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琶声促使听雨楼房梁上的铜球共振,造成球体松动屋顶垮塌。我想你在命人将那二人关进听雨楼时就已想好此招,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方案确实高明。”淳于安连连点头,既有得意也有赞许,让她接着阐述。“第二个发现,这几天我们见到的,今日被杀死的那个师父不是真正的师父。”“哈哈,这话绕得我耳朵疼,你就直说棺材里的是个冒牌货不就行了。理由是什么?”“师父是西域人,体毛比汉人浓重,和须发一样呈金黄色,死的那个不是这样,他的头发眉毛胡子虽是金色的,但我检查他的头发时发现发根长出了一点黑色,人死之后毛发还会继续生长一段时间,他的须发是药水染过的,现在长出的部分才是本来的发色,而且我还在他耳后看到一条奇怪的疤痕,那可能是换脸术造成的。”换脸顾名思义就是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他人的相貌,这是江湖上一种鲜为人知的秘术,比□□更不易为人察觉,美中不足的是一旦做了这种手术就不能还原,耳后也会留下永久的伤痕。“贺兰雪和陆子宸死之前我曾去找他们问过一些情况,得知两年前师父收陆子宸为徒后曾有四五个月不在谷中,返回后行为习惯发生巨变,我想那时他是去寻找愿意卖命的死士实施换脸术,让他变成自己的模样,代替自己与陆子宸和贺兰雪周旋。”苗素认为宇文渊此举的动机在于他一开始就识破了陆子宸的身份,但出于对赤云法师的忌惮,不敢公开敌对,故而想出这偷天换日的技法来脱身。那替身换脸后容貌与他一致,却无法同时改变身体特征,于是回谷后索性自废双腿,离群索居,以此掩盖体型步态上的差异,他从那以后不再碰贺兰雪,一怕败露,二是因为那女人是师父的人,他不敢染指。而今天令他殒命的凶杀案使整场戏达到**,也是他亲力亲为用来剪除jian细陆子宸和叛徒贺兰雪的妙招。“那个假师父很明显是自杀的,当时我在他右手心看到一道压痕,是刀柄留下的,正和那把凶器的刀柄吻合,他心脏中刀当时就会毙命,哪有力气紧紧握刀。但只是自杀还不能说明他针对的是那两个人,让我彻底确认其动机的是陆子宸和贺兰雪最后的供词。今早他俩比我们大约提前了一刻钟去到落梅居,可当我询问时,他们却说他们是依着清音阁上的日晷准时到达的。二人都住在院子北面,看到的都是北向的日晷,我马上爬到清音阁顶层检查了那块日晷,当中的铜针有被扭动的痕迹,我看后立刻明白了当中玄机。日晷靠铜针投影方位显示时间,轻微的扭动铜针,远处根本看不出来,但投影会出现微弱变化,让时间提前或滞后。陆子宸贺兰雪看到的是被改动过的时间,是以提前到达,而其他人的居处看到的则是正确时间,想来我们这些人入谷后的住处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假师父行动不便,无法爬上清音阁扭曲铜针,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这件事加上你杀死陆子宸贺兰雪灭口还有匕首机关这三点让我确定你是计划的执行人。假师父送陆子宸的匕首时故意向他隐瞒了上面的机关,表面看那匕首见血生根是件必杀的宝贝,可实用性很低,他送礼的真正目的是用这匕首给陆子宸做标记,让人们看到匕首就想到他,然后假师父再用这匕首自杀,就会使陆子宸沦为嫌疑对象。更在昨日故意放风给贺兰雪,说将有密探回来禀报关于不灭宗jian细的情报,从而导致陆子宸和贺兰雪在目睹凶案现场实阵脚大乱,自行败露了身份。”淳于耐心静听着,嘴边常驻微笑,到这里打断:“你觉得师父安排这场大戏就为对付陆子宸?那也太大材小用了。”“当然不是。”苗素狡猾地看着他,语气很是亲热,好像彼此熟悉已久。“师父做这场大戏的终极目的是摆脱不灭宗的sao扰,今天玄真派掌门和诸天教掌教都亲眼目睹了宇文渊的死状,相信不久后死讯将会传遍整个江湖,赤云法师再神通广大也不能纠缠已死之人,而真正的师父便可逃离险境,继续逍遥快活地过日子。”淳于安怅然一笑,竟有几分心酸。“你说起来轻巧,可知这计策实施起来是多么的艰难。”“纵使艰难,但在占据地利优势的同时还能得天时、聚人和,已算十分难得的了。”苗素真心实意赞许对方的好运:“师父事先肯定没想到能请到陈抟这样有分量的见证人,他在江湖中的信用人望都名列前茅,可谓季路一言,人人称信。”这话说得淳于安欢喜起来。“不错,陈抟师徒的加入的确是锦上添花的一笔,我本想除了蓝奉蝶,还得再找一个名誉过得去的武林豪杰做旁证,结果那日在蜀地凑巧遇见他。”当日他在峨眉附近偶见陈抟师徒,跟踪发现三人是去远游,便在富义县郊外的野林里cao控群狼偷袭他们,再发出琴声假装施救,从而与之套上近乎,成功地将一行人诱至清音阁,使计划更臻完美。苗素破译了迷局,认为是时候让对方交底了,正要开口,淳于安忽然伸臂拦住她,这动作代表预警,她放眼一望,地道远处现出一个小红点,起初只是芝麻大小,一眨眼放大成清晰的人影,距离他们大约百丈地,红衣漂浮,黑发散若触须,穿过狭窄幽深的地道飞也似扑来,真像刚出棺的厉鬼。淳于安心胆俱裂,抓住苗素手腕转身飞逃,苗素回头见那厉鬼又近了许多,夜明珠的光影在他身上交替,身形时隐时现,其人脸如覆雪,眉目依稀可辨,更觉鬼气十足。淳于安不敢回望,挥手向头顶一颗夜明珠发射暗器,珠光闪灭,爆炸轰鸣,地道连续塌陷,苗素被他拖着脚不沾地地穿过坠落的天花板,在千回百转的岔道里狂奔,直到身后的塌方全部停息才止住脚步。“你快从这里的出口出去,叫谷中人全部离开!快!”淳于安身体战栗,声音爬过抖瑟的喉头,每个字都撞得凹凸不平。从他的反应里苗素已充分感受到那红衣人的可怖,也紧张得手心出汗,欲加询问,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堵塞地道的石头缝隙里乍然钻出许多黑色的事物,仔细一看竟是人的头发,这些头发长势惊人,转瞬汇聚成潮水猛浪,张牙舞爪扑向她。以为是妖术,苗素下意识摸出火焰弹投掷,右边脖子忽然一阵剧痛,未来得及扣开机扩的弹丸轻轻滚落在地,铺天盖地的头发也消失了。她摸摸作痛的脖子,天容xue上插着一枚钢针,是淳于安刺进去的。“你中了惑心术,幸好程度不深,我还能帮你解开。再说一遍,快出去叫所有人速速离谷,否则性命不保!”淳于安近乎抓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