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他
遇他
“娘娘,夜已深了,您安置吧?不要看书熬坏了眼睛。”阿凝说道。 簌漪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窗外。只一轮弯月明晃晃地照着黑夜。 “前方战况如何了?”簌漪问。 阿凝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询问,迅速回答道:“战事吃紧,但今日左世子已经带着粮食和援兵及时赶到了。” 簌漪叹了口气。 阿凝知道她在烦什么,“娘娘,咱们位份不高,也未曾承宠。若……若真如娘娘所想,这京城要变天,应当不会波及到我们身上吧?” 簌漪摇摇头,没说什么。 阿凝却有些为她打抱不平,“明明咱们在自己的府里生活得好好的。这老皇帝不仅不理朝政还色欲熏心,您可比他小上三十多岁呢,偏偏把您强纳了进来……” 说着说着,阿凝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明明以娘娘这等的容貌,定能嫁个如意郎君的……” 如意郎君吗……曾何几时,她真的期待,也憧憬过的。只可惜……造化弄人…… “好了,慎言罢。虽今非昔比了,但也怕隔墙有耳,处死你我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簌漪道。 当今圣上,年过半百,在位几十年间,做过的好事少之又少。只知道喝酒玩乐,扩充后宫。 整个国家国库空虚,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但他装聋装瞎,一概不管。 簌漪就是在去年他在出门游玩的时候,碰巧撞见了,觉得此女绝色,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纳入了后宫。 抗旨是什么后果。诛九族。 簌漪今年不过十七岁的光景,她不想死,也不想拖累父母。无奈之下,她只得接旨进宫。 但,进宫以来,老皇帝仿佛忘了她这个人一般。从未进过她的寝殿,唯一一次找她侍寝,也因为有事耽搁了。 目前前朝势力由三人把控着,分别是,国师林谨,护国将军穆呈烨以及摄政王谢珏。 若是改朝换代,这三人中,必有一人称帝。 历代帝王驾崩,除了皇后和留有子嗣的妃子,其他妃子都得陪葬。 她不想,那她就得想办法,她得接近这三个男人。 她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这张脸了。 只是她也未曾想到,机会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护国将军胜了场大仗,老皇帝非要开宴庆祝。 一般这种宴会,簌漪位份太低,是没有机会去的。然而老皇帝身边的小公公却特意跑来告诉她,记得盛装出席。 什么意思? 若皇帝需要她侍寝,大可直接翻她的牌子。没必要弯弯绕绕,甚至让她赴宴。 簌漪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干脆不去想了。但,宴会,还是得去的。 — 跟随着带路的公公入座,她惊讶的发现,她的座位竟然没排在末尾,而是中间。同时她也发现,身边的除了权贵,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这些熟悉的面孔大多和她一样,身份低微,有些也尚未承宠,但身材长相都是看的过去的。 许多权贵开始在她们身上打量,扫射的目光令她感到恶心。 对她们来说,这是一场鸿门宴。 她抬头往上看去,老皇帝仍然坐在最高位,身边是摄政王。 穆呈烨远在边关,尚未回朝。 而林谨却是不太爱参加这种宴会。 正在愣神之际,一道目光遥遥与她相对。 是谢珏。他懒懒散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她,漆黑地眼眸里看不出别的情绪。 他视线移到她手上的酒杯。 簌漪脑子一动,仰头便把酒杯里的酒喝了。 国师掌管钦天监,一直清冷自持,不太爱说话,也不近女色。总是一身淡蓝色的宫服,神出鬼没。 只有在国家危难之际,他才会现身。 谢珏是异姓亲王,前几年在朝中大放异彩,老皇帝本来就不是个做皇帝的料,政事上越来越依赖他。后来干脆封他做了摄政王,然后他就可以安心的吃喝玩乐了。 “今日我国打了胜仗,诸位爱卿功不可没啊!这些都是我未曾宠幸过的妃子,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了。若有喜欢的,可以一并带回家哈哈哈哈!”老皇帝挺着他的大啤酒肚,说着昏yin的话。 果然,此话一说,宫妃们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但反应过来后,也有些妃子跃跃欲试,毕竟她们也知道,皇帝大势已去。也许哪一天他死了,还得陪葬。 有一些性格刚烈正直的权贵,听到这话刚想怒骂老皇帝。但看见旁边的摄政王正盯着下面某一处地方发呆的时候,嘴又顿住了。直接拂袖离去了。 簌漪抿住嘴唇,抬头望向谢珏,却不料刚好对上他冷漠的视线。只一秒,他便移开了视线,起身,离开了这里。 什么意思? 簌漪的大脑飞速运转。 但身子却比脑袋反应得快,迅速也起身往外走去,“阿凝,回宫等我。” 可等她追出来时,漫漫黑夜,那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再回宴会上了,她无法想象现在宴会上会是怎么样一副yin乱的画面。 转念一想,她这样的,和宴会上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从哪里拱上来的热气,把她的脸熏地有些红了,那酒应是有问题的。她知道的,但她还是喝了,只不过是想赌一把。 但是似乎是赌输了,她自嘲一笑,转身往回走。 却不想,有人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给吓一跳。 “谁?” 簌漪转头,看到的就是一张令人倒胃口的脸。不认识,但他身着从四品官员的官服。 “娘娘,刚刚看您很久了,您长得可真美啊……”那人露出恶心的笑容道。 簌漪挣扎了一会,但男女力量悬殊令她有些绝望。阿凝不在身边,四处无人,该怎么办。 “刚刚打听了一下,娘娘还未曾承宠吧?这样,您跟了我,我和圣上说纳您为妾,如何?” “不要!”簌漪死死地拽住自己的领口。 她就算是殉葬,也不要和这等人在一起。 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簌漪油盐不进,属实是把他给惹烦了。 “你说谁敬酒不吃吃罚酒?” 簌漪的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声音。 上一秒还在对她凶神恶煞的男人,此时此刻却直接屈膝跪在了地上,“摄、摄政王……” 簌漪这才猛地回头看。 只见之前高座上的谢珏,正懒懒散散地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滚。” 只一个字,那人便真的用滚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皎洁的月光下,只有他们两面面相觑。 甚至簌漪的脸上还挂着刚刚留下的泪痕。 谢珏仍靠在树边,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静静地看着她。 簌漪的领口刚刚被拽开了一点,露出来了脖子下面的一小片皮肤。她现在就像被欺负了的兔子,眼睛红红的,全身都紧绷着不敢说话。 “见过摄政王。”簌漪还是给他行礼了。 没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她以为谢珏应该是离开了。药效开始发作,簌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烫,甚至脑袋有些晕了,她才准备站起身来。 “本王准你起身了?”谢珏道。 簌漪抬头望去,刚好对上他的眸子。 或许,还可以再赌一赌? 后来回想起这一幕,簌漪只觉得自己胆大包天。 她假装没听见谢珏说的话,径直往他的方向走着。直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也只是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簌漪是真的有些上头了,她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腰,“我难受……” “啧。”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下一秒,谢珏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凤眸微眯,“哪里难受?” 哪里难受?簌漪这时头脑已经不太清楚了,她抓起谢珏的另外一只手,往身上带,最后把他的手压在了胸上,“这里。” 谢珏被气笑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越发使劲,“这么sao,嗯?本王刚刚不是都提醒你了,你非得自作聪明……” 簌漪脑袋晕晕地,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抱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潮红四起,媚态尽显。衣衫不整地抓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胸上。 但眼下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谢珏打横抱起簌漪,往自己行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