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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云山怔了一会儿。他开始还以为是陆焉将陆云重送去,又联系到刘氏的反应觉得不妥,现如今的解释让他潜意识便相信了,只是难以描述他的心情。这个弱小的少年,被嫡姐欺负到这地步,甚至成了皇帝的禁脔……他当年救他一命,看在他也母亲早丧,父亲不亲近,如今是否还要救他于水火……“如今陆焉入狱,陆家树倒猢狲散,你也……你也不用怕什么了。皇帝怎会真心待你,不如早早退出脱身,还可免了杀身之祸。”陆云山冷声说,这是他的决定,基于他一贯的认知,这对陆云重,没有坏处。陆云重一下子抓紧了手边的锦被,他艰难地思考,他不是没想过这些都结束后自己可能的下场,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那么决绝地离开。他几乎奉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不知会收获如何的后果……“皇帝是要娶新后的,今日朝堂上皇上已说了的。”陆云山皱着眉,他已经觉察出了陆云重的纠结,不知是舍不得宫中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那个愚蠢的理由——不愿意离开皇帝?后一个理由更是令陆云山头疼!少年微张着嘴,眼神一下子迷茫了,空洞得不知在想什么,只叫人瞧出一点绝望来。他苍白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虚虚地盯着一处。许久,才艰涩地开口:“我知道的……可他不会放过我的。”他知道那么多,怎么能完好无损地脱身离开。陆云山稍稍松了一点眉峰,如果说是少年惧怕他无法全身而退的话这他还是有办法的。“当日皇帝让我去抄陆府,你……是不是向他求了情?”少年怔怔地点头,脑子里满是萧凛要娶新后的事。果然……果然自己只是臆想吧,以为自己触到了那人的真心,他一点点让自己从思绪里抽身,却被过往纠缠得更深。男人长长叹了一声,说:“那我会带你离开,走得远远的。”皇帝让他去抄陆府,自然是让自己从逆谋案里摘出来,但他也不敢保证皇帝会给他几分信任,不如自卸了职任,带着被占身骗心的庶弟远走天涯便是了。陆云重以为自己会答应,毕竟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了,可他还是开不了口,说不出要走的话。他怔怔地看着陆云山,他觉得自己不该让大哥再失望了,可……有些事……哪是那么容易就舍弃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瞧见里头情形时,一个压抑着自己狂怒的、熟悉的男人嗓音响了起来,吓了他一大跳:“你们是干什么?!”第17章问情房内的二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陆云山时听到有脚步声的,还以为是巡视的侍卫,而陆云重是真真正正地吓到了,所以二人反应男人是当即跪了下来,少年则愣住了,直到皇帝快步走到床前才挣起来,摔倒了地上。萧凛是极生气的,夜深时分威武将军如何出现在他少年的房里?孤男寡男,更别说陆云重对他大哥有种格外的崇拜,可能还会有依恋……?!可当少年踉跄摔在地上时,心头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他硬着心肠,冷冷地注视着二人:“陆云山,不解释一下你为何深夜出现在内宫里?”陆云山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他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已是坦荡极了:“臣想将庶弟接回家。”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更是激怒了萧凛。他如冷箭的目光盯向陆云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夜闯内宫,是想刺杀朕吗?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陛下!”陆云重瞪圆了眸子,不顾刚才被脚踏磕得生疼的膝盖,跪着挪到盛怒的男人面前,去扯他衣袍的下摆,“家兄忠心为国,不可能会刺杀陛下的!他只是来、来看看我,没有别的想法的!”萧凛差点一脚将他踹出去!可羸弱的少年匍匐在他脚边,柔弱又卑微的样子,自己这一脚会去了他半条命。他弯下腰,拧起他下巴,目光阴鸷地问他:“你想和他走?你要离开朕?”少年被他阴冷的面容吓怔了,半晌后才慌声:“不……不,我不走,我……我不走……”这语声到后面都带上了泣音,听得两个男人都心头一颤。“陆云重!你习得礼义廉耻吗?为何要……!”陆云山是气急了,出口便让少年脸色更苍白了,萧凛也听得心头冒火,一脚便踢上了跪着的男人坚硬的膝盖:“闭嘴!”陆云山脸色一阵青白,才没再说话。陆云重仰着头,双目含泪却一副决然的姿态:“云重自知yin贱卑微,如今深陷宫廷,已不奢求重来一次。大哥,原谅我。”后一句是对望着自己的陆云山说的,在二人惊然目光里,少年往一旁的桌角撞过去——“你做什么!”萧凛抢先一步将少年一把搂了,当时他只离那尖锐桌角几寸的距离!陆云重也惨白着脸,他刚才是心乱如麻才做出的傻事,现在回想起来自是吓坏了。男人将他往床上一扔,咬着牙说:“给我等着,待会儿再收拾你!”才将床幔给扯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萧凛往房外走,跪着的陆云山略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跟在后头。直到出了房,见到福九领着一干侍卫侯在不远处,而皇帝则黑着脸,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冰冷地看着他。陆云山走过去又跪了下去,依旧不语。周围的侍卫虽被福九拦了,却不知威武将军并宫卫大统领的陆云山为何会被皇帝揪出来,而福九庆幸刚才皇帝让人进去时他拦了一刻,不然这宫闱秘事岂不让人知晓,又有十几条无辜人命了?现在皇帝将人拉出来,这就是他不能改变的了。“你的胆子可真大啊。”萧凛这样说,语气是足够冰冷的,“谁让你敢动朕的人?”陆云山跪着,背挺得直。他微抬着头,看着冷脸的皇帝:“他是我的弟弟。”萧凛难道不知道?而且这种血缘上的关系比可能有的感情更是难以割舍,意味着陆云山总能在陆云重心上有个位置。“别说的有多少兄弟情深似的。”“我总得关心他的命。”陆云山面无表情,“陛下只想占有他、狎弄他,可曾想过他以什么身份留在宫中?又在宫中如何生存?”年轻的帝王冷哼一声:“你怎知朕没想过?”说完还觉得陆云山没见识,也不懂他对陆云重的用心……用心,一时,男人的神情又些微的奇怪。“陛下将迎新后,可知她不会对云重做什么?我如何冷眼旁观?”跪着的男人如挺竹,依旧沉静。萧凛沉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