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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里更像个避暑的城堡,远离柏林的尘嚣,四处鸟语花香。让我不禁有些恍惚。如果忽略掉园林四面严密的岗哨和隔离网,那这里真的是一处天堂,而即使是岗哨,也像卫兵一样缄默、忠诚而保守。我站在远处的高地上望过去,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一座古老的建筑停留在枝叶的掩映之间,看不到一点点动静,所有的窗户都秘密地遮上了窗帘,像是把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忽然之间我有一种错觉,似乎城堡里面是我发誓效忠的公主殿下,我吻过他的手起誓,是他最忠诚的骑士,而他一直在那里等着我回来,一直在等。我莫名其妙的激动,挺起胸膛,里面的那颗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好像听到了城门上的号角一样。我有一种冲动在怂恿着我冲过去,冲进去见他。但是我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的,那里安静得像时间静止了一样,连风都像是不会弗动别墅前盛开的花朵。我仅仅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停地在寻找机会,但是那所别墅就像一个无人居一样,没有一点点的声息无端让我慌张。没有人出入,甚至晚上都没有光亮从窗口透出来。他在里面吗?我每天清晨都忍不住到那附近去看一会儿,从日出前等到日出后,天光大亮我就必须离开。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免感到孤立无援势单力薄,不过办法想一想总会有的。就在我仍在柏林城内四处活动的时候,我收到了鲁昂的通讯。盟军提前登陆了。其实这一点并不会让我有多少震惊,因为这次行动至关重要,即使是己方人员也要绝对保密,况且我也并非盟军的内部成员。我所惊讶的是,这几天我居然把登陆的事情完全忘到脑后去了……诺曼底的计划其实就是一场随时待命的行动,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26个小时,不知道鲁昂的情况怎么样。太阳已经升的有点高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匆匆赶往柏林的会点。……我愤怒地把钢笔插进了稿纸中。最垃圾的情况也莫过于此……鲁昂的人员已经尽数撤离连接线人也受了伤,我无法和我的人联系却接到一堆需要转送的情报,折腾了整整一天,头昏眼花都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一条消息,让我呆若木鸡地僵立在原地整整二十分钟,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撒了一地。同在柏林出任务的另外两人被我的表情吓到了,呆呆地看了我一下,然后默默地蹲下去捡文件。阿德里安?约德尔将军重返帝国最高统帅部。这就是所谓的晴天霹雳。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木然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动作迟缓地弯腰去捡地上的纸张。“您……没事吧。”那两个年轻人和我并不熟悉,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试探着问我。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们,然后点了点头,“有事。”“什么……”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出门外,刚捡起来的文件又被我扔了一地。直奔城东郊外。一般来说,当你火烧屁股地去追着赶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总是只差一秒钟他就在你面前走了,而偏偏你不着急不上心的事情和人,你却反而总能遇得上,你的运气也不会和你急。总之,运气这玩意儿就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火上加油的败类。虽说也有只差那么一秒钟就被你赶上了的好事,但是那一般出现在报纸上连载的法语中。换句话说,我一急着跑,那就必然赶不上。在我面前沉寂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蓬加别墅现在终于有了动静,三辆黑色的军部专车排成一线从庄园里面缓缓开出,两边岗亭里在我眼中当了一个星期雕塑的岗哨刷地敬了个军礼,笔挺笔挺地我忽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果然我的人生永远充满了戏剧色彩。而同时,只要你细心发觉,这场大战中也处处体现着精彩的戏剧效果。因为这场焦头烂额的登陆战,帝国在危急的时候向他正在接受惩罚的骑士伸出了手,因为他笃定即使是在死亡面前他的骑士依旧忠心耿耿。但是不防,最高统帅部却依旧做出了一系列“意外失误”的判断,盟军已经直逼巴黎而来。可笑到可悲。德国国内的报纸上一片鸡飞狗跳满纸胡言乱语,与此同时我不断地接到催促返回的通讯,从鲁昂到奥尔良所有的节点都被激活,情报网准备与军事通讯合并,法国又成为了一条火线。但是这让我怎么回去呢?就说了,还是命运最幽默,反倒是除了战争本身,一切都不在预期之内。我准备的所有或者强硬或者迂回的手段都不起作用了。他现在从秘密监禁中被释放,帝国四面楚歌,他又登上高台。我已经近乎抓狂。现在怎么办?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他都不给我一点回音,难道还要我直接冲到最高统帅部作战局办公室里去直接拿人吗?给我一千条命也不够这么使啊。第三十七章“他为什么不见我。”我砰地一声关上身后的门,安东尼克被我按在墙上。地下室的光线很暗,从顶上的毛玻璃里透出来细微的淡黄色灯光,照着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我觉得他很憔悴。安东尼克用力推了我一下,没推开,他说:“巴黎被夺走了。”我愣了愣,然后说:“这跟他见不见我有什么关系!”“将军去巴黎的三次申请,全部被驳回。”“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安东尼克皱了皱眉:“你还不明白吗?他不想见你!”我目瞪口呆地松了手,安东尼克整了整军服,他冷冷地看着我说:“当初他让我送你走,其实就打算永远也不再见你了。”“你让将军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