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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她开不了口,也不可能张嘴跟别人索要钱财。杨夕宁把裙子放回去,拿了件粉白色的少女风睡衣走进卫生间。洗漱用品果然也是齐备的。粉红色的刷牙杯跟他的灰色刷牙杯并排放在置物架上,粉红色的浴巾跟他灰色的浴巾并排挂在挂钩上。看上去就好像真正的夫妻。杨夕宁飞快地冲个澡,把头发吹得半干,换上睡衣,又把换下来的T恤和裤子洗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不停地闪动。消息都来自她们306宿舍的群——美女天团。以前是四人群,张瑞雨被踢走,就变成三人群。赵雪琪在南亚玩了个痛快,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国,这会儿正显摆带给她们的礼物。有食物,有化妆品。她一张接一张图片地发,程心怡不停地吹彩虹屁,聊得热火朝天。杨夕宁没有点开图片细看。她手机是每月20的校园通套餐,流量是一个G,平常在学校用WLAN,流量绰绰有余。这几天她在外面用流量的时候多,怕超支。杨夕宁拂了两把头发,觉得睡衣款式挺安全,拿起手机走出去。客厅里亮着灯,顾景年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打电话,右手手里攥着一把菜刀。旁边锅里咕噜咕噜烧着水,热汽氤氲升起。油烟机的顶灯幽幽地发出略带蓝色的光。顾景年讲英文,语速很快。杨夕宁自认为英语学得还不错,可也只能从零星几个单词中揣摩他的意思,并不能完全听得懂。察觉到她的到来,顾景年放下刀,回过头目带问询。他仍是穿白天的绸面褂子,袖口挽上小半截,露出白净的手腕。手指修长匀称莹润白净,仿若珍贵的艺术品。精致俊逸的脸庞被油烟机的蓝光照着,似仙近妖,有种魅惑的美。杨夕宁脑子里突然蹦出“美人在骨不在皮”的话,又有些呆愣。他气度清雅矜贵若世家公子,站在散发着人间烟火的灶台前,讲一口地道流利的英文。三种仿似不相干的特质<融>在他身上,竟是毫无违和之感。目光扫过案板,上面有只已经削了皮的莲藕,杨夕宁隐约猜测出他要做什么,伸手去拿菜刀。顾景年做一个让她别管的手势。杨夕宁仍是拿起刀,把莲藕细细地切成薄片,倒进锅里焯水。两人都站在灶台前,挨得很近,近到顾景年能清楚地看到她耳朵上的红痣。芝麻粒大小,乖巧地趴在耳垂上。而那头乌黑油亮的秀发丝绸般垂在耳后,散发出阵阵馨香。顾景年突然有股冲动,想伸手摸摸她白净小巧的耳垂,只这么一想,心便乱了,再不能集中在电话上。顾景年三言两语结束通话,见杨夕宁已经用漏勺将藕片捞起,放进冷水盆里过凉,便剥了两瓣蒜,“放点小米椒更开胃,你能不能吃辣?”“可以,”杨夕宁简短地回答。她要保护嗓子,平常很少吃刺激性食物,但也是能够吃的。顾景年把过完冷水的藕片捞到玻璃罐中,加上蒜片和小米椒,再加两勺糖三匙米醋,锁上卡扣放进冰箱冷藏。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做完这些,又从米罐里舀出大半杯米,边洗边催促,“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杨夕宁恍然记起过来找他的目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不知道这里有没有WiFi?”“我找给你,”顾景年擦干手,凑到她跟前,从WiFi列表里找到账户,告诉她密码,“20130512。”听起来像是某个纪念日。杨夕宁没多问,见WiFi已经连接上,道声谢回到卧室。已经十二点了,美女天团安静如鸡。杨夕宁翻了先前的聊天记录,那两人不但聊了美食跟美容,还发了许多当红小生的肌rou照,一边舔屏一边吐槽各自男朋友。赵雪琪抱怨徐振宇直男,别说口红色号,连爽肤水跟精华液都分不清,总是嫌弃她脸上抹太多东西。程心怡抱怨张继明宅男,天天躺在沙发上搂着笔记本,根本腾不出手搂身边的大美女。两人抱怨完,又各自哀叹,这种男人扔大街上都没人要,还是自己做做好事把他们收了吧,免得祸害其他姐妹。都是口嫌体正直的人,明明爱得不要不要的。杨夕宁好笑,正打算编辑消息打趣两人,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宁宁,开下门。”杨夕宁立刻警惕起来,下意识地不想给他开。只听顾景年又道:“我找件换洗衣服。”他的衣服都放在这里,大夏天的,总不能不让人换。杨夕宁攥着手机,下床打开门。顾景年笑道:“怎么还没睡?”明知故问,如果睡了,能起来给他开门吗?杨夕宁腹诽,却没作声,就站在门边等他找出衣服,立刻再把门锁上。岂料顾景年却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我的洗漱用品还在这儿。”杨夕宁抿抿唇,早知道她应该坚持睡客房,免得这般麻烦。好在顾景年并未耽搁,拿了东西便出来,经过杨夕宁身旁时,低声开口,“少看会儿手机,早点休息。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我就在对面,晚上……不锁门。”“不锁门”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这话说得何其暧昧!半夜三更会有什么需要,而且还着重强调“不锁门”,难不成以为她……杨夕宁莫名又红了脸。顾景年轻笑,“我是担心你在陌生地方害怕,或者口渴需要喝水,不要往歪处想,我说话算数,除非你强迫我……”杨夕宁飞快地关上门,拧上锁柄。一夜睡得香甜,既没害怕又没觉得口渴,甚至连梦都没有一个。醒来时,房间里弥散着淡淡的小米粥的香味。这味道唤醒了她的味蕾,也唤醒了她藏在心底的记忆。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外婆坐在她床边吆喝,“青梨,快起床,都什么时候了,这么懒,以后怎么嫁人?”外婆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会和言细语地说软和话,一把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可对她是真的好,疼在心尖尖上的好。自从外婆过世,再没人叫过她“青梨”,她也没再睡过懒觉,因为家里做饭的任务落在了她身上。杨夕宁摇摇头挥去往日的愁绪,迅速洗漱完走出卧室。顾景年坐在窗前藤椅上,手捧一卷书看得认真。阳光透过白色纱帘不再那么炽热强烈,而是舒缓柔和,在原木色的地板上留下轮廓模糊的剪影。他翻书,影子也跟着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