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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能忘记那一眼的晨曦,我甚至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有一个人,在找不到我的时候,在无法问别人的情况下,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迎着风雪,找遍了整个学校。在我看向他的第一瞬间便回以我一个微笑,从此天荒,从此地老。☆、碧绿双瞳那场积雪不过两天,便化的分毫不剩,我身上的咬痕存在的时间都比那时间长,晨曦真是属狗的。圣诞收了不少学生送的橙子柚子苹果,我看来看去,还是晨曦拿来的剥开的柚子最贴心,味道苦了点我也认了。我在啃柚子,苏长华一手拿着一个蛇果过来向我嘚瑟,我不理,专注的将手里剥开的一半啃完。去洗手间洗了洗手上的汁液,一股子青涩的味道,点了根烟:“成绩下来了?”苏长华顿时咬牙切齿道:“我忍不住了。”听他说这么多年话,就这句我最有共鸣。三班整体虽然是第一名,但拆开来看的单科成绩也是惨不忍睹,升学的时候为了招生收的尽是些三四百多分的,如今学不会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可惜了苏长风的满腔热血,哦,现在还要加上苏长华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终不能陪他们到最后,如我所料,元旦那两天,老王召开了教师紧急会议,杜绝任何班举办任何关于元旦的晚会。从那天晚上过后,很久都没有下雪,我在办公室的时间也是多了起来,哪怕是空几节课,我也不想在寒风中来回走动于教学楼和公寓楼。一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似乎所有人都在关心着什么时候放假,放多久的假期,我看着A省的历年高考题目,思索着什么时候印几份出来让他们做做练手。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已经商量着过春节的事情,抱怨着走亲戚送礼,我听的觉的好笑,不过一想到家里还有个难缠的老爷子,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我的家庭远不如苏长华开玩笑时所说的那么简单,我爸不是老爷子的长子,却将他视为内定的继承人,所以他没能在年少时胡作非为。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身体却还硬朗,如今生活在国外,我有几个和我爸同父异母的叔叔姑姑,是老爷子原配的妻子,只是命不好,死的早,撇了几个孩子。我奶奶是法国人,算是老爷子的续弦,我爸是我奶奶的独生子,即便老爷子再不喜欢他,看在我奶奶的份上,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胡闹。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老爷子,他虽然不是太刻板,却很严肃,一丝不苟的,我很少见他,也不知我爸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去他那里的时间基本都是他不在的时候。即便如此,却一点都不妨碍他很喜欢我这个事实,因为在我这一辈中,我是唯一一个男的,老爷子重男轻女,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奶奶在傅家的地位一点都不低,然而打理生意却从来都轮不到她出面,我能忤逆我爸,却不得不听老爷子的。办公室里正说的热闹,我虽然不爱听这些闲言碎语,却不会表现出来,这是我这么多年和我爸学的最成功的一项心理战,现在估计面对着老爷子,我也不会像小时候这么怕他。苏长风推门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对,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就关切的问候了一句:“苏长风,怎么了这是,去趟校长办公室,没表扬表扬三班。”苏长风的脸色怪怪的,面无表情又有点隐藏的愤懑,我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是怎么了。即便是现在的苏长风平日里再显得温和可亲,骨子里的被人宠坏的骄傲纵满仍是会时不时有所表现。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老王照例用明川式的普通话骂骂咧咧一通,从校园卫生说到班级卫生又讲到寝室卫生,我站在教学楼的五楼抽烟。冷不丁的身后有人说话:“沈明伊同志,在教学楼抽烟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我顺手丢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回过头顿时有些惊讶。沈诺眨了眨眼睛,桃花般的眼睛看着真是滥情一片,穿着大红色的羽绒袄子,围了个厚厚的红围巾,整个人耀眼的不得了。“什么时候当了纪律委员了?”我挑眉,听着不远处老王雄伟的声音,沈诺竟然会来找我,也许,只是路过,顺便嘲讽嘲讽,那他是来找晨曦的。果然,他笑了一声道:“前段时间B大找我做演讲,本来嘛,只是一场普通的演讲会,后来倒是抛出个离校在职讲师的身份,我想了下,觉的还不错,过两年小曦要是考到那里去就更好了。”这人真是欠揍,专门跑过来对我炫耀个什么劲。我正要回他几句,他又想起什么似得继续道:“对了,忘了和你说正事了,下学期我也要来七中带两年课试试,你说我这教个什么课好呢?”他诚恳的看着我。我冷笑一声:“你要是能把三班的数学带上去,苏长风肯定请你吃顿鸿门宴。”这人真是讨厌。“那可不行,我还想活着去B大迎接小曦呢。”沈诺一本正经的说完,突然又凑近我些许仔细看着我的眼睛。低低的道:“沈明伊,每天带着有色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还会是原本的色彩吗?”我一下子就有些迷茫了。他笑了笑道:“既然躲不掉,为什么不努力面对,拼尽全力反抗一次,为了小曦,为你自己,也为了你父亲,还是,你想重蹈他的覆辙?”他这人真是奇怪,我有什么样的结果关他什么事。然而我却完全无法反驳,该死的,我虽然没有动容,却觉得他说的意外很有道理。我来七中,就是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然而对于和我爸的约定,却是丝毫没有底,就像我说得那样,我可以不听我爸的,但是却不得不听老爷子的。沈诺道:“明伊,如果小曦的幸福你给不了,那就请你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的幸福究竟能关你什么事。“我喜欢他,从从前,到现在,直至以后,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你是来向我宣告主权的吗?我挑眉看他:“你喜欢有什么用。”挑衅意味十足。他倒是轻轻一笑:“所以啊,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他简直不可理喻。我烦躁的正要再点一根烟,一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人头,嬉笑吵闹着争相往楼梯口挤进来。我思考了一整夜,第二天萎靡不振的抱着课本慢吞吞的往三班走去,眼睛里骤然少了点东西,感觉上倒是清亮了不少。班里总是有些人闲来没事了就观察老师这一天的穿着打扮,评价个没完没了的,我的眼睛倒是被发现的挺快,还没往讲台上站好,就有不少人盯着眼睛看。“老师,你又换美瞳了,这个倒挺显眼了,颜色不错。”我胡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