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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国,民风粗鄙,草屋泥棚,但善于骑射,每年都会派出使节,向大燕进贡。因为是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地方,就连节度使都很少过去,山长水远地来往极不方便。但同时,也是赵国维的爪牙无法触及之地,对永麟来说,是简陋但足以安生保命之所。「此计一石二鸟,甚好!」赵国维拍手叫道,「番王乃朝廷王爷,自是衷心于大燕的,想皇上是不会反对的。」煌夜略一颔首,这件事就算定下了。「那老臣先行告退!」赵国维的提议也不好被驳回,多少保住了面子,便又意气风发地离开了。不知为何,煌夜站在书案旁一边下着棋,一边想,或许该把柯卫卿留在身边,这种时候,真想见一见他的脸……※ ※ ※春雨霏霏、山青花红,如烟如雾的雨丝滋润着大地与人心。既是雨天,晒药的活就做不成了,柯卫卿抱着一大卷裁好的牛皮纸,把前日晒好的草药,分开包好,用绳子扎紧,放入麻袋保存。太医院有一间专门存放药草的屋子,叫做药仓。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开门整理一番,把腐坏的剔除,把新药登记入库,今天就轮到柯卫卿了。就算脸上蒙着白布,那气味依然是呛人的,有酸的、苦的、涩的、臭的,几股味道交杂在一起,屋内又不通风,好不容易捆扎好三麻袋的草药,柯卫卿就有些头晕目眩的了。才出去透了一会儿气,就听见前边太医院里传出一阵sao动,能听见执事太监在高声大喊,「十殿下驾到!」「十殿下?」柯卫卿有些惊讶,主子们是不会来太医院的,这十殿下怎么跑这来了?而旦排行第十……柯卫卿心想,应当是太子殿下的弟弟吧?去年秋天在朱雀河谷上,柯卫卿对于暴虐成性的大皇子留有十足的坏印象,但是其他皇子就不大认识了。当然,就连御医也未必认得全部的皇子皇孙,更何况是一介学徒的柯卫卿呢,他虽然想去瞅瞅太子的弟弟是何模样,但目前最紧要的是把药库整理清楚。正当何卫卿打算回去药仓时,隔着院落看见一行人走了过来。右侧的太监拢着伞,左侧是杨御医作陪,中间的少年头戴羽冠,身穿浅黄锦缎长袍,款款走来。「啊——!」柯卫卿伸出手,指向那名少年,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是……?!」「大胆奴才!」太监见状,张嘴就骂,「见了十殿下,指指戳戳作甚?!还不赶快下跪请安!」「是。」柯卫卿立刻跪下了,他们停在了跟前。「老奴管教无方,还请殿下恕罪!」杨御医忙不迭地赔礼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十殿下不可能继承大燕皇位,可毕竟是皇子,他们哪里敢怠慢分毫。「呵呵,罢了,我之前就说过,多得太医院的仙丹妙药,我方能下床走动。今日来,是为谢恩的,哪里有责罚你们的道理。」十皇子永麟莞尔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奴才罪该万死!」杨御医却跪下了,激动得抖动着胡须道,「为殿下医治,乃老奴的天职,岂敢蒙受谢恩!真真是万死也……」「好了,怎么动不动就寻死呢?倒显得我来错了地方,都起来吧。」永麟的声音温柔敦厚,就如这绵绵不断的春雨般,让人觉得很股舒心。「小顺子。」永麟轻唤道。「奴才在。」「把伞给我就行,你扶杨御医回去歇歇。我不是带点心来了吗?分给大家吃,我想单独和这小奴才聊一会儿,等下便回去了。」「是。」这天底下,大概只有十皇子会体贴奴才们了,不过正因为如此,他虽然无权无势,却很得下人的心。杨御医千恩万谢之后,便和太监一起回太医院了。「你起来吧。」永麟把伞遮到柯卫卿的头顶,「都淋湿了。」「你来做什么?」柯卫卿虽然知道不该造次,还是忍不住瞪了眼这位故作文弱的皇子,「今天不是侍卫了吗?」「哈哈!」永麟大笑,「你果然还记得我。」「要忘记恐怕很难吧……」屁股疼了好几天,连睡觉都不安稳,柯卫卿小声嘀咕。「那么,你打算告发我吗?」永麟笑眯眯地道,「说我体弱多病是假,武功厉害是真、而且还假扮侍卫到处溜达。」柯卫卿想了想,便摇了摇头,「不会。」「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管不了这么多。」柯卫卿老实答道。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哪有功夫去管十皇子的事。「再说了……」柯卫卿欲言又止。「怎样?」「我倒是乐见殿下的体弱多病是假的,生病可辛苦呢。」柯卫卿小时候,没少受病痛的折磨,年纪小,又吃不饱肚子,厨娘拉扯他大也不容易。白日里他不敢喊饿,夜晚就偷吃馊掉的冷饭,结果上吐下泻,又发烧,还得拖着昏沉沉的身子,打草喂马,别提多难受了。「你个头不大,讲的话却很明白事理。」永麟微笑着说,「将来必成大器呀。」「哼,我以后会长高的,我们只差一年!」柯卫卿抗议道。「可我也永远比你大一岁,不是吗?你长高,我也会长高啊。」永麟有意刺激着柯卫卿,「和我相比,你就是一个小不点嘛。」「十殿下!」柯卫卿果然恼红了脸,腮帮子鼓起着,可爱极了!「好啦,给你好吃的哦。」永麟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包裹,打开,原来是一只糖米粉做的小兔子。「兔子?」「可爱吧?里头是很甜很香的莲蓉馅,还热着呢,快吃吧。」「无功不受禄……」柯卫卿小声嘀咕,想起曾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呵呵,你怎么无功?你掩护我成功溜掉不是吗?这是特地请你吃的,屁股应该很疼吧?」「……」「看来我让你受罪了啊。」永麟歪着头说。「殿下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柯卫卿抬起头说道,「我还要整理药仓呢。」「这么大的药仓,就你一个人整理?」永麟往仓库内探视了一下,「太辛苦了吧?」「我能做完的。」「不,还是我帮你吧?是把那边的麻袋都捆起来吗?」永麟说着,就把点心连同油伞一起都塞进柯卫卿手里。「欸?殿下!」「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也该动动筋骨了。」永麟却自顾自说着,走向那些散开的麻袋,「嗯,这袋是金银花吧?」「殿下认得?」「久病成医嘛,哈哈。」永麟摞起纹金的袖子,完全不像一个皇子,埋头苦干起来。「不是这样啦,这袋要挪到那里头。」柯卫卿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