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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资历老的爷爷奶奶,就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家还不要嘞。贺青辰拒绝了这一份儿工作,后面就再也没有人对他松口人。别人都是十分明确,且坚定的把他拒绝了。没有学历,没有身份证,没有成年,没有押金。各式各样的理由都有,叫贺青辰心里憋了一股子闷气。他什么都做不了,空长了这一副皮囊,什么都做不了!贺青辰死死的咬牙,那股子犟劲儿又上来了。人家说,你这不能挨,挨了会如何如何,他从来都不听。现在也是如此,人家一次一次的将他拒绝,他反倒更生出了一往无前的勇气来。八十四块钱的事儿,愣是被他折腾的好似要去慷慨就义一般。贺青辰兜兜转转,又走到医院外面了,这医院外面好像总有一些工地工人打扮的人在那里转,贺青辰都看了好几个,那些人的建筑工地也不远一样,匆匆的来,匆匆的去。贺青辰看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他做不了脑力活,体力活也做不成?贺青辰要做什么?他要去搬砖。这小畜生也真能想,要说八十四块钱能叫他被京城里圈子的二世祖笑一年,这搬砖二字一出来,恐怕是连他爹妈都要惊的坐到地上去。贺青辰,贺家的三太子,京城的小霸王,为了八十四块钱,要去搬砖。这几个词组,拆开了,都明白,组合在了一起,怎么就叫人这么想笑呢?贺青辰脑回路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他根本都不知道拐弯儿,他还真以为搬砖就是搬着砖晃悠晃悠的,找了一个工人,跟人家说了几句,人家想了一会,还真的把他带去了。贺青辰长得就是那种白净的富家子,虽然吊儿郎当的,一些大家的气质还是有一些的,虽然那气质也跟土匪似的。人家把他领到建筑工地上去了,贺青辰就傻了。空空的一个楼架,薄薄的木板子上,那些戴着黄色头盔的人就在上面走来走去。带他来的那个工人不像是本地的,他说的不是武汉话,武汉话贺青辰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有些是能猜的,而这些人,说的话口音都不一样,听得贺青辰晕晕乎乎的以为来到了外星球。这些都是外地来武汉务工的,在这开发区这边建房子,以后有厂房要搬过来的。带贺青辰来的那个人说话慢,贺青辰勉勉强强,半猜半蒙能懂一点,那人带着他来到建筑工地旁边搭建的一个临时帐篷那里,里面做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褂的男人,细看,那不是长褂,而是类似于围裙的一种东西,那围裙里包裹着干净的名牌衣服,贺青辰走过去,站在贺青辰前边的那个人帮贺青辰说话,贺青辰就在后面听。那个坐着的男人跟贺青辰身边的那个男人说话是一个腔调,吓得贺青辰以为又听不懂,没想到人家眼睛一扫他,张口了,标准的普通话。听到能听懂的话了,贺青辰的心安了一点。带他来工地的那个男人把贺青辰的状况说了一遍,实际上那些都是贺青辰自己编的,他巴拉巴拉的说,人家真以为他过得苦,需要钱,现在不遗余力的在帮他说好话。贺青辰长得蛮高,十六岁,看了像过了十八岁,那个男人看了一眼贺青辰,点了点头。贺青辰又自己跟那个男人说,就说搞一天,那个男人也同意了,搞一天给贺青辰一百块钱。就为这一百块钱,贺青辰就撸起袖子跟着出去了。高空作业的都是一些建房子的,贺青辰没有那手艺,人家就把他安排在下面,栓水泥进那从上面放下来的篮子里,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开个吊机进来,花的钱多一些,还不如叫人力来弄。有时候人力才是最廉价的。贺青辰木头一样的杵在那吊杆的下面,人家放篮子下来了,他就往篮子里放水泥,那水泥死沉死沉的,贺青辰搬了几袋子,娇嫩的手就伤了。虽然一个男生这么说不合适,但他的手却是是细嫩的,在这群脸色跟手臂同样黝黑的人中,贺青辰就真的白白净净的如同一个姑娘一样。贺青辰真的想走啊!这里搅拌水泥的机子轰隆隆的响,就在他旁边,吵的他耳中轰隆隆的响。他手上都破皮流了血,有水泥粘上去,硬扎扎的疼。贺青辰胸口也疼,手也疼,脑子也被吵的疼,他起先还支撑了一会,到后来,意识都有点不清楚了。旁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那轰隆隆的机子还在转,石头喀拉拉的在里面被粉碎,那样的声音……贺青辰头上出了汗,身上沾了灰,他早就想走的没办法,但是他又是咬牙撑了下来。一天,一百块钱,抵韩景宇挂针的八十四,就这啊。就坚持一天。贺青辰也真是有毅力,在他最讨厌的环境中,他愣是坚持了一个多小时。要在往常,他绝对是呆不到一分钟是就要骂娘的。贺青辰整个人都木了,他大脑都被那机器的轰鸣声弄得麻木了,身上脏的要死,石灰水泥什么都有,贺青辰自己都嫌弃自己。等到那篮子放下来,他还是要往那里面填水泥袋子。贺青辰这样的动作都不知道做了几个来回了,这一回,他等那篮子收上去,准备坐在地上喘口气的时候,旁边突然大叫一声,“闪开!”那声音太大了,贺青辰都以为那是对自己的,他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些,等到那边的一阵惊呼小下去,他才发现,那声音不是对自己的。建筑工地上面掉了一块砖头下来,下面正好有一个人,上面的人大叫了一声,下面那个人慌忙的闪开。幸好闪开了,要是那一下没有闪开,可别说开瓢了,命估计都玩完了。贺青辰看了有点懵了,然后他下意识的抬头往上面望了一下子。盛着水泥的篮子晃悠晃悠,贺青辰也不敢休息了,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些东西掉下来,是会死人的。贺青辰因为是临时的,没有分到帽子,人家给了他一顶,里面还在发油,贺青辰多嫌弃的丢在一边,现在摸了摸,咬着牙给自己戴上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干这一天!以后打死都不往这里来了!什么鬼地方!什么破玩意!贺青辰心里这么想着,上面的篮子又放下来了,一层灰对着贺青辰迎面盖了过来,贺青辰被呛了直咳嗽。水泥原本是别人搬好了放在他脚边的,现在那个搬水泥的人好像是脚扭了还是怎么样,坐在一块钢筋上喘气,抱歉的对贺青辰笑笑,然后又冲他招了招手。这人说话也难懂,但贺青辰好歹是听懂了一点,人家叫他自己过来搬这一次,叫他喘一口气。那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面皮凹陷,看起来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