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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赵霁向商荣立过保证,当时信誓旦旦,自觉几个字说出来能把地面砸出一串大坑,唐辛夷这一要求,那些大坑立马转移到他脑袋上,每一个都砸穿头盖骨,还咕嘟嘟冒着黑烟。“小霁,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唐辛夷扭着他的衣襟拽了拽,他天生爱撒娇,在外人跟前必须道貌岸然,到了赵霁这儿才有了用武之地,以前在信纸上用兵就够讨喜了,此时声情并茂施展出来,铁石心肠才能坚守不允。赵霁油锅摊烧饼,急煎煎的,支支吾吾道:“我、我听到了……你让我想想……”迂回策略立即招致唐辛夷不满,抬起头,双手搭住他的肩膀摇晃:“这还有什么可想的?你是不是怕商荣骂你?他又不是你亲爹,凭什么管你管这么死,我这就找他评理去!”“别!糖心,我求你给我点时间想办法好不好?别再跟商荣打闹了,我一看你俩闹心里就发慌,一慌脑子就犯晕,比如刚才那阵差点把我的魂儿给吓没了,这会儿心还撞钟似的乱跳呢。”赵霁拿出最后的看家本领装可怜,这招能唬住冷心冷肺的商荣,对付唐辛夷更不在话下,稍微皱皱眉喘喘气,后者便心疼慌急地扶住他,伸手替他按摩胸口,软语温言不停哄慰。赵霁苟且偷安地演戏,希望顺利度过眼前这关,背后的草丛猝然哗哗响动,一个人不紧不慢走过来。他以为被商荣抓了个正着,不等问罪贼胆先碎,急忙推开唐辛夷,摇首吐舌地转过身去。目之所向的是那名叫唐潇的黑衣少年,见面伊始他就是一副泥塑人偶似的僵硬表情,仿佛从富人墓地里挖出的随葬品,从头到脚透着晦气。而赵霁印在他漆黑瞳仁里的形容也鬼头鬼脑,活像盗墓的小偷。“堡主,我们该上山拜见陈真人了。”“知道啦,你到路上去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这木头人很听唐辛夷指挥,毫不停顿地执行命令。赵霁等他走远,悄声问:“这人是谁啊?一副破落户神气。”唐辛夷略带厌恶地回答:“他叫唐潇,是我四叔公的孙子,去年被长老会派来做我的贴身保镖。”他的四叔公唐静一直觊觎掌门之位,当日曾想支持卢氏篡权,并极力阻止唐辛夷继位,如今让孙子做他的保镖,多半不怀好意。赵霁不禁担忧:“我刚才看他出手的样子像个狠角色,武功好像比你还高。”唐辛夷郁闷承认:“是啊,他的功夫是唐门少一辈里最强的,刚刚你也瞧见了,我估计他不用暗器也能和商荣打成平手。”赵霁忽略了他话中的奚落之意,诚心告诫:“你四叔公不待见你,他的孙子估计也靠不住,你平时多加小心,别让这些人有机可乘。”小小关怀,胜愈千金,唐辛夷像九月里的甘蔗甜到心,用力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开开心心走出树林。赵霁怕商荣瞧见,几次三番想抽手,无奈那小少爷双臂像青藤绕树缠个死紧,强行挣脱定会惹他生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要遭殃,只好吊胆提心走一步算一步。天可怜见,回到山径上,商荣已返回道观去干活儿了,唐辛夷想让赵霁陪自己上山,拿出最亲和可爱的笑脸央求慕容延钊放人。慕容延钊早听说这位唐掌门和自家赵师侄交好,玄真观和唐门同为蜀中大派,关系却稀松平常,若能通过赵霁增进双方的交情,于本门有利无害,便抱着功利目的成人之美,对赵霁说:“唐掌门初次来,不熟悉路径,你去为他引路,小心陪侍,不要怠慢了人家。”三人一同上山,没走多远,唐辛夷自称要与赵霁商谈要事,把唐潇远远地赶到二三十丈外。赵霁陪他观山玩水走走停停,佳景当前,俊友在侧,心情十分愉悦,可每次不经意回头,看到那幽灵般缀在远处的黑影就忍不住背心发凉。灵敏的直觉警示他,这个人很可能对他怀有敌意,那双情不外露的眼睛在偶尔对准他时会电射出慑人的锐光,犹如乌云下滚动的闷雷。今日陈抟已接见了三拨客人,唐门、神农堂和另外几家门派的代表是第四拨。宾主于大厅茶话,交际场合不便论亲疏远近,都打着统一的官腔你唱我合,长袖善舞的如鱼得水,不喜逢迎的左支右绌,陈抟就属后一种。两天来的大小应酬让他疲于奔命,比打了一百场架还累,幸好他阅历不浅,不久摸索出周旋诀窍,让客人们引出话题,再由他们七嘴八舌议论,自己乐得做陪衬养精神,如遇争论只须和和稀泥,打打圆场,如此一来倒在是非场上看了几出好戏。谁成想,这计策延续到这一场便不灵光了,有人存心找茬,要在他眼皮底下挑事。由于走神,他也搞不清事情是如何发端的,就记得少林寺的广智大师赞叹当下武林新秀辈出,众人随声附和,顺势夸到在座的唐辛夷头上。这时神农堂的上官遥突然越级插话:“要说少年英杰,玄真派的商荣商贤弟也不落人后,还和唐堡主同年,将来定会兰桂齐芳,各领风sao呢。”按社交礼节,陈抟应该谦虚几句,他也一板一眼地照办了,挥手笑道:“上官贤侄过奖了,劣徒才疏少学,岂能和唐堡主相比。”这么一说,纪天久也按常理出牌,加倍地夸赞商荣:“陈掌门不必过谦,商贤侄智勇双全,从小就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剑术上又得了你的真传,日后还怕不出人头地,鹏程万里?”广智大师念声佛号,笑道:“贫僧的师弟广济也曾在信中称赞这位商少侠,去岁他在襄阳力挫妖僧赤云的爪牙,协助江湖正义之士消灭了不灭宗在当地的势力,少年英雄,可敬可佩啊。”此事业已传遍武林,提起来众人有口皆赞。唐辛夷嫉恨商荣,气他得势,越听越恼,决意与他一较高低,笑颜清扬,当众言道:“在下和这位商少侠也算旧识,初次见面时还曾相互小小切磋过,当时似乎不分胜负,多年不见听说他功力大涨,很想见识见识,难得今日有幸登门造访,不知陈真人可否满足晚辈这一心愿,请商少侠出来,当着诸多前辈名宿的面与晚辈比试几招?”他身为掌门,向别派的门徒挑战委实大**份,在场人都有些尴尬,也都看出他用心不良,不是针对玄真派,就是针对商荣。陈抟知道这比试输赢都对己方没好处,婉言笑拒道:“贫道的徒儿功力浅薄,技无所成,怎配与唐堡主过招,而且时缝蔽派百年祭典,恐不宜在这山门里动武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唐辛夷提出比武,不争取一个结果势必见笑于人,正色道:“陈真人太客气了,据晚辈所知,商少侠自幼投师,在贵派修炼十余年,方才又听众位前辈说了他许多英雄事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