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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看向对方。“我明白,宋子言,就像我当年讨厌我哥一样。我们两兄弟哪来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我见不惯他样样事都逼着我。”每次听到齐安君提起纪亦深,宋子言便会不自觉地感到心疼,下意识地回握对方的手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对方。“在我读书的时候,我整天想着要赶快毕业,然后远远地离开这个家。随便干什么都好,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对,当时的我计划里只有自己,没有她……”回忆起十多年前的自己,宋子言不禁感到好笑:“你看,我是多么自私,又是多么无耻,竟然连生我养我的mama都可以不管。一直到我真正接触社会以后,我才开始懂事,我了解到她的无奈,也体会到她的辛苦。一个没有念过书,身体又不怎么好的女人,要想养活一个孩子太不容易了。或许她不该选择这条路,但我有什么资格苛责她。”宋子言长叹一声,自责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我。”宋子言松开手,双手掩面蜷缩起身体,仿佛在强忍什么,肩膀一阵阵地颤抖,声音渐渐哽咽。这时,齐安君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如果要说愚蠢,难道我不也是吗?在我哥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管他的心情,一味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压在他头上,好像终于抓住他的把柄一样,站在制高点掌控他。我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当时的我愿意花心思陪他,不仅仅是对他大吼大骂,而是真正地去了解他的想法,会不会他就不会死了?哪怕我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也行……”想到当年纪亦深的死,齐安君无法说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看一眼身旁的宋子言,若有所思地说道:“即便在我和他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对我的影响也是不容小睽的。当他提起Andy的自杀,骂我不懂爱情的时候,我真的很气也很痛心,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所以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这么说我。尤其当时在我撞破他和章明学的事情后,我看着他求我帮他瞒住老师的样子,我想着Andy躺在浴缸割腕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开始不懂爱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样的。宋子言,我当时真的觉得受够了,管他谁爱我,我又爱谁的,爱情远比情欲复杂得多。我仍然爱这个世界,热爱这个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可是,我不想再爱任何人了。”修长的手指捧起宋子言的脸孔,齐安君凝神望向对方,脸上渐渐露出笑容,那么浅又那么温柔。“直到我遇到了你,宋子言,你让我总是想逃,却又忍不住靠近。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齐安君,你不适合爱情,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吧。这个世界很大,总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爱情除了会束缚你以外,甚至会伤害别人。”宋子言迷茫地看向齐安君,渐渐地,他从对方眼里看到的是一股nongnong的爱意,那么深切又那么温情。好像是一把烈火,让他寒冷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带给他无尽的温暖。“不管是在机场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是这几天陪着你的时候,你的存在让我感到无处可逃。我会想念你,也会担心你,只要想到你会出事,我就着急地哪里都去不了。宋子言,这就是爱的束缚,不管我承不承认,它已经是切切实实存在的。”齐安君的嘴唇很近,近得贴紧宋子言的耳垂。齐安君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情人的呢喃。“爱情就像是风筝线一样,它让我无论如何都飞不远。而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不管我跑到哪里,终究还是要回家的。”黑暗中,齐安君的眼眸是那么明亮,脸上洋溢一种浅浅的笑,温柔的声音让宋子言感到不真实。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齐安君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看到对方吃痛的表情,这才可以肯定一切都是真的。宋子言刚要缩回手,却被齐安君一把抓住,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吻在上面,顺着指尖往上游走,最终停留在了手背的中央。含笑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黯然,齐安君苦笑地说道:“早上出门的时候,莫如生打电话给我。他有个朋友在杂志社做狗仔,打听下来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和方宏业脱不了干系。”听到这话,宋子言惊讶地看向对方,被他握住的手不由得一颤,竟然就这么滑落下去。齐安君见状,无奈地叹气,眼神直视对方,认真地问道:“如果是真的,你会恨我吗?宋子言。”宋子言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回答道:“撒谎的人是我,隐瞒的人也是我,我怎么会恨你。”齐安君仰起头,无力地望向天花板,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我要接拍的时候就和他大吵一架,差点就算得上是翻脸了。后来看到你是男主角,他多半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接了这部戏。宋子言,方宏业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虽然他总说放手支持我的工作,可他从未真正地放过手。”如果幕后黑手是方宏业,那宋子言就不奇怪为何可以闹成这样。早在拍摄的时候,方宏业对宋子言的厌恶就是昭然若是的。他花了这么多精力培养齐安君,结果,前一年还说要在国外多待几年,后一年就回国帮别人拍电影,方宏业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男主角又是宋子言,难免让他误会其中的因果关系。“其实方宏业并不是坏人,不管是当年在美国的初识,还是后来贸然找上他要带我哥走,他对我确实是仁至义尽。或许是我太自私,为了自由,为了不受拘束,连他对我的栽培都可以扔在一边。他真正气的人是我,只是没想到把矛头指向了你。”宋子言曾经以为像齐安君这么傲慢的家伙,绝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抱歉。可是,现在的他非但说出口了,甚至于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内疚。这就是齐安君的改变,如同他不再逃避“爱”一样。“你恐怕不知道,方宏业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电影圈基层的工作,当时他的理想是自己导演一部电影。这是后来我和他熟识以后,一次饭局上他告诉我的。只是他自知没有天分,不适合搞文艺,反而适合经商……其实在他的生意中,电影从来都不是最赚钱的一块,可是他始终没有放弃。”齐安君顿了顿,了然地笑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他所欣赏的不仅仅是我的才华,还有我对自由的热衷,以及那种不管不顾的自我。或许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又或许这是他一直所向往的。所以,他帮我的时候,总有一种看着自己的感觉。”宋子言不难理解方宏业的心情,不仅仅是方宏业,很多人都是这么羡慕齐安君,包括宋子言自己也曾经是这样。可是,他们只看到齐安君无所畏惧的一面,却忘了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