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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宁敬贤一边起身,一边道,“为父只是眯一下而已,何必将我扶上床。”“父亲您才刚刚大病一场,就算是为了我们、为了老太太也总要多爱惜身体一点。”宁云晋连忙上前帮忙,不过他只有一只手实在是不方便,被宁敬贤拒绝了。“说不过你!”宁敬贤一贯拿他没辙,只得笑了笑,披着衣服走到书案前,他随着拿起宁云晋写的建议,一看便入了神。宁云晋垂手而立,等他将那刚刚书写好的内容看完。“好,非常好!”宁敬贤看完之后,只觉得这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再妙不过,特别是宁云晋在最后还提到,利用商人运粮是有先例可言的,前朝虽然采用屯兵制,但是在粮食不足时也有鼓励商人运粮的政策。他兴奋地道,“小二你果然厉害,若是皇上知道这难题终于解决,只怕会十分高兴……”说着他望了一眼宁云晋,忍不住叹了口气,顿时觉得意兴阑珊。小二越出色,皇上只怕就越无法放手,这样的孽缘……宁云晋没法无视他眼中的忧心,突然也觉得自己是在自掘坟墓。他挠了挠头,“要不这折子儿子不署名?”“没有用的。”宁敬贤叹了口气,“这样不拘一格的法子,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到。除非你现在罢官归隐,否则你的才华是掩不住的。”他将那些纸按顺序放好,“为父现在就去面圣,将这份意见递上去。”哪有直接上交草稿纸的!宁云晋连忙道,“总要写成折子才好!”“不用了!这样刚刚好。”宁敬贤笑了笑,果然只有在某些小处拐不过弯来的小二最可爱。见父亲叫了福满去备车,宁云晋摸着下巴琢磨着。好在他只是拐不过来,并不是真的蠢,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原因。关于备战运粮的事情,这几日的朝议一直都在提及,已经成了一大难题,只不过自己在忙仓储条陈的事情没有太过关注罢了!今天上午议事的重点肯定是有关仓储和这件事,如果等到议完了自己才呈上去一份笔墨工整的折子,那简直就是在打其他人的脸。但是像这样递上去一份字迹潦草,笔墨未干,甚至有修改的草稿纸,那就是明显表示自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才刚刚拿出一个定案。特别是早上自己刚递上去了仓储实行的细则,这就更有说服力了,如此才不会让人反感。想通了之后宁云晋郁闷的鼓了鼓腮帮子,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又是宁云晋!不同于文禛的赞赏,如今阁老们对于宁云晋时不时上的折子从惊艳,开始转为波澜不惊了。宁敬贤赶在午时之后,插队面圣。他将宁云晋那条建议递上去之后,文禛立刻就来了兴趣,连忙着急当值的大学士以及户部尚书吴庸,谈论这条意见的可行性。议论的结果非常微妙,六个人一半同意,一半坚决反对。反对的人自然以杨让功为首,他将此事斥之为荒谬,认为如此行事有损朝廷形象。文禛心里自然是倾向于宁云晋的,更别说这个主意即省钱,又能让粮食顺利运到,他本来就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越想便越觉得这个点子好!不过若是他强压着通过,却要给宁云晋无形中拉仇恨了,于是便改为次日再议,让宁云晋自己来解释cao作办法!第二天宁云晋便被招到了南书房,他一走进门便有几双眼睛唰唰地朝他扫射过来。被人盯着他一点也不慌,毕竟都是熟人,不过唯一让他错愕的是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太子鸿明。带着关心与期待的自然是文禛、左师、宁敬贤,而那双尖锐如同鹰眼的则是杨让功。文禛对他柔和的笑了笑,“朕昨日看了,你给你父亲出的这个意见很不错。不过杨阁老认为此例一开,容易让好不容易禁下来的盐商开中则例死而复燃,你便来好好说说,可有规避的办法!?”宁云晋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文禛是心动了的,自己需要说服的只有杨让功、侍其如海以及吴庸三人而已,而另外两人应该只是就是论事,并不是针对自己,只要理由能够打动他们,那个一心刁难自己的杨让功就不是问题了!所谓的盐商开中则例是由于前朝屯兵制引发的一桩社会问题。前朝奉行重农抑商国策,因此使得全国缴纳赋税的土地变多,但是开国太祖又有“养百万兵,不费百姓一粒米”的豪言,为了弥补军屯的不足,只好采用以商人调运内地粮食充边的手段作为粮草不足时的辅助。在当时为了鼓励商人的积极性,便有了当商人运送粮食到制定卫所后发给相同价值盐引的政策。无论哪朝都是禁止贩卖私盐的,只有凭盐引才能到产盐地领取到盐,所以商人们运粮越多,他可以调度的盐数量就越多,这便叫着开中。但是这个政策发展到后期,权贵官吏们徇私舞弊、相互勾结,出现了卫所军官奴役军人,甚至将不少军人沦为佃户的现象,同时还有大量无法忍受的军人私逃,这样一来军屯的人数不足,只能靠商人运粮来补充粮食。在商人与卫所相互勾结之下,卫所军官大量发放盐引,这就亏空了国家,造成私盐盛行,最后导致卫所屯兵制名存实亡,前朝卫所军战斗力一落千丈。宁云晋既然敢将有商人运粮这一先例写上去,自然便是有应对的办法,他侃侃而谈道,“前朝是屯兵制,本朝却是募兵制,军屯本就只供日常之需,战时的粮草都是重新调集的,光是这一点就不用担心使用商人运粮对战斗力的影响。”他顿了顿又道,“前朝是利用盐引对商人进行奖励,这让商人有利可图有机可乘,而微臣的法子是对商人进行名声和纳捐上的奖励,他们的银子花得越多奖励越多,当他们成为员外郎之后,便也是朝廷的一员,自然要更关注国家的利益,这从出发点上就不同,因此完全不用担心。”文禛对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对五位阁老道,“各位可还有什么意见?”他说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无法可辩,原本只是担心这项政策有弊端的侍其如海和吴庸自然都再也没有意见,唯有杨让功还不甘心地问,“如若官商勾结,使得粮草无法按时运到又该如何?”宁云晋神情自若地道,“护粮的还是朝廷的护粮兵,莫非杨大人是对我大夏军队的战斗力没有信心!?再有,在签订合约的时候,可以约定超过多少比例的损耗,就由商人赔偿。”杨让功被他堵得不轻,又接连刁难了两个问题,都被宁云晋一一化解掉了。文禛一瞧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接拍板,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