打量，早上出了木屋才发现是一颗巨大的榕树，底下有一个半人高的树洞，而这个树洞就是木屋的出入口，平常被许照澄用树根遮掩了，瞧不出半点痕迹。 “别看了，出发吧。” 许照澄背好了一个黑色双肩包，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上面有几道划破的痕迹，都被缝补好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多久了？”周让跟在她身后好奇地问着，跨过一道道地面上隆起的根茎，“看你年纪也不大。” 许照澄虽然看起来身体瘦弱，但动作很是灵巧，一直在警惕着周围动静，可身后的人问东问西，让独活久了的许照澄觉得聒噪得很。 “管好你自己。” 周让一梗，便识趣地闭了嘴，安静跟在许照澄身后。 一前一后就怎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进了城市边缘。 离市中心越近就越是危险，因为丧尸爆发潮流当初就是从市中心开始往外快速扩散，直至整个城市沦陷。 或许市内还有幸存者，但大家都是凭本事活着，即便有能力救，但谁又有能力养活那些人？ 再者末世人心难测，许照澄再也不想被人背刺了，这菩萨谁爱当去当。 刚进城市就碰上了四个挂着内脏、残破不堪的丧尸顶着日头在那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 许照澄拉过周让躲在树后，快速观察了一眼周围，对着周让小声道：“你能解决那几个低级丧尸吧？” 周让看了一眼那几个丧尸，点了点头，一抬手就凝了几个风刃，正要把丧尸处理掉，就看到远处十字路口有几个人朝这边狂奔而来。 许照澄自然也是看到了，黑沉着脸，一把揽过周让的腰就往树上几个跳跃，隐匿在了树冠当中。 透过茂密的枝丫缝隙，他们正好能看清那几个人，是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被追得直骂骂咧咧，然后被同行的男人朝头上拍了一巴掌，被训了才闭上嘴。 这边四个丧尸听到动静就玩那边狂奔过去了，只是在下一瞬，周围风动，那四个丧尸就齐齐头落了地，崩裂出一片黑色腥臭的血雾，随着风飘散了。 许照澄侧首看了看被自己箍着腰的周让，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会热心肠的帮忙。 周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腰上箍着不放的手，总让他感觉有些烫人。 他除了家里人，跟别的人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现在像是被她揽着腰抱在怀里，隐隐能嗅到她身上有些好闻的味道。 一想到她刚刚揽着自己就利落跳上树不带喘气的，就有些惊叹于她瘦弱的小身板力气过人。 “得撤了。”许照澄看着他们身后少说得有百来只的丧尸群，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他们惊动了丧尸群，市里这两天怕是都别想进去了。” 说着就带周让在大大小小的树上飞跃，而周让为了减轻许照澄的负担，便也用异能将风蓄在了他们腿上，飞跃得更轻松。 这一举动惹得许照澄不由有些惊诧，快速撇他一眼更是揽紧他腰身，避免突发意外自己下意识撒手让他掉下去。 而周让只觉得腰上一紧，带着微微细痒，令他尾骨一酥，不自觉地面上微烫。 等重新回到丛林，许照澄不愿意再浪费异能，就下了树松开周让的腰，二人徒步前行。 一直提心吊胆的周让一被放开就松了一口气，努力安定了不那么正常的心率，跟在许照澄身边询问：“那这几天我们怎么办？” 许照澄看了他一眼，态度到底没有那么疏离了。 “回去练习异能。” “练习异能？” 周让练习异能都是在搜集物资时，从丧尸身上一次次训练出来的，平日里在基地因为杂活多，也没什么空闲练习，所以他挺好奇许照澄往日里都是怎么训练的。 “嗯，回去我帮你……” “喂！！你们两个！” 许照澄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追来了人，高喊着把她打断了，他们回头一看，正是不久前奔逃的那四个人。 倒是有点本事，这都能追上来，看来之前就已经发现他们了。 “呼呼……还、还以为今天在市里找不到物资被丧尸追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能碰到活人，嘿嘿。” 