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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老人家?”“我懂。”宽爷点头,似有些怀念,“夫人天纵奇才,却被庸人嫉恨。需得缓缓的,留待日后,等少爷为她挣出个浩荡清白来——”崔mama做了一个‘嘘’的表情,尽在无言中。第53章定计顾皎在家中等得急迫难安,越想着那些人要来了,便越坐不住。那些渴望,胀在她身体里,几乎要爆掉。无法,只得写几笔字,强行冷静。晌午时分,长庚跑进来道,“夫人,长生回来报信了。万州来人已经上官道,不消小半个时辰便能到了。”“好。”她立时起身,不想站得太急,将砚台打翻,染得衣襟一片漆黑。长庚垂头,假意没看见。顾皎丢了毛笔,扯着衣襟‘哈哈’笑,“真是巧了,我也得换件好衣裳才能见客。”长庚拱手,便要告退。“长庚,带着长生去找寿伯,问问来了多少人。安排住处,收拾屋子。他们从万州远道而来,虽然在城中做了修整,但想必是很累的。需得多做热水,吃喝供足了。”她又想了想,“安置的时候多听听他们的需求,有能办的你看着办,实在办不了的再来问我。”长庚应声,便退了出去。顾皎立刻放下衣襟,小快步回东院。含烟在折腾厢房里存的东西,杨丫儿在帮她搬箱笼。她道,“杨丫儿,赶紧来帮我找衣服。万州的师傅们要到了,我得去门口迎一下。”杨丫儿出来,进正房,钻箱子间去找衣裳。顾皎拎着厚袍子嫌弃,“已经回暖了,又大太阳晒着呢,换薄些的春衫。”“夫人,可不好爱美。太阳下面是暖和,可站影子里便凉得钻心窝子。”“贪漂亮?”她道,“女人爱漂亮多正常?第一次见面,可得留个好印象。对吧?”杨丫儿无法,只得另找了春衫来,但终究不放心,硬给她穿了一个夹的背心。顾皎照了照镜子,终于像是正常十四五岁小姑娘的打扮了。她又整了整头发,努力做出庄重的样子来,问杨丫儿,“我这样,像是个夫人吧?”“像,真是再像也没有了。”顾皎便十分满意,丫头们的嘴啊,真是越来越甜了。一队车马缓缓行,偶尔有路坑崩了车轮,便再慢些。宽爷站在车架上,极目远眺。青山下,良田万倾;大河边,地平如镜。随处可见草绿色,八方都有农户的吆喝声,偶尔有路人牵牛经过,面上虽有疲态,却无一路上遭遇的那些流民的饥渴、恐慌和暴戾。见微知著,可见此地实乃大乱中的一个桃源,正正好做一个粮仓。“走。”他道,“加个鞭子,再快些。”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能得了魏先生和崔mama认可的少夫人究竟是何模样。然车马下得官道,路便难行起来。青壮们下马,开始推车。推到一半,便见来迎他们的,那个叫长生的后生报完信,带了一波人来。那些人集体穿青衣,脚上戴着镣铐,却显得十分精神。不必吩咐,十分熟练的,挖开陷入地面的车轮,拉着马儿前行,更去车后面推车。只须臾功夫,车队便行出囫囵,那些人却也走了。长生骑马行在车边,道,“宽爷爷,这处路不好走。幸得夫人体谅,已聘了许多庄户帮忙修路,再得个把月,路基修好后,便宽敞平坦许多了。刚才帮忙推车那些,原是龙牙关口的山匪,被将军活捉后,夫人便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只说原本都是破家的农户,不得已才落草为寇。世道艰辛,总得有条路给人走,便将他们拘了来干修路的活。”“看起来,已是驯服了?”长生摇头,“且再看。夫人说那些镣铐也是防得了老实人,防不了恶徒。恶人即使手足绑死了,用口也能杀人。只是有那些东西在,附近的乡人会心安些。等再过一段时间,大家都熟悉了,在庄上也过得好了,便解了镣铐给他们做农具。”“已经很好了。”宽爷见多识广,并不挑剔,“从万州来,翻了好几座山,那些路才真正难走。这一路多少饿殍?又多少人卖妻卖女?我们十分不忍心,可又能怎么办?救得了一个两个,也救不了天下。”“宽爷爷辛苦了。”长生嘴巴子甜得要死,“天下与咱们无关,只能管好自个儿。”“辛苦什么?”宽爷摇头,“我们几个老头子照顾好自己就成,他们那些年轻人才真辛苦。携老扶幼,既要看好行李,还得防备路上的流匪。好几次差点跟土匪正面撞上,幸好前面探路的小伙计机灵。”“宽爷爷,便是那儿了。”长生指着不远处山麓下的石头堡垒,“那个老大的石头庄子,便是咱们夫人住的小庄。”小庄靠山瞰水,面朝大江,从这角度看过去,颇壮观。宽爷点点头,一脸的欣慰。待走了近些,便看得更清楚了。庄子规整厚重,极易守备,一见便知是传承了许多年的老宅子。外面的路被木栏隔成了两幅,左边显是老路,各种坑洼不平;右边则是新做的,被砌得平整漂亮的卵石边,外侧崭崭新的水渠,压得又厚又紧的砂石。那些脚上有镣铐的行走不是很方便,便专心挖沟和其卵石;另有民夫在搅拌一种粘稠的浆汁,做粘合剂;又因来回运输麻烦,便用木头架起来,两个轮子模样的东西用绳子套住,小儿也可轻轻拉动。宽爷对这有兴趣,待要看得更仔细些,不料前面传来一声,“宽爷爷,夫人来了。”他扭头去看,却见车已至庄口。石头平地上俏生生地站了几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中间那个看起来气虚体弱,一双眼睛却如点墨一般,脸上有种急切却强行压抑的平静;左边的那个极美貌,虽素着眉眼和衣服,那情态却十分打眼;右侧的看着稳重,但明显小心地注意中间那个的反应。宽爷心中有数,被长生扶着下车,径直便朝中间的走去。“少夫人——”他拱手,“老朽刘明宽,来迟了。”五牛道城,青州王大营。李恒驭着白电跑上一个小丘陵,青州王世子朱世杰立在坡顶。他翻身下马,放了白电出去吃草,走到朱世杰身边。下处便是青州王大营,此刻焦黑遍地,一队队散兵在收拢残存的辎重,无精打采。又有在火中受伤的兵丁,躺在旁边,哀嚎着,叫得人更是凄哀。“如何?”朱世杰问。“伤者和逃兵,去了五分之一,辎重抢回来三分之一。”李恒开口。朱世杰叹口气,“无颜面见父王。”“义兄想要如何?”朱世杰转头看向李恒,“父王来信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