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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奴转世,立杀之以绝后患。从老祖被封印后,三百年来皆是如此, 没有一世的衔蝉奴活过十岁。只是这一世……我们以为已经斩草除根了,谁承想……” 赤须人扬扬手,嘴角挂起了志得意满的笑:“不管如何,衔蝉奴今日必葬身于……” 还未待他将话说完,他的嘴角便僵硬了,脸颊微微抽动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宫一冲发现,赤须人双眸间冷冷的紫蓝冷色光,转瞬间被炽焰般的红吞噬了个干净! 在短暂的错愕中,赤须人整个人向后倒去,喉间发出了类似群蚁爬动的桀桀声,他如同垂死的鲤鱼,将胸膛一下一下往上挺动,骨骼因为极致的反张发出了生涩的咯咯声,双眼间血流汩汩,双手呈鸡爪状,在胸前狂乱地猛抓生掏起来! 蛇女面色剧变,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惶急地去抓赤须人的手:“家主?!家主!怎么了?” 宫一冲迅速起身,奔至赤须人身侧,抓住他的手腕,一缕探查的灵力刚刚延伸进他体内,便被搅了个粉碎,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即松开了手:“阵法反噬!” 在完成二十五个生贽的祭祀后,“九霄变”只需从布阵人身体里汲取适当的灵力便能维持,就如同水蛭一样,并无太大的害处,然而,当阵法无力维持下去时,阵法便会报复性地从宿主体内抽补灵力,来填补自己被损害的部分。 在此时,水蛭就会变成水泵,要抽取多少灵力,全由阵法决定,即使是布阵者本人也无法加以控制! ……山阴村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 江循双脚落地后,便有无数蛇浪箭雨一般向他涌来,三十多条蛇齐齐地咬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衣服和皮rou一并撕了下来! 他哪里管得上疼痛,乱雪横尸蛇堆中的画面,像一根针似的楔进了他的大脑皮层中,搅得他的脑袋一跳一跳地生疼发热,哪还有往日的理智在,手中阴阳一开,仙人伞骨难以压抑暴涨的狂气,支撑不住地簌簌作响,他的手指与伞柄交握的地方已经冒出了热气,所有啃咬缠绕在江循身上的蛇,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弥漫的狂气,化为了数蓬青烟消失殆尽。 但是太多了!怎么还有那么多! 这么多小蛇都来了……该不会还有蛇母之类的东西潜伏在暗处吧? 各种各样恐怖的念头在江循的心头掠过,他的心绪全然被搅乱,乱雪惨死的景象,已经让他的口腔里泛起了浓重的血腥气,他不能再在这里等着了! 宫异……还有宫异!必须要把宫异救出来! 藩篱的门还是虚掩的,江循随手一划,那茅草门便被轰成了三块,他转头对玉邈喊:“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回……” 在说这话的瞬间,他挪移了身位,躲开了一条朝他面门咬来的蛇,再转头一看,玉邈竟然也从屋顶上纵身跃进了满院的蛇群当中,喊道:“秦牧!站住!” 江循心下一突,随即,他设想的最坏的场景,在他眼前发生了。 ——他眼睁睁地看到,一道三人高的黑影,悠悠在玉邈身后立起,儿臂粗细的蛇信,从那腥味极浓的蛇口中吐出。 他们刚刚藏身的小屋,变成了一条盘踞着的蛇母,眼珠大如灯笼,闪着恐怖的森绿色光,小山峰一样的蛇躯看似笨重,却动如闪电,一口便噙咬上了玉邈的侧颈,电光火石间,只听咔嚓一声轻响…… 江循大脑乍然闪过一片炫白,听力一度消失,被嗡嗡的蜂鸣声所取代。 他呆愣在了原地,手中张开的阴阳伞上狂气骤减,直至消亡,手臂上的创口上鲜血淋漓,沿着他下垂的手臂一滴滴坠下,落在地面上,滴答有声。 ……在他眼里,玉邈只剩下一道单薄模糊的影子。 ……那道影子直直倒了下去。 江循的牙关格格地抖动起来,满口都是呛人的真切的血腥味,他的眼睛也充斥上了恐怖的血丝,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肾上腺素一阵一阵地往头上涌。 玉九……玉九……怎么会…… 随着脑海中循环播放的、机械般的呢喃,他的魂与他的身分离了。 江循看到了自己冷静至极地对着那条沉在黑夜之中的巨大蛇母伸出了手。 江循听到了自己冷胜冰霜的声音:“……掉下来。” 蛇母巨大的、宛若箱车的脑袋应声掉落,轰隆一声砸在地面上,腾起一片灰土,轻易得像是折断一根竹筷子。 原本卧在藩篱边,欣赏着江循表情的土灰色小蛇猛然一僵,蛇头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别向一边,像是要被某种东西扼断喉咙一般。 