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哭了

    北斗的捕鱼技术确实厉害，她的敏锐是在璃月港的老捕鱼人都称赞的，有很多人想拉北斗入伙，于此北斗的回应是：“事先已经有人跟我签订契约了，但是如果我有空，帮忙还是可以的。”于是她这段时间认识了不少朋友。

    北斗按约定把捕获的鱼交给凝光，获得的分成足够让她每天不愁吃喝了，并且可以到港口的劳工之家睡大通铺，不必再在山洞里凑合。

    两个月后，璃月七星发布了三个月的休渔期通告，以捕鱼为生的北斗一下闲了下来。凭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精神，她的存款可以支撑她到休渔期结束，但她还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她去了冒险家协会。

    像北斗这个年纪的孩子，凯瑟琳不能分配讨伐的任务给她们，只能分配一些采集任务。

    于是北斗接到了采集水晶矿的委托，因为一位来自须弥的学者在做研究，需要稍小一些的天然水晶矿，只能野外采集。

    当她背着十字镐和竹筐出璃月港的碑界时，看到了同样装扮的凝光，或许她也是出去做委托的？她小跑着追上凝光，问道“你去哪？”

    “去采琉璃袋和清心，不卜庐需要这些。你是去采矿的？”凝光看着她的装束问道。

    “对啊，接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需要一些稍小点的天然水晶矿石。”

    凝光点了点头，说，“那我们一道吧，我知道路线。”

    还愁着不知去哪采集的北斗喜出望外，当下表示同意。

    两个孩子一路赤脚，来到了天衡山脚下。天衡山坡势陡峭，爬山相当费劲，要到山顶的地方才会有水晶矿，不过沿途会有清心，而琉璃袋则长在峭壁之上。

    走走停停，北斗也帮着凝光采了不少清心和琉璃袋。可惜天公不作美，天空被乌云给遮挡了起来，这应该是夏天的最后一场雨，来得急且凶猛，还带着寒气。在峭壁之上的凝光还没回到安全的地方，雨便泼天降了下来。

    “凝光！快回来！”北斗向她伸出了手，凝光自然知道安全第一，便小心翼翼地往回爬。她先是抓住了北斗的手，然后想再往前一步借力跳过去，可是她估错了距离，脚先是踏空了，然后撞到下面的石头，几节骇人的骨头弹响传到了北斗的耳朵里。电光火石间，北斗在凝光掉下去之前先把她拉了回来。

    “你怎么样？”北斗紧张地看着凝光快肿成馒头的左脚踝，因为刚才情况太过吓人，她的手现在还在颤抖，心脏突突直跳，手足无措地想护住凝光的脚踝，但是却不敢乱碰。

    凝光因为疼痛，冒了一身冷汗：“先去安全的地方.....”，她咬牙说道，现在情况很不妙。

    这里地势高，只有一处很小的山洞，不过让两个小孩避雨，还是足够了的。北斗先是把凝光用肩膀扛了起来放到山洞里，又冒雨出去把工具和竹筐拿了回来。一番忙碌下来，她早就成了落汤鸡。

    “谢谢你....”凝光脸色已经发白，看样子非常吓人。

    “这有什么好谢的，难道不管你了不成？”北斗心里着急，拿出打火石想生一团火烤干两个人身上的衣服，要是谁感冒发烧了那就麻烦了。

    可是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等她生起火，转头看到凝光正两眼无神地看着外面雨势，两颊染上了病态的红晕，呼吸困难般地喘着气。北斗手背探上凝光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北斗把凝光移到了山洞最里面，尽可能远离外面的寒气，然后开始动手想把她湿掉的衣服脱掉。刚解掉第一个扣子就被凝光抓住了手，“不要....”

    “什么不要？衣服是湿的啊！”北斗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会被别人看到....”

    北斗觉得凝光一定是烧糊涂了，现在在荒郊野林的高山上，还在下雨，“哪有别人啊？”然后继续解着凝光的扣子，但是凝光还是不配合，北斗只能哄着，“我给你挡着，不会让别人看到的哈。”

    凝光病中反抗不过北斗，不多时便被她扒了个精光。初初发育的少女身材还很青涩，第一次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这让凝光觉得倍感羞耻。

    或许因为发了烧，此时凝光的心理格外脆弱，她蜷缩着身体背对北斗，不住地开始流泪。

    北斗没有发现，转而也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把两人的衣服架在火上烤。然后面朝洞口，背对着凝光，真的在为她挡根本不会有人经过的洞口。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从竹筐内取出两株清心递给凝光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她在哭。

    “你怎么啦？”北斗开始没由来地心慌，凝光不理她，她就强硬地把她扳过来，笑嘻嘻地说道，“都哭成小花猫了。”

    凝光觉得这人很烦，不顾别人的感受，又转了回去抹了抹眼泪。

    北斗想此时应该不适合开玩笑，用手探了探凝光的额头，还是很烫，不过下一秒就被凝光用手拍掉了。

    “吃两株清心吧，这么烧下去不是办法。”北斗正色道，但是凝光还是不吭声。

    “我陪你一起吃好不好？”说完就把清心一整朵花给咬了下来，北斗只当她是生了病闹情绪，所以耐心哄着。

    凝光慢慢回头，看到她真的在吃，便从她的手中抢走另一株清心，小咬了一口，真的苦。但她也知道这是必须的，最后还是慢慢把清心给吃完了，苦到了心里。

    北斗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递给了凝光一株甜甜花。哄小孩不都这样吗？果然，凝光毫不犹豫地把甜甜花吃了下去。

    北斗安心地揉了揉凝光的头，把她真当成一个小孩了。凝光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北斗跟自己一样都是女孩子，被看了也没什么.....她在照顾自己。

    夏天的衣物比较薄，统共也没两件，干得很快。穿衣服的时候没有再让北斗代劳，她还没有这么没力气。

    恰巧那糟心的大雨也停了，虽然天还阴着，但应该不会下得这么大，如果再不回去，天黑了会更麻烦，凝光的病不能拖。于是北斗把凝光拦腰抗在肩上，一肩又背着竹筐，打算下山。

    “放我下来，我有力气！”凝光红着脸挣扎道。

    “不是你有没有力气的问题，是你脚伤了。”北斗用手臂箍住凝光的双腿不让她乱蹬。

    下山的路因为下过雨格外不好走，全都是湿润的泥土，不知道泥土下面有没有藏着碎石子。没一会，凝光就看到北斗走过的脚印上带了丝丝血色，双脚上也早已沾满了泥泞，于是她又开始挣扎起来，“放我下来！”，这一次她非常严肃。而刚好北斗起跳到小溪的石头上，她这一挣扎让落地的北斗失去平衡，两个人差点一起和竹筐掉到了溪水里，不过幸好最后还是用脚撑住了。北斗又惊又气，在凝光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心里一急，还学着码头的那些男人说了粗话，刚才真的很危险。不过凝光这回是真安静了，一声不吭。

    竹筐掉到水里就算了吧，还是送凝光去不卜庐看病重要，北斗从扛着凝光改为背着。等她气消了，觉得自己动手打人实在不对，于是道了歉，又说：“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放心吧。”，凝光还是没出声。

    没有凝光的打扰，北斗走得专心，速度便快了起来。等到天色全黑了，她才到了不卜庐的门口，里面的值班学徒看到北斗身上背着人，以为是重症患者，连忙赶出来接过了不知何时已经烧晕了的凝光，全然不管这个脚上伤痕累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