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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毫不客气的坐下去,汤恩默默启动引擎。一路上,汤恩聚精会神的开车,那种执着的劲头像掉进某种赛车的电子游戏里了。康明宇向后靠在椅背上,舒服的仰起头,忽而转脸看向汤恩——他仍旧不瘟不火,康明宇就自己发笑。“你难道就不懂得说谢谢?”他打趣的看着汤恩。见对方不理会,他把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我知道是你。”车子猛的急刹,康明宇整个人向前扑,好在汤恩没有把仙人掌放在车里的习惯,不然他现在已经被植物针灸了。车熄火了,停在尼河公园的后门处,那里植被茂盛,欣欣向荣。斜阳穿过横柯,绿叶铺天。康明宇拍胸舒气安慰自己受惊的灵魂,他看向汤恩——两只手紧紧抓住方向盘,脸上全是神经绷紧的痴状。“放松点,”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不是秘密吧。”汤恩在方向盘上用力拍一下,随后捂住脸。“你怎么知道的。”康明宇回忆着说:“大概,我去你家那次,我听到了一些话,还有那个大块头,他总看你。而且他指认你的时候,你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就好像意料之中似的。不过……”他迟疑不定,不确定后面的话该不该说。汤恩扭头看向他,两人久久对视,似乎眼睛和眼睛有特别的交流语言。最后,康明宇错开了目光,目视前方说:“没想到你还挺阴险,自己找的人,自己再把他送进监狱,还让lime白挨一顿打,你这不会是因爱生恨吧。”“你相信他的话。”汤恩好不在意康明宇揶揄讽刺的语气,只平静的表达己见,似乎康明宇相信lime的话已经成为事实。康明宇耸耸肩,“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如果你能叫人找他麻烦,也可以看着别人打他一顿。”“说的有道理。”汤恩平静的眸子顿时降温,冰霜沾染了冷笑。“下车!”康明宇愣住了,他忽然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很生气,不动声色的愤懑。也许灵魂在身体里愤怒冲撞,甚至钻到眼球里用红色的火苗填满明眸。“下车!”他冷静的发号施令。被来自喜马拉雅的风一路吹遍大地,如茫茫大雪,将世界冰封。康明宇不知如何回答,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每个强者都有的念头,那便是——我,不能退缩。“不。”汤恩深深吸气,一只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紧、松开、又握紧,难以遏制脑袋里的东西。他可以原谅lime的放肆,却不能原谅康明宇的佞指。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不同的人制作不同的心理防线,而那些人在他心目中又为何有所区别?Lime本就是放肆的,他的明朝暗讽有一定的道理。没错,一开始的确是自己叫人找lime的麻烦,但现在出现的状况,和当初约定的完全不同,况且,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撤销了。他是个商人,金钱与目的就是这件事的全部,早就结束了的。也是昨晚,汤恩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而康明宇的理智不容小觑,他站对了阵营,就是他理解的那样,汤恩看着那群人发疯的殴打lime,他竟然完全不心疼,心里只有对错误的深刻反省。他不该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他不该让敌人有机可乘。或许他也不该活下来,如果四年前的车祸把他撞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后来。他没办法把康明宇推下车,他在脑海里幻想,如果坐在副驾驶的人是lime,他现在绝对是主动离开。但康明宇不是lime,因为lime用不着他说“滚”,这个字一直是lime对他说的。汤恩再次张开手,这次他握住方向盘,油门一脚踩到底,惯力将康明宇向后推,像过山车俯冲下来。“你冷静点!我没说什么啊!”他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向汤恩伸过一拳,汤恩本能的闪躲,于是拉手刹、拔钥匙,时空的汽车猛然冲上马路边的高台,直奔环抱粗的大树。树叶簌簌落下,汤恩的车发出最后一声苟延残喘,再无力挣扎了。“你疯了吗?想死吗?”康明宇跑到驾驶位置打开车门把汤恩拽出来按在树上,汤恩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嘴唇青紫,一言不发。康明宇松开手,在汤恩脖子下方拍了拍,为他整理自己抓褶的衣领。“你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我去叫拖车。你在这里等我,或者…你打电话叫拖车。”汤恩忽然笑起来,摸了摸已经凹陷的车头说:“也许,我们还能开回去。”他笑的样子竟然很像康明宇。如果是康明宇遇到这种事,多半会这样嘲讽自己。康明宇点点头,半善半讽的说:“果然是物以类聚啊,那不如你来开车,我在后面跑比较舒服。”汤恩坐在车头上,付诸一笑。而后,他潇洒的打开车门,弯腰捡起掉在油门旁边的钥匙,插入,启动,滚滚灰烟升腾,消失在康明宇面前。“卧槽,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喂,你还真敢开啊!”无论他在后面又蹦又跳又挥手,汤恩看着后视镜只做不理,几秒钟后,已看不见他的影子了。他把车停在路边,乖乖的叫拖车过来,自己则慢慢走在夕阳的云桥上。他脑袋里有很多人,诙谐雅痞的凌渡,亦正亦邪的康明宇,死皮赖脸的攻其不备,和躲在他身后的法熙文。他脑袋里还有汤爵,昨晚,汤爵坐在他身边,也是在这辆车的副驾驶里。汤爵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汤爵总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他母亲——也就是汤恩的后妈——曾经流产过一个男孩,当时取好了名字,也叫汤爵。爷爷讨厌汤爵,不让他和汤恩上同一所学校。汤恩也讨厌汤爵,因为他总找自己的麻烦。就像昨天晚上,他随意就上了汤恩的车。笑嘻嘻的说:“你喜欢的那个小子,一会儿就洗白白送给你。”他像个痞子,翘着二郎腿,叼着香烟,指着BFF与宾馆的夹道。三个黑影消失在深巷中。“你触犯法律了。”汤恩冷静的警告他。他却说:“你不也一样,你大可以报警啊,看看批混蛋先咬你还是先咬我。况且,那个乐队的主唱似乎不太喜欢你。”汤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他的眼睛像毒舌、像鬣狗,像豺狼,就是不像人。回忆里,汤恩躺在地上,红色威尼斯的一扇车门被残忍的切割下来,和他并排躺着的有血和破碎的玻璃。他隐约听到爷爷怒吼,劈头盖脸的骂汤爵,汤爵只是倔强的表现出不屑置辩的模样。“我不知道。”此刻,他悠哉漫步,踢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