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时针-3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先来帮今天的寿星，褚海先生，唱一首最真诚的生日快乐歌吧！」隋文轩站在包厢中间，手里握着麦克风，语气那是一个热血沸腾，兴致高昂，彷彿他才是今日的寿星。

    整首生日歌除了隋文轩唱得最大声外，其他人也只是轻声地唱着，褚海被蒋亦薇拉到座位中央，在黑暗的室内中，只有蜡烛的火光亮着。

    傅时宇有时候会想，他当初是怎么和他这群朋友走在一起，又是如何能够走到今天，对他而言，吃生日蛋糕吹蜡是小时候才会做的事情，不过现在想想，兴许只是他的问题，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比起蜡烛微弱的橘红色的光，傅时宇更强烈的感受到，有一道专注不移的视线打在他身上。

    在他还没确认清是谁投射过分热烈的视线在他身上，褚海已许完三个愿望，将蜡烛吹熄。

    仅剩的光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灯光，有些昏暗，却也营造了氛围。

    接下来包厢内的人将气氛嗨到最高点，几个男生和几个女生搞得像是联谊似的，开始彼此自我介绍深入了解一番，吃了一块蛋糕也听完几首歌，傅时宇只觉压迫与格格不入，受不了这种场面便离开室内，搭上手扶梯来到一楼，推开大门便走向旁边的小巷点了一支菸。

    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烧了一个小红点，忽明忽灭，他不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又在烦躁什么，只得抽根菸压压心中莫名的烦闷。

    「你抽菸？」一个柔弱的嗓音在傅时宇耳畔响起，他蹙起好看的眉头转身，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姜子希将他嘴里叼着的菸抽出，丢在地上踩熄。

    「我抽菸也不关你的事吧。」清冷甚至有些怒气，傅时宇的瞳孔混杂了太多的情绪，他将两年前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陈述一遍，掏出裤带内的香菸盒抽出另一根。

    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姜子希将他刚含在口中的香菸丢到旁边的垃圾桶，连同那盒他昨天才新买的香菸和打火机。

    「你应该也才高中吧，怎么可以抽菸？」她侧头，那双总是看向他的清澈眼眸，与傅时宇太过繁杂的世界背道而驰，碰不着边。

    却因为这场聚会碰巧兜到了一块儿。

    姜子希与他记忆中的一样，第一次会面时她也是那样主动靠近他，只是当傅时宇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时，忽略了她嘴边那抹笑意，除了初次见面的微微善意以外，又多了点什么。

    「是高中，但那又代表什么？」傅时宇吐了一口剩馀的烟在姜子希脸上，他往前一步，姜子希边咳嗽边跟着往后退，只得靠着墙，眼睁睁看着傅时宇在她眼里逐渐放大的脸庞，刚毅的线条，三百六十度彷彿找不着任何死角。

    姜子希咬咬唇，一脸无辜，「学校宣导过的呀，未满十八岁，不得吸菸。」

    傅时宇听着眼前这女孩讲出这番正经八百的话，不禁嘲讽地笑了笑，笑着她的天真，也笑着他自己，怎么不偏不倚就是这两年？

    此时此刻的他，姜子希也是看呆了，他不会知道，现在的他笑起来是有多么的迷人，宛若破晓时分太阳升起的闪耀，像在她身上施了魔咒，移不开眼。

    傅时宇也没打算理她，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遇到，他往后一步让姜子希得以得到喘息的空间，打电话给隋文轩简单交代下自己先行离开的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巷。

    姜子希见他要离去，脸色显得有些惊慌，挣扎很久，还是红着脸，鼓起朝他的背影喊道：「还是戒菸好吧，不只伤身菸又贵，而且年纪轻轻……会受影响的！」

    她不说话倒还好，一开口却一语惊人，即使稍微停顿，也不难猜出其中的意涵，傅时宇摇摇头，却忍不住傻傻地笑了，明明这时候的他和她素不认识，她却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女孩怎么不傻？傻到最后栽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