它竭力抵抗起那股无形的力量来,蛇口大张,从虚空中的某处大口大口地吸纳着灵力,以弥补那恐怖的消耗。 然而,它的垂死挣扎全然无效。 江循宛如梦呓,但却字字铿锵清晰地重复道:“……掉下来。都掉下来。” 巨大磅礴如海的灵力从他身上狂卷出来,如同追云逐月之风,席卷到了他幻觉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土灰色的蛇颈被骤然折成两截,蛇头掉了下来,死不瞑目地开合了几下口,身体抽搐几下,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环绕着江循蠢蠢欲动的幻象,统统炸裂开来,无数真实而冰冷的蛇血喷溅在江循的身上,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的脸上溅满了腥臭的蛇血斑点,有几滴在他唇边花瓣般地绽开,受到凉意的刺激,他本能伸出舌来,舐尽了那点血迹,随即便朝院中跌跌撞撞地走去。 玉九……别扔下我一个人…… 迷糊间,他扑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时间倒回十数秒前。 在江循纵身跳下的瞬间 ,站在高处的玉邈便觉出了不对。 ……他不是这么胆大的人,敢这样莽撞地纵身跃下,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玉邈极目看去,除了蛇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察觉有异后,他干脆地结出了一个清心诀,拍在了自己的前额上。 刹那间,万籁俱寂,窸窣的蛇声全然不见。 ……“九霄变”? 几乎是在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玉邈便纵身跃下了屋顶,朝江循奔逃的方向追去,可他却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转过了头来,旋即,他的脸庞上就浮现出了异常恐惧的颜色,嘴唇上的血色转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朝自己的方向伸出手来,低声重复了几遍“掉下来”,看得玉邈一头雾水,但是,下一秒,从他周身漫溢出的灵力,便叫玉邈刹住了脚步。 一浪三叠,排山倒海,宛如取之不竭的海水般精纯的灵力,将玉邈琉璃色的外袍掀得朝后倒飞,而那巨大灵力的来源,正站在那里,俊秀傲然如同天神。 短暂的错愕后,玉邈失笑。 看来,秦牧是意识到自己遭遇到“九霄变”了,竟然打算斩草除根,直接抹消阵眼的存在,进而破除整个阵法。 他说得没错,凭现在的灵力水准,的确可以罩着自己了。 而且,怎么说呢,这副样子的秦牧,看上去也不坏,挺合自己的心意。 眼看着他施法完毕,手臂无力地垂下,玉邈才迈步迎了过去。 他本来胆子就小,偏生撞上了“九霄变”这般毒辣的邪法,恐怕此番得受不小的惊吓,还是快快抓住他,替他清心为好。 玉邈的指间又亮起了清心诀的法阵,朝着江循的方向刚走两步,就见他踉跄着提着阴阳,一步三晃地朝自己走了回来,但那张脸苍白疲倦得惊人,嘴角隐约有血沫溢出,眼神也是一派茫然。 玉邈的眉头皱了起来,上去拥住了他的肩膀,随着他软弱无力的身躯一道半跪在了地上。 把他苍白的脸抵在自己肩窝上,玉邈在他耳边低语道:“好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已经好了。” 说着,他准备把结有清心诀的手掌按在江循的后脑上,可还没来得及摁上去,他就感觉到肩膀处毫无预警地传来了一阵濡热。 ……怎么了? 一滴,两滴,他的肩膀越来越热,紧靠在自己肩膀处的人,身体不住地规律抽动起来。玉邈感觉有两颗小虎牙轻轻擦过了自己的锁骨,咬紧了自己的衣服。 从江循紧咬的唇齿间,发出了哭泣般的低吟:“玉九……” 玉邈尚未反应过来,肩上的人就猛地松开了口,直起上半身,从自己身上爬了起来。 借着月光,玉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蜿蜒着一条条动人的光河。 玉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探出手想为他擦擦脸,手指刚刚撩上他的睫毛,江循不能对焦的双眸间就闪出了异样的光,对准玉邈半开的双唇,绵绵痴缠了上去。 丝滑之感在玉邈口中肆虐开来,由浅入深,一点点试探着,被他触到的每一寸,都酥麻着发痒,像是小兽的玩闹邀请。 不消半秒钟,玉邈的手掌便用力压在了江循柔软的黑发间,加深了这个吻,手也不自觉地扯在了江循腰间的蹀躞上。 ……他想要更多。 第54章 千里之堤 双唇双舌交相滑动间, 江循的腰腿都放软了, 身体侧挂在了玉邈的左肩上。 或许是因为内在是猫体的关系, 江循的腰柔韧性极强,玉邈的手顺着他反张的侧腰肌缓缓滑下,幻境般迷人的酥软手感, 叫他止不住想沉溺在这样腻人的指触间。 