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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乔想象不到这东西能是什么。“嗐,谷面糊糊都没见过啊。”说着就要夺过李乔手里的碗。李乔拿着碗闪过了三叔的手,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正巧,您佷子我赶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呢,这碗糊糊就便宜我吧!”说着,端起碗喝了一口。“李乔!”这次三叔抢过了碗。“咳咳咳……”在大家还没明白三叔为何有这么大反应的时候,李乔就弯下了腰,捏着嗓子直咳,脸都皱在了一起。“怎么了怎么了?”众人吓了一跳,赶忙围过去看是怎么回事。李乔还在咳,三叔也着急围着他团团转。“水,三爷,您喝点水吧。”还是青莲机灵,抱着水罐子送到了李乔面前。李乔喝了水,这才止住了咳,看他脸都憋红了,三叔叹了口气,李乔清了清嗓子︰“三叔,这是什么?我感觉跟喝了口沙子似的。“声音竟哑得厉害。“什么沙子啊,你那是吃不惯。”三叔看着手里的碗。青莲张了张口,但似乎觉得这里没有她插嘴的余地,于是将话咽了回去,还是一旁的车夫搭了话︰“这是谷子皮吧,不用说都知道,准是衙门发的赈灾粮……唉,那是给牲口吃的啊……“李乔还看着三叔,却对一旁的青莲下了命令︰“青莲,把饼子拿出来,还有糙米,赶紧做水搁罐子里煮……”“噢!”青莲早在一旁等着这句话呢,这会得了令,手脚麻利的很,不一会罐子里就煮上了糙米,那几个饼子也搭在上面热着。三叔又叹了口气︰“也不全是谷子皮,只是衙门发的谷子面里混了些罢了。”众人守着火堆,听着罐子里发出噗噗的声响,饼子热了,李乔递给三叔一张,其他人也拿了罐子上的饼,坐在一边吃了起来。李乔挨着三叔坐下︰“三叔,我们这是来接您回去的。”三叔将嘴里的饼咽了下去,然后扫了一圈众人,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我不跟你们回去。”众人始料未及,都停了吃饼的动作,李乔沙哑的嗓子也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三叔?”“三叔,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家里的地种了稻子和玉米,今年收成不错,小拾还养了几只鸡……”李横以为三叔是怕跟着回去会给家里增添负担,所以将这几个月的情况粗略讲了一遍,好让他放心。李乔也在一旁跟着帮腔,说家里还喂了两头猪。三叔听着他们的话面上挂了微笑,拉过楼小拾,赞赏地冲他点点头,却仍开口打断了李横和李乔的话︰“十一年前我来到大秋村,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哪有家里刚遭了一点灾,就卷包袱跑人的道理?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准备一起重建大秋村么。“李横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李乔却阴了脸,连声音都冷冰冰的︰“三叔,你留在这里可是还为了那个男人?”三叔瞬间白了脸色,望着李乔,嘴巴开开阖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青莲和那车夫只顾围在火堆旁取暖,当自己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火堆里发出里啪啦的声音,罐子里的动静也变成了“呼呼”的干响,一时间气氛尴尬至极。李横跟楼小拾递了个眼色,他不是一直很得三叔的喜欢吗,想让他也开口劝劝,楼小拾冲他偷偷呲了呲牙,暗道这会能让他说些什么,也只有赶紧打岔过去︰“青莲啊,你看罐子里的米粥是不是熟了,给大家分分吧。“青莲忙掀开盖子,用刚刚捡的树枝搅了一下底︰“嗯,熟了熟了,可是……盛在哪里啊?”众人这才想起他们根本没带碗筷,带米也是李乔听江半提醒的,原本谁都没想到会用上。“咳,先给三叔盛一碗,我们其他人都就着罐子吃吧。”楼小拾拿起刚刚被放在一旁的那个破碗,里面还有半下子“谷面糊糊”,他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谷面糊糊了。“你们吃吧,我把这半碗谷面糊糊吃了就够……”三叔冲楼小拾伸手,楼小拾不落忍,迟迟没给递过去。“倒掉!”李乔没好气地打断了三叔的话。三叔正要够到那碗,手还僵在了半空,闻言皱起了眉头,面上也带了一丝严肃︰“李乔,这是粮食!”楼小拾似乎都能听见李乔鼻间呼出的重气,下一刻,他将手里的饼子摔在了一旁,站起身,劈手夺过楼小拾拿在手中的碗,在众人以为他要将碗里东西泼出去时,李乔却仰脖将谷面糊糊一口全倒进了嘴里︰“三叔,您不是要留在大秋村么,好,做佷子的也留这孝顺您吧!“声音已哑得跟乌鸦叫似的,嗓子里还带着”“的吐气声。“胡闹!”难得三叔脸上挂起了长辈的威严,李乔也不理他,抱起水罐子灌了口水,看他的表情,似是连喝水都觉得嗓子疼。“李横,明天你们就走,把李乔也给我拉走。”李乔也没再顶撞,抖开油布挨着茅草堆就躺下了。第48章倔强李乔!也不知道李乔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半天连个动静都没有,众人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默默解决了饼子和米粥。填饱了肚子,接下来就是睡觉的问题了,青莲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跟他们睡一起,还是那车夫厚道,让青莲一人睡在了车上,他跟大家挤一块。掀开了油布,一个接一个钻了进去,旁边的火堆也不用顾着,让他自个慢慢熄灭就好。楼小拾刚有点迷迷瞪瞪要睡着,那边就开始折腾了起来。先是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悉悉索索起身的动静,翻来覆去好几趟,直把所有人都闹醒了。楼小拾坐起来的时候,正看见三叔拍着李乔的后背,李乔咳声不断,光听着就让人难受,“怎么了?”大半夜醒来真是都冷到了骨头缝里,更别说现在还是冬天,楼小拾缩着脖子,拢手呼着哈气凑了过去。“没事,就是嗓子疼”李乔几乎发不音出来,哑着嗓子跟磨砂纸似磨过一样。楼小拾听那声音直起鸡皮疙瘩:“这么一会,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嗐,他吃谷子皮糊糊吃得太急了呗,那玩意,做成糊糊也都是渣子,忒划嗓子。这位爷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哪吃的了那个。”那车夫一看就是常在外面过夜的人,他也只是将脖子缩进棉袄里,不像楼小拾,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青莲也从车里下来,正蹲在地上生火,三叔让她烧罐热水,青莲摇摇头,说水都喝完了。三叔叹口气,抱起两罐子摸进了黑暗里。“李乔。”李横居高临下看着李乔,语气里有对他不知分寸的责怪,但更多的是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