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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脸色微变,压低了声音道:“沈公子慎言,如今驻防北江的是章家军,公子切莫再提武家军之事。”沈寂溪闻言撇了撇嘴,道:“不提便不提。何大人先坐吧,你说的外伤药,如今医馆并没有现成的,需得重新配制,恐怕你要等上一等。”何倚看了看一旁的椅子,嘴角抽了抽道:“我站着等便可,劳烦公子了。”沈寂溪提笔写了张方子,挑了挑眉递给一旁的伙计,道:“前三味取了磨碎外敷之用,后几味让他带回去煎服。”那伙计拿过方子一看,愣了一下,方子上的几味药都在药柜的最上层,需用木梯才能取得到。何倚道:“沈公子,先前沈先生并没有开内服的药,今日你为何……?”沈寂溪道:“你这等体格受点小伤,自然外敷便可痊愈,不过何伍大人体质较为纤弱,恐怕还需好好调养一番才是。”何倚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不解道:“你怎知何伍也受伤了?”“你昨日受的伤,今日便可照常行走。若不是为了旁人,断无必要再来次取药。况且……昨日是你二人同来取的药。”沈寂溪道。何倚闻言恍然大悟,不由内心对沈寂溪有些佩服起来。一旁的伙计道:“先生,内服的药只取两副便可么?”沈寂溪挑了挑眉,对那伙计的这声“先生”颇为满意,道:“原本一副便够,只是咱们医馆生意不好,好不容易来个病人,自然多卖一副是一副。”何倚闻言嘿嘿一笑,对沈寂溪也不由换了称呼,道:“沈小先生不必心急,这医馆刚开不久,来的人少是情理之中。想必等你这医术传开了,来的人自然就多了。”“呵呵。只是不知道你们武……章家军的军棍,打的勤是不勤。”沈寂溪道。“沈小先生又说笑了。参将平日里待我等是极为宽厚的,这次千不该万不该,都怪我出了这个馊主意,将参将的故人给迷倒了。”何倚满脸悔意的道。“章煜的故人?”沈寂溪道。何倚一愣,忙道:“我说的是詹参将。您当日认识的章参将,如今可是章家军的主帅了。”沈寂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詹荀如今竟已是参将之职了。“詹荀……他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哪里来的故人?”沈寂溪道。“就是昔日……”何倚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忙改口道:“谁知道是何时认识的故人,一个少年罢了,并无甚来头。”沈寂溪突然记起那日在灯市之中那个俊朗的少年。不知对方与詹荀是怎样的交情,竟能让詹荀为了他不惜杖责了何倚二人。“先生,药好了。”那伙计道。沈寂溪回过神来,看了何倚一眼,道:“这次的药钱也免了吧,何大人终究是因为在我这里买的药才招致责罚。”何倚接过药,硬要塞银子给那伙计。沈寂溪又道:“原本也没几个钱,况且我开门三日不收诊金,门口可是挂了牌子的。若何大人过意不去,今后军中哪个弟兄对军医不满意的,还望何大人介绍他们多照顾我这小小的医馆才是。”何倚拿着药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沈寂溪叹了口气,转眼见那伙计一脸的可惜,便道:“不过是两副药,你这是没见过银子么?”那伙计苦着脸道:“那内服的药还好,那外敷的药中有一味可是珍贵的很,若是寻常人家,轻易都付不起银子的。”“沈家老本行便是卖药的,我岂会不知。只是……此人有一位相熟之人,曾救过我的命,只不过是几味药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沈寂溪言语间有些落寞。那伙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开始按照沈寂溪先前的吩咐,重新归置药柜。沈寂溪重新躺回躺椅上,道:“从下往上数第三排最左边的三个柜子和第四排中间的两个柜子,还有从上往下数第二排最右边的三个柜子,这些都是几乎用不到的,将它们放到最上头吧。”“北江天气寒冷,那些温热固本,祛风驱寒的药材应放到易取的位置……”“这里靠近军营,若是军营里的军医当真不妥当,恐怕那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材往后少不了要派上用场……”“方才那副方子里的前三味药,再多配制一些备着……往后若有人来买,价钱可以要的高一些,不过一次只能卖一副。”那伙计看了一眼发号施令的沈寂溪,心里刚刚累积的好感度顿时消耗殆尽了。沈寂溪昏昏欲睡之际,一个中年男子一边叫着“救命”一边闯进了医馆,那伙计站在木梯上,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药匣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里头的药材散了一地。☆、规矩那人慌慌张张进了医馆,看了看窝在躺椅中一脸慵懒的沈寂溪,又看了看蹲在地上一脸不满正在捡药材的伙计,一时有些语塞,口中的“救命”也无影无踪。“方才你不是在叫救命么?”沈寂溪见对方不说话,便开口问道。那人愣怔了片刻,终于回过神,忙道:“哦……是……救命。请问这医馆的先生所在何处,我家中有人患了急症,等着救命啊。”沈寂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心里也找不出自己哪里长的不像先生,于是拿眼瞧了蹲在地上的伙计一眼。伙计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这位便是弊医馆的先生。”“啊?这么年轻?”那男人有些吃惊,满脸透着不信任,当下便有些犹疑。沈寂溪见状道:“城南有年纪一大把的先生,你去那里喊救命便是,莫要在此处浪费时间了。”“这……哎呀,外头如此大的雪,路上难走的紧,若是到城南,不知道要走多久。”那男人纠结了半晌,心知别无选择,便道:“劳烦先生跟我走一趟吧,急症怕是等不得人啊。”沈寂溪道:“什么急症啊?”那人三言两语的将家中病人的病症描述了一番,沈寂溪听后颇有些不以为然道:“急是急了些,可一时半刻要不得人命。本医馆的规矩,向来是病来就医,从未有医去就病。”“啊?那如何是好,小儿病已至此,若是先生不屈驾就病,恐怕小儿等不及了呀。”那人一着急,大冷天立时便出了一脑门子汗。伙计将药匣子放好,见沈寂溪心意已决,便道:“你家离这里又不远,快去快回便是,莫要在此耽误工夫了。”男人还想再磨,见沈寂溪闭着眼睛连看都不再看他,气的一跺脚便匆匆走了。伙计见男人走远,不解道:“这医不就病的规矩,先生是何时立的,我怎的向来不知?”“方才立的,现下你知道了吧。”沈寂溪道。“先生就不怕为了这无端端的规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