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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都窝在马车上,下车走了一小段路也足以让他的双脚冻得发麻。回到自己温暖如春的内书房,他把出毛的大氅一解,刚坐下还没弯腰,王松鹤已经主动上前帮他……拔靴子……这个时候的马靴已经跟现代的样式非常相似了,只不过靴子表面的皮子没那么光滑,鞋底也没那么防水罢了。靴子落地,水溶再换掉冰凉的袜子,脚踩两个小手炉,守着书房的小茶壶吸气,“寻常百姓怎么出门……”王松鹤倒了姜汤给水溶,“王爷辛苦……这个时候百姓无事不出门,扫扫房顶和院子里积雪也就是了。”他当然知道王爷想听什么,“京里情形尚好,毕竟这些年冬日里雪都大,百姓也习惯了。窝棚那边也素有官员盯着,死了些人,总归无甚要紧。倒是京城外面就难说了。”现在冬天难过,大体上都还撑得住。可往后只会越来越冷,不是说冬天更冷,而是冬天最冷也就现在的这样,关键是全年的平均气温会逐渐显著下滑,粮食减产也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致命。明代就亡了这个要命的气候上了……虽然气候恶劣绝不是明王朝灭亡的唯一原因。话说天冷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准备足够的食物足够的燃料,百姓在数九寒天窝在家里不就得了。所以皮实又高产的作物有多重要,哪里还用多说?只可惜统治阶层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就算是皇帝本人看到水溶的玉米丰产,他最后都没什么表示:无非是玉米高产,好像随便什么地都能种。皇帝自己的皇庄他都没想过试种玉米,更没打算推广,其实他就算想推广大概也推广不动……原因水溶也能理解,就跟有识之士想在江南推广玉米和红薯未果一样,目前,一亩地就算出产六百斤玉米也不会比出产二百斤稻米出息更高。别忘了,在这个时代,权贵士绅掌握了大量土地。他们绝大多数人并不在乎那些种田的“泥腿子”全家吃不吃得饱,他们只在乎他们的土地每年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收益。想到这里,水溶不免叹息:目前他先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再说。明年封地上除了要给吴家种大豆之外,剩下的预计种粮食的土地一半种玉米,一半种土豆和红薯,稻米和高粱库房里还有不少,再加上养殖的猪牛羊还有鸡鸭,不仅足够供应府卫和百姓,还能有许多余地给他发挥。想到这里,水溶就问王松鹤,“暖房里的生菜怎么样了?”王松鹤本来就很喜欢侍弄花花草草,不仅书房窗台上的生菜他侍弄得很好,暖房里的生菜她也一直都很留心,“舍得烧炭,自然都是好的。”当时搭建暖房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严寒。暖房里两边各有个灶台大小的路子,沿着墙边挖了两层的地道,好让热乎乎的烟气环绕整间暖房。得知暖房里的菜蔬一切如常之后,水溶就没说再亲去瞧瞧。晚上,全家一起吃饭,难得便宜舅舅也在。话说知道自己的兄弟不是胡乱花银子瞎搞,太妃十分欣慰,待这个兄弟更温柔宽容几分。而便宜舅舅得了水溶赏识,且在王府里有一大堆新鲜玩意儿吸引到他,他也就不急着回关外。实际上水溶很清楚:便宜舅舅这阵子窝在王府里除了偶尔给弟弟meimei们代课科普之外,就沉迷于那一大堆实验仪器和设备,“捣鼓折腾”没个消停。可在水溶看来便宜舅舅的“折腾”颇有章法,已经很有点后世科研的意味。于是他对这个舅舅……就算不算他给王府拉了好几条矿产来路,都必须笑脸相对。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这样同坐一桌,有机会细细打量自己这个便宜舅舅了……水溶眨了眨眼:说好的科研让人头秃呢?便宜舅舅不仅头发不见少,怎么还红光满面?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水溶有了疑问便立即问向自己的绑定小秘书,“你知道吗?”小图标果然没让他失望,“昨晚宿主你的舅舅睡了伺候他的丫头。王松鹤跟你禀告过的,只不过那会儿你刚回来,抱着手炉走神。”水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这个舅舅倒是什么都不耽搁。”水溶颔首落在便宜舅舅眼里,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嘲讽,不带恶意的那种……反正他脸更红了就是。太妃把两人互动看在眼里,便用公筷夹了凉拌生菜放在自家兄弟眼前的盘子里,“吃吧,你是该泄泄火气。”水溶的四个弟弟meimei恍若未闻,吃着自己的菜,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自家兄弟收用了家里的丫头,太妃不觉得丢人却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只是兄弟这样,勾起了太妃另一番心事。饭后,太妃便特地请水溶多留一会儿。屏退众人之后,太妃简直就是陪着小心说话,“王爷,是不是要再挑些丫头上来?”饶是有些心理准备,水溶听了依旧笑了起来,“不用,让母妃cao心了。”太妃见王爷不像生气的模样,便又问了一回,“真不用?”本尊在跟水溶交换之前,把贴身伺候他的那批人差不多全换掉了,如今负责水溶起居的丫头内侍在本尊临走之前都不是最近前的那一批。大太监梅非小时候伺候过本尊很长一段时间,但在本尊十岁到离开的这些年,梅非有不少差事要忙,陪伴在本尊身边的时候不算很多……所以在水溶穿来之后,有小图标帮着开挂,再有本尊创造的环境,哪怕水溶跟本尊脾气秉性不尽相同,包括梅非在内的不少人都会发觉王爷有些变化,但绝对不会觉得王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只要王爷稍微有点威信,他要清洗伺候他起居的那些“近侍”,王府上下没谁会多嘴多舌,更别提本就理由充分——不过根据本尊备忘录里所说,曾经伺候的那批人里的确有几个“不大干净”的。这些人的“不干净之处”想必太妃总有所听闻,而且所以太妃提起给水溶安排几个房里人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水溶也相当坦白,“母妃,在京里怎么挑人也比不得回东北更安心不是?”太妃秒懂,“咱们……快回去了吗?”水溶愿意给这位一直都很拎得清也坐得正的继母解释,“这样糟心的天气……明年依旧如此,关外那些部落哪里捱得住?那一位,”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不是我瞧不起他,撑得住从西到东几千里的战线?”北边若是压力太大,扛不住,皇帝一准儿打开山海关的大门,把水溶放回去顶杠。只不过这种顶杠,对北静王府而言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太妃再次秒懂,她几乎是立即就满面笑容,“这……真是极好的。回去再挑也使得。”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