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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只是想让谢掌门的事大白于天下,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裴时又问道:“当日那个阵也是你布下的?”“是,不过我没想害你们,那本来只是用来保护琴阁,毕竟前车之鉴,罗连招一直在暗中调查。”黑布之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留一双眼睛,幽黑深邃。裴时和李若慈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不过事到如今,裴时还是松了口,道:“按理说,我也应该唤你一声前辈,现如今也只好由你带我们去找他们了。”王十转身,他们两个立刻跟在后面。裴时顺便解下了一直缠在无名指上的金线,疼得呲牙咧嘴。李若慈瞥了一眼道:“回来再处理。”两人跟着他,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一个小巷口。青石板,雨水的痕迹,一旁的树从谁家的院子里探出头,落下细小的花瓣。小巷子长又长,仿佛没有一个尽头。王十沉声:“是宋汨。”“宋汨?”裴时大概是不太了解当初那段历史。李若慈解释道:“姜国的那个亡国妃。”“那是谁?”“姜王锦最喜欢的妃子,姜亡国后被姜王刺死在同衣阁,之后,姜王也自刎而死。”两人看着巷子,裴时忽然反应过来:“她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吗?”“大概。”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小巷间的迷离之景逐次破碎。风卷起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王十不禁感叹:后生可畏。随之而来的便是小巷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扇漆色斑驳的门。门虚掩着。第31章重逢裴时回头:“前辈,是这里吗?”王十点了点头,这里就是他们最终会来的地方。里面传出琴声,宁静遥远。天色黯淡,阳光消褪。裴时推门而入,李若慈跟了进去,他原本在看四周,心想着要下雨了。院子中央坐着乐上柳,依旧一袭青衣,不染一尘,专注地拨着琴弦,听到他们来了,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他身后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样子比前两日成熟了一些,不再是个少女模样,她看到他们,冲他们展颜一笑,颇有几分颠倒众生的意思。“啊呀,王十,还有两个小弟弟。”“宋汨。”王十只是叫了她名字一下。“叫我做什么?”王十道:“宋汨,乐先生,请你们适可而止。”言语间流露出情真意切。宋汨却好像很反感这些,起身一挥,薄薄的树叶就化为利刃割向王十。王十却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不过这些树叶在离他不过一尺左右距离的时候,就被裴时尽数截了下来。裴时随手将叶子扔在地上,手里寒光一闪,乐上柳面前的琴便从中间断开了。乐上柳也不恼,起身时面上甚至带了淡淡的微笑。宋汨急忙想过去,却被李若慈从一旁拦了下来,扇锋对准了她雪白的颈子。乐上柳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裴时略微有些吃惊,不过他立马就问道:“在哪里?”乐上柳却也不答,只是安静地立于庭院中一派的风轻云淡。裴时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依旧无果。他将剑横在了乐上柳颈上,目光凛冽:“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乐上柳掀了掀眼皮,看了看眼前的寒芒,道:“我不说……裴公子是要杀了我?”裴时抿唇,默不作声。乐上柳上前一步,在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先生!”宋汨想要过去,却忌惮着李若慈,不能移动半步。裴时见状连忙收回剑。看着裴时皱眉,李若慈心道: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乐上柳生不如死,到时候,就不信他不说。局面僵持不下,王十道:“先生,你这是何必?”乐上柳也不管流下来的血,表情没多大变化:“世上很多事都是没有原由的,因缘际会,谁都预料不到。”一旁宋汨的视线来回在乐上柳和李若慈之间,在听到这句话时,目光怔怔,似乎有所触动,她的红衣是这个院子里仅有的亮色,轻薄的纱衣在越来越大的风中上下,露出白皙的脚踝。裴时注意到天色更加暗了。“要下雨?”他心道: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却听身后的乐上柳悠悠道:“裴公子,我告诉你在哪里。”裴时和李若慈都有些始料未及。“这里原是一片墓地,在墓地最中间有一处墓室,我在里面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死状可怖,不过保存的很好,这个墓室很讲究风水,我就猜这是为了镇住什么,后来我发现一切都是为了那具尸体,甚至周围大大小小的墓地也是如此。”裴时道:“所以就是那具尸体?”乐上柳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在墓室上面盖了这个宅院。”他又叹息一声:“既然都找到了这里,再藏着那就没意思了。”他缓缓的走向屋内,几人连忙跟了上去,他走到墙壁旁,轻轻推了一下墙上的暗格,石门应声而开,面前便出现了一条暗道。他们随着乐上柳往下走,下面隐隐约约传来流水声。里面分外阴寒,阴风脚边生,似乎还夹杂人的哀号。裴时回头小声对李若慈道:“跟紧我。”走了不久,便来到了那处墓室,墓室中央的石台子躺着那具黑色的尸体,一条地下暗河从它一旁静静流过。裴时小心的靠近那具尸体,尸体面目狰狞,似乎是受了极大的痛苦,它全身被涂成了黑色,额头上点着金色的符咒,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黯淡了。乐上柳来到裴时身后:“我查过一些历史,这是古代的一个将军,名字没有记载,大概被抹去了,传说他战无不胜,为人民所敬仰,不过他也生性残暴,灭国屠城,杀人不知多少人。”裴时目光下移,也没有发现新的咒文。乐上柳提醒道:“在背后。”裴时将他翻了个身,尸体喉咙里发出低吼,似乎是觉醒的前兆,裴时手上用力,强行压制住了尸体的反抗。李若慈不禁道:“怨气真大,这尸体至少得几百年了吧,怨气竟然还未散去。”他又问道:“他最后是因为杀人太多,要还孽债而死吗?”乐上柳摇摇头道:“那样也算死得其所。不过杀孽越重,阎王反而越不敢来索命。”“那是?”“他好好地活了几十年,最后功高震主,不知收敛,在一次班师回朝之际,死于君主之手。”“怪不得。”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