玉邈修长的手指垂下,放在了那只无力摊开的手掌上,指尖品尝着对方的指尖, 像是在舔舐绝世的美味, 最终,手指滑入了指缝间, 完美契合。 与江循十指交握中,玉邈凑在他耳边, 低声道:“我们去别的地方。” ……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江循偎在玉邈的怀里, 无力地点了点头,空闲的右手扯紧了玉邈心口位置的衣服,把那一团衣服掐得凌乱不堪。 玉九死了…… 明明说过叫他在原地等着…… 江循把整张脸都埋在了玉邈怀里, 肩膀抽动得更加厉害, 他现在还仿佛身在五里雾间,意识迷乱,血液齐齐地往下流,大脑一片空白,陌生的炽热感烧灼着江循的身体, 让他燥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流泪。 玉邈抱起他因为受了严重惊吓而站立不起来的家猫,身形一动,向着那片夜色中的密林而去。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乱雪和宫异就从村尾绕了过来,两人刚刚都听到了这边的噪响,也同样感知到了压倒性的恐怖灵力。 可以说,在那灵力波流袭来的瞬间,宫异被压制到近乎动弹不得,他觉得自己像是秋日的蝉,只能瑟瑟发抖,等待天罚的降临。 乱雪修为还算高些,又心心念念着他家公子,竟硬是架住了那股灵力的冲击,勉强拖着宫异继续往前走。所幸那灵力来得快消散得也快,顶着满心的讶异和担忧,二人总算跑到了村头的茅草屋。 ……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宫异喘得厉害,只能掐着乱雪的衣角,断断续续道:“……怎么?怎么搞的?刚才那是什么?……喂,有怪物把你家公子和观清带走了啊!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乱雪转过脸来,纯真懵懂的脸上毫无担忧之情,反倒浮现出一丝疑惑:“什么、怪物?那是公子。” 宫异:“……哈?” 乱雪认真脸:“履冰,你不要、担心,公子,应该是有 事,先走了。” 宫异本来极力说服自己不要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可一看到乱雪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就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唔……你也不怕是你公子嫌你累赘,要把你丢掉啊?” ——啊啊自己怎么这么嘴贱!说什么累赘!你才不是累赘! 乱雪倒是半点都不介意,眨眨眼睛笑开了:“乱雪,不是累赘。公子,对乱雪好。” 闻言,宫异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吃味,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他第一个小厮,他对第一个可比对你好多了。” 眼见乱雪又要发问,他立马摆了摆手打断了乱雪的话头:“啊啊啊好了!我知道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乱雪双手牵住了宫异,温柔地笑:“我们在这里等。等公子回来接我们。” …… 山阴村与山阳村之间的树林,弥漫着树叶的潮湿气息,每呼吸一口,草木味道呛心辣肺,惹得人的喉咙发痒,止不住想咳嗽。 江循喘了两口气,又咳了两声,把身体紧张地蜷缩起来。面对任何非常规的事情,他的身体都会产生类似本能的抵触反应。而今晚的感觉格外不一样,血从他的脑袋中抽离,涌到了他四肢的任一角落,令他神飞太虚,如饮烈酒。 从来没有过的热与烫,在他身体的某一部位炸裂式的爆发,像是要把之前他亏欠的那些全部弥补回来。 江循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在现代,和室友们在宿舍里合看维多利亚内衣秀转播的时候,其他人人手一卷卫生纸,只有自己嗑着瓜子,点评着这个妹子的衣服给力,那个妹子衣服不错就是鞋子太奇葩云云,结果就是他被室友联手踹出宿舍,同时辅以“你踏马还敢不敢再煞风景点儿”的大骂。 就算穿到rou文里,他对原主的那些妹子也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只以安全活下来为人生的第一要务。 过去的场景一幕幕在他眼前交替,叫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而他身下的土地也早已是一片泛滥成灾,因为太没有经验,他像小兽一样不安分地在地上扑腾,直到一条腿轻轻顶开了他扭在一起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