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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本来想拉李扬名的手的。但李扬名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冷，翁慧语只好讪讪的放下了手。但她又有点儿不甘心，就飞快地伸出手帮他拉了拉衣领子，嘴里还亲热地说道，“……哎，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来也不说一声，跟我一块儿坐爸爸的车子来嘛！”李扬名沉着脸，高高地举起了拳头，正好格开了翁慧语那即将触碰到他衣领子的手。方菁端了菜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眉说道，“扬名你干什么？怎么又欺负慧慧？”翁慧语扁着嘴低下了头，一声也不吭的。翁明源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她们表兄妹嘛，感情好得很，好得很！”姜辰出来了，“怎么？还没开饭？”方菁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儿子一眼，将手里的菜盘子端到了餐桌上，然后又转身再去厨房端菜。姜辰到了这个职务级别，是有给配工作人员为家庭服务的。但是方菁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就不让她们来，就算有保姆做饭，那也是配了钥匙让她们从后面的厨房进出，并且还要求她们在饭点前的前半小时做好饭菜离开。等她和姜辰吃完饭以后，她会把碗筷收回厨房，再锁上厨房门，然后电话通知她们再从厨房后门进出去收拾。所以家里虽然就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因为多了翁氏父女而显得有些不够。方菁打电话给家服人员，让她们赶紧去家属大院的饭堂里打多几个菜回来，然后才招呼着众人先坐下吃饭。姜辰直接挟了块红烧rou堆进李扬名的碗里。李扬名闷头吃饭，不吭声。方菁看着像木头人一样的、不说不笑没表情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转头问翁慧语说：“慧慧，刚你说，你哥来省城比赛？他也是来参加省教委组织的英语辩论赛吗？可今天早上我和扬名去看他们比赛了啊，好像没看到嘉言啊。”翁慧语立刻乖巧地点头，“可能……他跑一边去了您就没看到吧，哎，我哥哥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啦，本来爸爸都说送他来的了，可他非要跟着学校里的人一块儿走！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方菁正要说些什么……饭厅里突然响起了柔和的音乐铃声。应该是家服人员送了菜过来。方菁看了李扬名一眼。李扬名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碗里，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母亲看向了自己。姜辰站了起来，转身去了厨房。方菁、翁慧语、翁明源齐齐一愣。饭桌下，翁明源轻轻地踢了女儿一脚。翁慧语了然，立刻站起身来，朝厨房奔去。“姨父您坐着，慧慧来帮您！”她甜甜地冲着厨房那边喊了一声。方菁沉着脸看向李扬名。李扬名恍若不觉，只是大口扒饭。姜辰一手端着一个菜盘子过来了，“不用不用，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坐着，只管吃饭。”他和蔼地说道，也完全没有要将手里的盘子让给翁慧语的意思。翁慧语有点儿讪讪的。她以为差不多也就这俩菜，只得跟在姜辰身后又回来了。没想到姜辰把手里的俩菜盘子放下，转身又去了厨房，端了一锅汤面过来。这下子翁慧语站在桌子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又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菜要端的……十分尴尬。方菁和气地朝她笑笑，“坐下，吃饭！”翁慧语坐下了，不安地捧起碗吃饭。姜辰放下那锅汤面，直接盛了一碗，放在了李扬名的面前。方菁顿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可李扬名还是让她失望了。他依旧一声也不吭的，只是捧着碗扒饭。当他吃完碗里的米饭以后，又端起了先前姜辰为他盛好的那碗……被堆得高高的汤面，低头嘶溜嘶溜地吃了起来。三下两下的，一大碗汤面也吃完了。李扬名胡乱用手背擦了擦嘴，站起身低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姜辰劝他，“再多吃一点。”“不用了谢谢。”李扬名的眼睛盯着地板，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匆匆上了楼。姜辰微笑着看着李扬名的背影，摇摇头，自顾自地挟菜、吃饭。方菁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起来。饭桌上的低气压让翁氏父女都不敢说话了，只好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捧着饭碗默默地吃饭。李扬名回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么？在路城的茶山上，跟于叔和幼怡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自由自在呢？无拘无束呢？李扬名叹了一口气。姜辰不是坏人，甚至可以说……这个继父对他还是很不错的，从他和方菁结婚起，就一直尽可能地向李扬名释放出善意。但是，姜辰为人越是光明磊落、越对李扬名好，李扬名的心里就越难受。因为李扬名崇拜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英武硬朗的军官。他隐约知道一点……大约是因为爸爸所从事的兵种比较特殊的原因，所以爸爸和mama长期两地分居；所以他们的感情其实是不太好的……准确说来，应该是mama不喜欢爸爸了，但爸爸应该又舍不得mama，所以两人一直就这么耗了下来。尽管早就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但李扬名还是没办法接受……就在父亲去世不满一周年的时候，母亲就匆匆改嫁。所以，就算姜辰对他再好，可他心里始终有根刺。李扬名双手握拳，做出了拳击的姿势，冲着枕头被子左勾拳、右勾拳的，再来一阵急击……直到把自己折腾得有点儿累了，这才直接倒在了床上，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这回要不是为了他跳级的事儿，他才不肯回到这个所谓的“家”里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他的家庭，应该是要像幼怡和于叔那样的……小户人家也可，不富贵也可，但一定要是个充满了温暖和亲情的地方。但这里……虽说这房子够大、也够豪华，但冷冰冰的，分明就不是他的家。想到于幼怡，李扬名又有些期待了起来。——他和她约好了，明天上午他要去找她！幼怡怎么这么能干呢？她的英语好好！一开口……顺溜得就像外国人一样！不，她的英语比那几个外国学生还好，连那三个外国学生都比不过她。嗯这么说可能有点儿过了，但幼怡英语好，而且脑瓜子聪明、反应快、逻辑感又强……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她才能力挽狂澜啊，今早那场辩论赛简直酷毙了好嘛！李扬名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哎，跟幼怡在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