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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对方并不低落,反而滋滋有味地看着手中的书。文越然抬起头,侧过身子,发现贺崇秋的眼睛有些红,他正想说些什么,贺崇秋却无声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失败一次,也没关系,别怕。”文越然有些僵硬,感觉到对方温热的胸膛,他没忍住笑了笑,向后靠了靠。“学长,其实,我……没有去考,我想了想,经济学也不算特别无趣,我等大二的时候辅修心理学专业就好了,不就是修两个专业吗,我并不觉得辛苦。”贺崇秋一怔,他双臂收紧,“……你。”“而且,我还想和你一个院……以后任选课上别说我们还能碰面呢……我……”文越然低声。“我想和你穿一样的学士服毕业,拿一个颜色的学位证……”贺崇秋哪里还听得清文越然在说什么,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格外的清晰,与其他高斯模糊的人不一样,他渐渐鲜活、色彩斑斓,眉眼明晰,令人心跳加快。两人保持了接近五年的情侣关系,一起从学校毕业,一个去了霸总贺臣的私人公司,一个去了心理咨询所做了医生,他们彼此忠诚,彼此体谅,几乎是众人羡艳的模范夫夫。文越然第一次感觉到贺崇秋有些奇怪是在一次公司聚餐,那时候他作为贺崇秋的家属一起去和大家吃饭唱K,众人有些喝多,贺崇秋也去了厕所,见他半天不回来,文越然有些担心,却在走廊上看见了与公司同事暧昧的贺崇秋。对方的行为令人感到陌生心寒,文越然甚至有种荒谬的感觉,他正想出声,却听见贺崇秋茫然地碰了碰眼前人的脸,叫了声。“然然……”那同事也喝高了,根本没听清,他和文越然差不多高,但长相一点都不相同,同事“啊”了几声,豪迈地拍了拍贺崇秋的背。“你说……什么?!老贺……嗝——我是小钟啊。”姓钟的同事很快离开了,文越然远远地站着,看着贺崇秋开始拍打自己的脑袋,他努力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他有时候会抓住过路与文越然相似身形的陌生人,然后又会刺痛一般地松手,虽然说醉酒后有可能识不清人,但也不该是这样。文越然嗓子有些涩,他缓缓走到贺崇秋身边,那个英俊的男人已经蹲在了走廊边,他抖着手掏出手机备忘录的界面,那里面密密麻麻地存着各种备忘条,他摇了摇头,点开其中一个备忘录。“怎么会是小钟呢?”文越然无声地蹲在贺崇秋的对面,两人影子交叠,他此刻清晰看见屏幕上关于公司的人的备忘录,一条一条,极其详尽,甚至包括同事普遍穿的衣服,不仅包括同事,还有自己咨询所的医生同事们,其中写到小钟时,那上面写了一句。——喜欢穿蓝色西服,走路的时候有些微跛,不是然然。文越然清楚地记得那位小钟特地买了个红色外套,在饭桌上说要改变形象,那时候贺崇秋的眼底有些茫然,在看到对方时有些怔忪,直到重新看到自己时,才恢复了眼底的肯定与柔软。贺崇秋注意到面前蹲着的人,抬头朝他笑了笑。“然然?”文越然酸酸地嗯了声。这次错认并不是偶然,此后,文越然或多或少发现了几次贺崇秋失态的样子,他似乎不再认错朋友同事,反而对一些陌生人没辙,但贺崇秋并不会深入接触那些认错的陌生人,最多下意识照拂一下,而且在每次发现认错后都会懊丧地敲打自己脑袋,颤着手添加备忘录,显得很痛苦,那么一个温和温柔的人,却那么痛苦。有时候被文越然看到,贺崇秋也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所幸文越然一直相信他,并没有闹脾气质问,而这种相信令贺崇秋更加沉默,只能紧紧握住文越然的手,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加诸在一无所知的恋人身上。文越然从一开始的愤恚,到小心翼翼的查证,果然,他的男朋友——贺崇秋,真的不对劲。此时,牛排已经切好,贺崇秋将盘子递回来,目光温暖。文越然勉力笑了笑,冷淡的眸子微润。“谢谢你,崇秋。”尽管贺崇秋小心隐瞒,文越然心中依旧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的男朋友似乎有病。第3章卡普拉格33.“Fregoli妄想综合症,又被称为人身变换症……”吃罢饭,文越然和贺崇秋一同回了公寓,而此时,单独在书房里的文越然正抱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查阅,他的指尖在妄想综合症几个字上游移,终于看到自己寻找、关注的内容,连鼻梁上下滑的眼镜都顾不及托一托。“……该病患者会主观认为许多人都是同一个人的伪装,这是错觉认知综合症的一种……”翻遍了整本专业书,文越然终于将贺崇秋的异状勉强与一种特殊的妄想综合症联系到了一起,尽管通过症状猜出了贺崇秋的隐秘,可他依旧蹙着眉,倍感苦手。毕竟,贺崇秋虽然性情温和,但骨子里却有些固执。他曾经在学校当了那么多年的风云人物,心里自然有属于他的骄傲与执着,既然贺崇秋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心理病症,宁愿抄写备忘录,也不愿意坦露自己错认男朋友的事实,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看陌生心理医生。但文越然作为一名职业心理咨询师,在知道自己男朋友有病之后,于情于理都不能、也不可能让贺崇秋继续深陷妄想症。他盘着腿坐在书房的软椅上,无意识地旋转着椅子,开始咬塑料笔尾部。文越然面目淡雅,又有些天生冷淡,他牙齿抵着笔帽,竟然看着有点呆。企图治愈调节自己男朋友情绪的文越然有些苦恼,他站起身,重新在书架旁寻找其他的专业书籍,可依旧没有思路,最终只好抽出一本心灵鸡汤,苦大仇深地看起来,那些励志的心理暗示让文越然颓丧的情绪好了很多,他合上书页,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欣喜地跑出书房。“崇秋!后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贺崇秋正在客厅里看纪录片,每次在文越然忙咨询所的事时,贺崇秋总是贴心地不多加打扰。见文越然跑出来,他温柔地笑了笑,将案几上的水果递了他一片。“别着急,我们的恋爱纪念日,我记得的。”真是万幸,贺崇秋的错觉认知还没从人脸过渡到数字上。文越然嚼了嚼手里的苹果片,他坐到贺崇秋身边,看着对方的pad屏幕,上面正在播放海洋纪录片。片子内容意义深远,又充满了未知与冒险的意味,文越然看了一会儿甚至有些入迷,见屏幕中的大海再一次波涛汹涌,将要颠覆海上的小舟,他靠着贺崇秋的肩膀,状似无意地问。“那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