咋咋呼呼的小青年，看着也不过十多二十岁，像是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这话说的像是碰见他们比被丧尸追更倒霉似的。 旁边看着大概二十七八的男人给他脑袋瓜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今天发生这事还不是你生的事端。” “你们好，我叫杨临祈，他们是我的同伴，女孩叫席奏音，这是她的哥哥席桢，另外一个像猴的叫宋宥岚，很高兴见到你们。” 杨临祈朝周让伸出手，而周让礼貌而毫无防备地握了上去，笑着向他自我介绍。 因为许照澄爱答不理的态度，加上自己也不知道她名字，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诶，你叫什么？看着比我还小，多大了？” 那叽叽喳喳的小青年对于他俩交流不并感兴趣，只缠着看起来很瘦弱鸡肋的许照澄问东问西，比刚认识的周让还要聒噪难忍。 “……”许照澄撇开宋宥岚不予理会，只是看着他们四人当中最为稳重，像是领头小队长的杨临祈道：“有事？” “是这样的，阿音因为之前受的伤，伤口发炎了，于是我们想要去市中心找些抗生素来用。但是市内丧尸实在太多了，我们不小心惊扰了，就被追着跑了出来。”杨临祈看着被另外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背着的女孩子，愁得嘴角微微泛着苦涩，“她才刚满二十岁。因为伤口发炎，已经开始高热了。” “所以呢？” 许照澄看着那因为高热而面色酡红且嘴唇干裂的女孩子，面上神情纹丝不动，显得格外无动于衷。 她见过太多生与死，这只不过是因为伤口发炎导致高热，最终可能死亡而已，比起那些被丧尸分食的结局，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杨临祈看着冷漠的许照澄，喉间一梗，本来想要询问有没有药品一类物资的话都只能在喉咙里转了三转，于是看向了年长得像哥哥一样看着十分好说话的周让。 “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抗生物之类的药物。如果有，我们可以以物换物。” 周让颇为为难地看着许照澄与杨临祈，如今他自己也是寄人篱下的，怎么好意思开口去请求许照澄救人？ “你们有什么能换的？” 许照澄看他们都两袖空空的，想来在市里也没捞着什么物资就被丧尸追着跑了出来。 “食物。”宋宥岚笑嘻嘻地抱臂凑到许照澄面前，“或者类似管制刀具的武器？不然你们就跟我们回基地也行，保证你们安全。” 许照澄嗤笑一声，听起来又孤傲又不屑得很，这番举动神情当然招得对面清醒的二人心中不大舒坦，只有没心没肺没心眼的宋宥岚丝毫不在乎。 “算了，那就用食物交换吧。” 许照澄看着饭量大的周让，眼神分外意味深长，那神情就是在说：看看，我为了你的口粮都把药交出来了。 周让对上她那眼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无奈又是窘迫，暗自叹了口气，深知自己欠她的人情已经越来越多。 “谢谢。” 听完许照澄的话，最先感激的是背着女孩的男人，因为他半长的发遮了半张五官看不清模样，漏出的下颌倒是干净利落。 听声音也不过二十三四的样子，与许照澄差不多同龄。 声音倒是好听，就是有些死气沉沉的。 许照澄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但到底不是以前那个爱多管闲事，满是好奇的性子了。 “先别道谢，你们粮食有多少？” 宋宥岚正要说话，却被杨临祈按着先发制人：“你想要多少？” 许照澄实在不愿意跟他们废话，无语半晌，不愿意与杨临祈这种人反复拉扯谈判，直说道：“那就二十斤吧。” 杨临祈不由得有些沉默，在末世粮食跟药物都很稀有，一开口就是二十斤，实在是为难人。 “抱歉……我们没有那么多，出基地的时候才带了十五斤左右，在这边侦察了两天，现在大概还剩十斤。”杨临祈一双眉头紧蹙，看着许照澄的眼神带了些请求，“能不能先赊着？到时候你们和我们一起回基地，然后找补给你……” “……” 她是看起来好骗吗？双方交易还要赊的……回基地到了他们的地盘不是任人宰割？ “那就先用十斤粮当押金。”许照澄烦闷地摆了摆手，懒得看他卖可怜，“药放在我暂居的地方，你们在这里等着。” 许照澄扫了他们一眼，让周让也在这里看着他们，她可不希望自己藏身之处被太多外人知道。 现在的世界，满地的土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