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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雷阵阵滚过,众人耳边轰鸣不断,身上战栗不止。佛子竟然就是摄政王!佛子杀生无数!杀人如麻的金刚修罗,佛法高深的慈悲佛子,是同一个人!般若浑身力气抽尽,栽倒在了地上。混乱中,几个士兵从殿后冲了出来:“他们跑了!里面没人,他们一定从密道跑了!”“谁知道密道入口?”众人摇头。一个近卫高声道:“有个密道出口通向兽园!”“不能放苏丹古离开……他已经开始滥杀无辜了……”老僧摇头叹息,双手合十,“要么继续让他为王,要么,杀了他……”宰相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做了决定。他们不能接受一个汉人奴隶的儿子为王,佛子和摄政王是同一个人,留下来是隐患,而且不受控制,必须除掉佛子,扶持毕娑即位。“追上去!”铠甲刀剑摩擦,士兵全都追了上去。般若浑浑噩噩地跟上他们。消息早已传遍圣城每一个角落。王寺外人潮汹涌,百姓们呆呆地站在寺门外,神情怔忪,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大声和人辩驳,更多的虔诚信众跪在雪地里,哇哇大哭,其状悲戚。佛子和摄政王是一个人啊!他们信奉的佛子不是王后之子,是一个汉人奴隶的孩子!“我不信啊!”“是假的!佛子已经涅槃,这个苏丹古是假的!他冒充佛子!”一个接一个信众嚎啕着撞向寺门,鲜血飞溅。般若眼前一片模糊,摸了摸脸,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的佛子,是假的。般若转身跑开。士兵、僧兵、百姓、官员,一波波人冲向兽园。看守兽园的亲兵上前抵挡,赤玛公主举起遗诏,中军近卫上前大喝:“先王、先王后遗诏在此,你们速速退下!”人仰马翻,人声、马嘶声,几波人马冲撞在一起,谁都不知道该听谁指挥,到处都是仓皇的身影和叫声,乱糟糟的。毕娑、缘觉和巴米尔带着昙摩罗伽冲出密道,几匹马朝着后山奔去,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豹紧跟在他们身边。二十多个忠心的亲卫为他们掩护,一边策马,一边放箭,射倒追上来的近卫军。“是苏丹古的豹子!佛子果然是苏丹古!”“抓住他们!”“抓住玷污佛法的假佛子!”人群里一声声煽动人心高喊此起彼落,沸反盈天,人群涌了过去。羽箭嗖嗖射出,亲卫接连落马。忽然,长道两侧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肩负弯弓、蓝衫白袍的近卫骑士从被白雪覆盖的山石后驰出,拉满长弓,将毕娑他们团团围住。箭如蝗雨,众人胳膊上、肩上、腿上都中了箭,咬牙砍断箭矢。花豹几声怒吼,耸身扑向一个准备放箭的近卫,生生咬下他的半只手掌。近卫捧着血rou模糊的手,惨叫声回荡在雪地上空。众人心头悚然,其他人拔刀上前,一刀一刀刺向花豹,花豹愤怒地咆哮,跃到一个近卫跟前,利爪一划,直接划开了近卫的肚子。近卫心惊胆战,拨马退到一边,躲到山石后,十几个人同时张弓。羽箭罩向花豹。“阿狸,小心!”毕娑大吼一声。花豹灵巧地来回闪躲,扑向近卫,近卫们忍着恐惧上前和它搏斗,长/枪、长刀、长矛落下,花豹身上扎满了箭,油亮的皮毛很快被鲜血打湿,仍然不断耸身上前,保护它的主人。近卫们看它似乎快要力竭,趁机一拥而上,长/枪深深地插进它身上,花豹不停挣扎,咬死咬伤几个近卫后,回头,看一眼马背上奄奄一息的昙摩罗伽,抬了抬爪子,瘫倒在地。近卫上前,长/枪猛地刺下。花豹身体抽搐了几下,一动不动了。“阿狸!”缘觉哭着叫喊出声。天空中一声雄浑的鹰唳,一只巨大的苍鹰遽然俯冲而下,利爪狠狠抓向近卫军。近卫军慌忙射箭,苍鹰抓伤了几个近卫军后,哀鸣一声,带着两支羽箭飞向高空,越飞越低。“迦楼罗!”缘觉大喊,“快跑啊!快跑啊!”毕娑双眼红得能滴出血来,抬头,看着四周密密麻麻围上来的近卫和远处的百姓。“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的王被人追杀!”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缘觉绝望地大喊:“你们让开啊!王快要死了,你们非要赶尽杀绝吗?”“求你们了,让开吧!”“十多年前,北戎围城的时候,所有达官贵人携家带口逃跑,王才十三岁,原本可以逃走,他没有!他知道北戎一定会屠城,所以带着僧兵回头,守卫圣城。”“八年前入夏,山上的积雪迟迟没有融化,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各地受灾,王打开他的私库,救济百姓,活人无数!”“七年前,王亲自带兵肃清商道上劫掠的部落,和西方国家通商互市,降低赋税,吸引商人,让圣城的市坊成为商道上最繁华的集市。”“权贵踏平你们的庄园,抢走你们的妻子女儿,掠夺你们的家财,摄政王为你们主持公道,他秉公执法,刀下从无冤魂!”“北戎每次进犯,王披甲上阵,鞠躬尽瘁,只为保百姓安定富足。”“王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和各国建立盟约,以确保他死后王庭还能长治久安……”“王从无私心!”缘觉哭喊:“就因为他不是王后的儿子,你们就要毁了他?”士兵们脸上露出动容之色,有人悄悄放下了兵器。毕娑的同僚驱马上前,他是昔日昙摩罗伽倚重的部将之一,“毕娑,他不是我们的王,他是汉人奴隶之子,他偏袒汉人,偏袒异族人,他不配为王庭的君王!”“对,他是苏丹古!”“他不配当佛子!”“他走火入魔了,不能放他走啊!”“汉人的儿子不配当我们的王!更不配当我们的佛子!他欺骗了我们!欺骗了佛陀!他该死!”“他玷污了佛寺!”百姓们冷冷地道。士兵们一凛,握紧佩刀。毕娑驱马上前,目光从不肯退开的士兵和那些无动于衷的百姓脸上扫过去,仰天大笑。“我曾以为,罗伽真的会发疯。”“我时时刻刻盯着他,生怕他因为动情而动摇心志。”“我怕他为了爱欲走火入魔,我费尽心思阻止他。”毕娑回头,看向昙摩罗伽。“他没有,他始终记得他的责任,他爱的人也尊重他的信仰和选择,没有逼迫他抛下身份。”毕娑抬起头,看向牢牢挡住他们去路的士兵和周围一脸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