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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位置坐了,靠着窗棂在那里等。子时时分,凰兮果然前来,半分不迟,半分不早。沈炼知道,凰兮是个极其自律的守时之人,在他心中,过早过晚,都是失礼的举动。有时沈炼也挺诧异,如今六界,还有凰兮那般死板的人。凰兮进门的时候,白衣猎猎,带着萧瑟的凉风,衬着出尘的容貌,在酒会上惹起不小的惊动。他站在那,众人的目光一个个都死死盯着,似乎从没见过那样的人。而端坐在主位上的狼后,伏在星旋身旁,一时间,却也是看呆。似乎,那一瞬间,她也明白,为什么众人口中,那凤王从来都是与他人不同的不群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仙风道骨,不落凡尘。果真出尘仙神。沈炼倒不曾注意众人的眼光,从凰兮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直直落在凰兮一人身上。他站起身,连忙过去将凰兮引到自己身侧的座上。偌大厅堂内,两人并肩坐在僻静的一角,那般与众不同。众王也是惊讶,皆不曾想到孤高自傲的凤王竟会屈身前来。他们,又都是浑不怕的,直接便在席间议论纷纷。沈炼怕凰兮听见,连忙给他斟了酒,又扯了话题道:“我倒没想到,你真会来。”凰兮微垂着头,只道:“我既允了你,定会做到。”沈炼笑笑:“凤王,倒真是一诺千金。”凰兮不说话,在他心里,遵守承诺只是为人的基本,却不知在沈炼心中,那是怎样惑人和干净的一种纯粹。然而,席间众王,平日,毕竟是闹惯了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压抑不住故作沉稳的性子,开始喧喧闹闹地拉扯起趣事见闻来。凰兮和沈炼都不说话,只沉默坐着。喧闹的人声中,不知谁先开了一嗓子道:“前些日子,我还特意去江南烟雨楼尝了尝那里的姑娘,那叫一个滋润,那叫一个妖艳,可舒畅着呢。果然美人儿还是放开了性子好,我便不喜欢那些沉默冷清的,都是些心高气傲的,实则一个个都是人精,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多讨人嫌呢。”那人说话,实则是无意的,不过是酒后豪言说出来大家开心罢了。连沈炼也和着人群一起笑,却没瞧见身侧凰兮瞬间苍白的脸色。不过多时,又有个声音道:“待你有空,再去瞧瞧邯郸的明国府,那里的姑娘也都是十成十的美人儿。听说那的规矩严苛着呢,凡是不遂了客观心意的,管你是不是头牌,立时便入地牢受戒,关了十天半月的也有。便因如此,那儿的姑娘个顶个的乖顺水灵,那感觉……”哄笑之中,凰兮忽然沉默的站起身子。喧闹的厅堂里,除了身侧的沈炼,并没一人瞧见他。沈炼正兀自笑着,瞧见凰兮猛然起身,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敛了笑意,道:“怎么了?”凰兮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出去透透气。”沈炼只当他不说话,待得闷了,也没多想什么。适才的那些话,还不算最浑的,平日都彼此打趣着说。于是,他点点头,道:“我陪你去。”然而,他刚站起身,却被身侧的犬王一把揽过去,和众人一起嬉笑着要他喝义气酒。沈炼推脱不掉,便取了酒碗一饮而尽,再一回头,却已瞧不见凰兮的身影。沈炼觉得不妙。这儿是狼族领地,他来得多了,四处了若指掌,凰兮却没来过,若是出去失了方向可怎么好。于是,他带着众人起哄要星旋为狼后喂酒,借了个空隙便夺门而出。凰兮也未曾远走,只在水榭小亭中站着。夜色朦胧,远远瞧见个清冷的雪色背影。那样孑然挺立的身影,和水中的白莲一般清丽。虽是那样无暇的纯粹,却看得人心里痒痒的。神思间不安躁动的,却也不知是什么。沈炼已有几分醉意,晃动着身形走过去。小亭中,凰兮独自站在那儿,黑曜似的眸子中瞧不出半分喜怒,更没什么哀愁。说不出是冷是热,似是全然没有情绪。在沈炼眼里,凰兮的背影也是景。他走到凰兮身侧,想要开口,却一时间无话可说。他沉默着,凰兮却回过身,对他说话了。微凉的夜风,将凰兮口中的话语冻的更冷。“沈炼,我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人。”“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沈炼此刻已醉的恍惚,听了凰兮这话,思忖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后,猛的一怔。然而,还未待他说些什么,凰兮便已召来白凤坐骑,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下沈炼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凰兮的神情,说不上是厌弃和愤怒,反倒是一种落寞的怅然。若说的再确定些,似乎,是对什么追求的失望。然而,现在的沈炼,还看不懂。过了很久,沈炼方回到席间。堂内,星旋已让众人灌酒灌得怕了,连忙将辕冽推上了风口浪尖,自己躲在了适才沈炼坐着的角落里。瞧见沈炼一个人回来,星旋似乎也不怎么惊奇,微一挑眉,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凤王呢。”沈炼喃喃道:“他回去了。”星旋点点头,似乎不出意料。过了片刻,他笑叹了一口气,拍拍沈炼的肩,给他倒了杯酒。“沈炼,我和说句真话。”星旋道。“兄弟劝你,你和凤王,还是趁早算了吧。”“为什么。”“你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沈炼端着酒杯,皱着眉。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凰兮和星旋,都对他这样说。凰兮是怎样的,自己又是怎样的。到底,不同在哪里呢。?☆、第七章蹊跷之事? 鬼王婚书第七章蹊跷之事翌日,沈炼真的没来。从清早,凰兮就在书案前坐着。好几次拿起笔,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心里头,只觉得空落落的。还未来得及批阅的奏折,已经在案头堆成小山了。对于一向勤谨的凰兮来说,这样消怠的时日从未有过。然而,他却动也不想动。转念之间,心头浮上的,又是前些时日他和沈炼花下饮酒的画面。他还深深的记着,一字一句,从未遗忘。然而,他却告诫着自己。沈炼那样的人,即便耐下性子对他,终究,也不过是迁就罢了。沈炼要的,或许,他永远都不能给。即是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否则,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不认得自己了。他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