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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迷他的身影,深凝的目光仍穿透雪幕落到唐辛夷脸上。“小霁?!”他疑在梦中,使劲眨巴眨巴眼,喜悦似明月冲破云层,寂寂风雪霎时生机勃勃。“快到屋里来!”他跑上前握住赵霁的手,冰块似的触感刺疼他的心窝,忙将他拉进室内,带到温暖的熏笼前,替他搓手取暖。赵霁一动不动看着他,沉静的眼神分外陌生,重新唤起唐辛夷的忧虑。“小霁,你不是说明天才来吗?怎么……”赵霁缓慢深沉地吐纳一回,低声说:“我不放心你。”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和他此刻的神色一样,都不如白天明亮,可能还在为吵架的事烦恼。唐辛夷心疼自责,不知怎样道歉才好,眼泪不受控制地漫上来,嗫嚅道:“对不起小霁,下午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那样暴躁,我就是太着急了,怕你被商荣抢走。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可是今天看你维护商荣的样子,好像你真正在乎的人是他,如果真是那样,我肯定接受不了,你……”他垂着头,像一只任由羞耻和恐惧宰割的羔羊,唯一能解救他的人就在眼前,不知他肯不肯伸出援手。看着他柔弱无助的模样,赵霁呼吸转促,双臂突张将他圈入怀抱。唐辛夷身子一凉,嘴也被他冰冷的唇封住。这一点寒意似雪珠落在火炭上,顷刻腾起guntang的蒸汽,熏得他脑子晕乎,从脚底涌泉xue一直酥到头顶百会xue。身子立时绵软摇晃,再一失神人已到了床上,衣衫也被那猛浪少年剥个精光。赵霁一手按住唐辛夷的肩膀,一手挥灭灯烛,黑暗淹没理性,接下来便是“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恋不休,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唐辛夷还未经得人世,被他颠倒反覆,金枪鏖战三千阵,从心到肺连骨酥麻,到了下半夜枕上云收,罗帐重开,赵霁起身穿好衣衫,点燃油灯,将灯花挑得半明不暗,到床前替他清洁身子。唐辛夷气喘汗濡,腮边春、色如醉,还沉浸在极乐的余韵中,待赵霁靠近,忙伸手拉住他,立誓再不放行。赵霁爱怜轻抚他的脸庞,低头耳语:“今夕情定,永不相负。”他袖中钻出一股香风,浓甜迷人,唐辛夷似蜂蝶落入百花苑,沉醉不知归路,念着他最后说的那八个字,酣然入梦。赵霁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爬在床边痴迷地吻了很久。阴风像冷酷杀手游荡林间,树枝经不起极寒相侵,不时尖叫断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嚎枭啼,俨然对严冬的阿谀、哀求。赵霁已在一株粗大的润楠树上坐了两个时辰,左右屁股僵麻酸痛,换也换不过来。树下几只抢地盘的黄鼠狼对峙厮打许久,他无聊观看,独自买庄玩,先赌那只“秃尾巴”的赢,结果被一只“大块头”打跑了,又赌这“大块头”赢,谁想一只“绿眼睛”中途冲出来搅了胜局,气得他忍不住丢雪团作弊,这下赌徒们直接拆台散场,他泄气一想:自己的行为真像个傻瓜。那唐潇怎地还不来,该不是在耍我吧?白天从唐家堡返回客栈,他立马向商荣汇报了所有见闻,只隐瞒了唐辛夷贬损他的内容,还问他夜里要不要同自己一块儿去赴唐潇的约会。商荣反感唐辛夷,不想理会此事,让他一个人去。赵霁子时来到小树林,等到快五更天仍不见唐潇人影,气不打一处来,跳下树准备回去,这时那可恶的家伙像算准时间似的来了。“对不起赵少侠,让你久等了。”赵霁喉咙起火,劈面一顿骂:“你这人太不讲信用了,叫我守时,自己却迟到这么久,换个普通人早冻死在这儿了!”唐潇照本宣科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脸部肌rou一毫未动,这样坚硬的脸皮,兴许拳头砸上去疼的也是对方。赵霁无奈地捶打胸口,敲开紧缩的心眼,没好气地催促:“你有什么事,赶紧长话短说。”唐潇嘴唇不动,膝盖下沉,噗簌跪倒在雪中,赵霁受惊青蛙一般朝后跃起,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堡主将有大难,请你无论如何保护好他。”危机被他以面瘫的方式说出来,只教赵霁和尚头顶抹猪油,昏头昏脑。“糖心怎么了?他会遭什么难,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个你明日便知。”“明日?明日不是他大喜的日子么?难不成……你已经知道苗素要去闹事了?”“……在下说的大难与苗大小姐无关,此事危及堡主性命,除了赵少侠,在下不知还能向何人求助。还望赵少侠顾惜堡主对你的深情厚谊,于危难关头护其周全,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唐潇说完向赵霁俯首叩头,更让其一惊一诧,可他全然不与说明,磕完头转身闪逝,真个来去匆匆,扑朔迷离。赵霁稀里糊涂回到客栈,蹑手蹑脚走到客房门口,发现房门没闩,知是商荣为他留了门,又轻手轻脚推门进去,不愿吵醒床上的人,决定就在椅子上打个小盹儿。商荣至今未睡,赵霁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清晰,冷不丁翻身问:“唐潇跟你说什么了?耗到这会儿才回来。”赵霁见他醒着,忙到床边道歉:“对不起吵醒你了,我都快被那唐木头气死了,约好子时见面,寅时快过完了他才露面,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又一溜烟跑掉,害我白等半天。”“那他到底说了什么?”“他说糖心明日有大难,叫我无论如何保护好他。”“是指苗小姐闹场的事?”“他说不是,那家伙今天很奇怪,刚一见面就下跪,求完还给我磕了个头。”商荣对唐潇印象深刻,感觉他刚硬顽强,不会轻易示弱,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向赵霁求助,必是碰上解决不了的麻烦。“唐潇是唐静的孙子,当年唐震遇害,唐门长老会勾心斗角,唐静还想杀了唐辛夷夺取掌门之位,我看唐辛夷要遭的难多半与他有关。”他一提醒,赵霁豁然明了。唐辛夷说过唐潇是长老会安排到他身边的,说白了是唐静派来的眼线。可是上次在峨眉山,看他对唐辛夷十分忠诚,说不定相处中产生感情,立场产生动摇。这次唐静大概又想借唐辛夷大婚搞鬼,唐潇事先知晓阴谋,想解救唐辛夷,但碍于孝道不能和自己的祖父作对,或者凭一己之力无法抵抗,才对外寻求援助。“你说唐静会搞什么鬼呢?莫不是趁婚礼人多混乱,下黑手暗杀糖心?”“有了唐震这个教训,他们应该不敢用下蛊下毒之类的手法行刺了。派杀手也不现实,婚礼上嘉宾那么多,不乏有名望的武林人士,这时候掌门人意外身故,不但内部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