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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路上杨过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连他们躲在树上偷看鲁有脚练习棒法都没兴趣,郭芙和杨过说了几句,发现杨过始终爱理不理,就赌气不和杨过说话,大小武一看立马觉得杨过之前的说辞是真的,心下的那一丝疑虑彻底消散,看杨过的目光都带亲近。想了半天,杨过还是迷迷糊糊的,就在此时,一边说话的郭靖和黄蓉回来了,两人正在讨论杨过和郭芙的婚事,郭芙自是听的脸红心跳,杨过却也微微皱眉。喜欢的人…当然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想想看,如果自己和叶十洲一生一世在一起,并将红盖头盖到叶十洲的脑袋上…——杨过脑门上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那就是他自己盖红盖头?杨过的脸扭曲了。杨过纠结了,那这到底是…他的目光落在了下面郭靖的身上,静静的听着郭靖和黄蓉之间的谈话,当听到郭靖说,我与他父亲义结金兰,最后杨兄弟却死无全尸,我一直愧疚伤感之时,杨过突然明悟了。在终南后山遇到叶十洲的那一夜,他有了新生,这新生却是伴随着父亲那不堪过往的出现和自己幼时对父亲的梦的破碎。而与此同时,这位风流倜傥,潇洒恣意且实力强大的叶十洲出现在了面前,并悉心教导他,关心他,爱护他,给予了他所没有享受到过的父爱,填补了他那一刻感情的空白。所以…他是把他当作了父亲吧…只要一想想叶十洲是他的父亲,杨过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那种自豪感和骄傲感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自己都非常震惊。杨过慢慢的笑了,笑的云淡风轻,颇有种从桎梏中脱身而出的轻松感,他甚至还有闲暇自我打趣:喜爱也不仅仅用在男女之情,郭伯父不也很喜欢我,甚至要把爱女许配给我,难道说郭伯父也对我有男女之情杨过这样想着,扑哧一笑,看起来之前是他想多了,又觉得自己居然为这种事困扰不休,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嫩。杨过自己想的入神,连郭靖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黄蓉早就察觉到了树上的几个人,她压根就不在意这几人偷窥,打狗棒法不比其他,光听诀窍不学招式是根本没用的,所以她有意的将讲授的时间拖长,一个字诀一个字诀的慢慢讲,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挥手让鲁有脚自行练习。她靠在树边,闭目休息,带察觉内息已然平稳,才突然道,“你们几个都下来吧!”郭芙俏皮的吐出舌头,轻盈的从树上落下来,冲着黄蓉撒娇道,“娘~您真厉害!”杨过面色如常的抱拳,“郭伯母。”“师娘。”大小武有些心虚,毕竟之前黄蓉说过不允许过来。黄蓉嘴角微翘,“就你们这点小本事,怎么可能隐藏的住!”郭芙拉着黄蓉的手摇啊摇,“娘你是太厉害嘛,你看鲁长老就没发现。”黄蓉摇摇头,“傻孩子,你以为鲁长老没发现?”郭芙撇嘴,“鲁长老太笨啦,学个棒法还花费这么多时间,害的母亲劳累。”黄蓉莞尔,“好啦~你去和武家兄弟玩去,我和你杨家兄弟有话要说。”郭芙想起之前偷听到的话,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转脸跑了。大小武意味不明的看了杨过一眼,追着郭芙离开了。杨过静默的站立在黄蓉身边,一言不发,黄蓉也仿佛在思考什么,没有说话,一时间小树林里寂静无声。半响,黄蓉才缓缓开口。“过儿……是不是很怨恨我?”杨过微笑着摇头,“有怨却不恨。”黄蓉一愣。杨过微微抬头,有些发愣的看着日光斑驳的树荫,“我父亲因你而死,我母亲一生凄凉,我杨过幼时流离失所……”“我知道父亲之死怨不得你,母亲的悲剧源于她痴缠我父亲,我杨过脾气太过执拗刚烈才会在幼年遭遇诸多磨难……所以,我不恨你。”杨过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重如泰山,严肃而郑重。“可郭伯母……不,黄蓉,我怨你。”杨过重复道,“我怨你。”“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有一天,我的父亲骑着高头白马,纵马扬鞭的飞驰在嘉兴的小路上,穿过无数乡村城镇,在无数人欣羡的目光中,策马停驻在我家那简陋的茅屋前,推开那残败的木门,一身红衣银甲的出现在我面,拥住我憔悴的娘,摸着我的脑袋,叫儿郎……”“他也许不是那么威武,也许不是那么光鲜,可能面含风霜,眉目沧桑,颌下长着刺脸的络腮胡,说话的声音豪迈而粗狂……”“但在我心中,他却是我的英雄。”“是支撑着我娘活下来的信念,是我幼年最憧憬的人。”“……纵使他做出了无数伤天害理之事,纵使他在这天下焚城埋骨、杀人无数,纵使……他声名狼藉、遗臭万年……”“他都是我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杨过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同时低沉有力,他一身黑色长衣,静静的站立在光线明灭的树荫下,金色的日光透过鲜绿色的枝叶落在他如玉的面容上,给这位一直倔强刚强的少年增加了一丝柔韧。“可我的梦碎了。”“只因为你。”这丝柔韧没有减弱杨过身上的偏执,却更增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惨烈。他的表情是平静的,仿佛无波的大海一般,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早早的拥有了如渊的深沉。黄蓉看着这样的杨过,莫名的,觉得后脖颈的汗毛齐齐竖起,心在不断往下沉,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杨过心中那股异常矛盾的感情,同时也对杨过升起了忌惮之心。黄蓉定定的看着杨过,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除了同样黑色的沉淀,其他一无所有,黄蓉沉默半响,才慢慢道,“过儿……是如何知道的呢?”杨过耸肩,嘴角微挑,“家师叶十洲,和东邪黄药师前辈为挚友,这两年他经常去找黄前辈,我是他徒弟,无论如何,师父总要打听一下我父亲去哪里的。”黄蓉微微眯眼,心头一转,既然父亲早就知道这件事,再结合之前杨过的话,黄蓉瞬间明白了杨过并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怨他,且并不恨他。想到这里,黄蓉面色缓和了许多,“看来过儿是不原谅郭伯母了?”杨过扭头,不去看黄蓉,他深吸一口气,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