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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退后了一步,然后扭头跑开。仙尊没追上来,估计是被我伤到了。但我又能怎样,我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心情。我花了一夜时间,翻遍了河谷下每一寸土地。两手的指甲都挖烂了,我仍然什么都没找到,连一片衣角,一丝头发……什么都没找到。每一次我看到黑影里好像有人趴在那里,我都会很害怕,我怕看到冷夜的……尸体,但又必须鼓足勇气去看,终于发现是石头,是土块,我松了口气,却又无比失望。我找不到他了,他去哪儿了,会不会……被野兽残害,或是落在水底?我想到梦里几次梦到冷夜死去的脸。第二天中午,阳光落进深谷,照在我脸上。我蜷缩着身体,在大树根部形成的树洞里缩着,不知什么时候一脚踩空在这里,脚走不动了,阳光透过树梢,一缕一缕直射下来,我抬眼往上看,刺目得睁不开眼睛。但是仍然觉得很冷。我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试图往外爬。一片阴影遮下来,仙尊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找够了吗?”我麻木地说:“没找到,他一定是走了。”想到他走了,不管哪次都走的一声不吭,十分决绝,我心里又很生气。“如果被我找到,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我说,“让他再跑。”“说够了吗?”仙尊弯下腰来,语气冰冷,动作却无比轻缓,将我从树洞里抱出来。脚踝痛的一阵痉挛,我轻哼一声,仙尊将手覆上红肿的部位,无奈地说:“你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吧。”【系统提示:沉轩对玩家的好感度-100!】我听了一夜好感度下降的声音,心中却存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若是找不到冷夜,我是坚持不到结局的,那还不如把这具身体给仙尊,让他和他的阿祺重新在一起。我暗暗叹了口气,把好感度提示关掉。☆、PART.3XX仙尊仙尊用河水擦净我的脸和手脚,背起一身肮脏的我,回到螺口镇外,他搭的三间小屋里。我坐在床边,仙尊捧着我的脚给我上药,冷冷的药膏激得伤口一阵疼,我从出神中回到现实。“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这样给我看的?好叫我死心?”仙尊头也不抬,眉也不皱,仿佛没听见一般。我继续说:“他一直躲着我,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我公主殿下的地位,将来若我登基,他又不想困于后宫,何况他那种死心眼的人,总是想着尊卑有序,想着他和我在一起就是扰乱纲常……”我越说越觉得简直太有道理:“所以他故意把自己的剑给我,表示要和我斩断关系。”“在九曜国,赠送佩剑没有斩断关系这种意思。”仙尊道,“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那他就是故意不带兵器,故意造成受伤落崖的假象,他知道我有重现过去的能力,所以故意做给我看。”在之前的絮絮叨叨中,仙尊也知道我的治愈术附带这种能力。我征询地看向仙尊,仙尊却毫无触动,面无表情道:“他带了停云阁的兵器。”“但他用那把剑换了干粮!他可以用那把剑打猎,为什么要用它换干粮?”“所以你宁可相信他是诈死给你看,让你伤心。”仙尊叹了口气。“对,那也比他真出事好,我宁可他骗我。”我说,继续开动脑筋,“而且他也没有找弱水橘,他为什么不找弱水橘?因为——找到了弱水橘,我就解了毒,他就没有理由离开我了。”“洛言,我说过弱水橘本来就不存在。”仙尊打断我,眉头深皱,“不要诋毁你爱的人,他不是这样,如果他真是这样怯懦,不敢承担,那你为什么还要爱他?”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也觉得,他没可能活着了……是啊,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把怀里藏着的那枚叶笛拿出来,还给仙尊。仙尊停住动作,他的眼神有几分冷意:“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应该留给你心里的那个人,而不是我。”我说。“你不是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么?”仙尊的笑容带了几分讥讽,“还是说,在别人那里都能过去,就是在你这里过不去?”“小夜不会离开我,我有很多方法让他回到我身边。”我冷静地说,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哦?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让死人回到身边?”仙尊显然是不信,他自下而上望着我,语气里压抑着怒火。虽然看不到仙尊的好感度,但我知道,一定降了很多。三天之期快要到了,我仍然没找到冷夜,仙山来的仙鹤带了急信,说万戮的人又去sao扰,请仙尊快回去。当天,仙尊便带我乘仙鹤回了停云阁。44仙尊一回去,便加强了仙山的法阵。他抽身回来找我,带我去后山的一个洞窟里。洞窟很深,一直通到地下,层层碎冰铺在岩石上,时而能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行走在洞中,我感到寒凉之气不断侵袭皮肤,不由瑟瑟发抖。“冷么?”仙尊幻化出一张白色毛皮,裹在我身上。“谢谢。”我说,裹紧了白毛。仙尊注视着我,片刻,回转身去,打开洞窟深处的一扇石门。里面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大厅,有一面冰块形成的幕墙。仙尊双手向上抬起,周围岩壁上的火把纷纷燃起,照亮那面冰墙。我抬头望去,发现冰中冻着一个身披龙袍的人。恍惚记得不久前,无何子曾问我是不是去过后山冰洞——原来是这个地方啊。几百年前死掉的寿祺皇帝,被仙尊强行掳出宫的身体,就在这冰墙里冻了这么久,直到今天。“阿祺。”仙尊走向冰墙,身体向上升去,直升到与寿祺皇帝的尸身平齐。他伸出手,爱抚着冰墙,似乎想透过冰块,直接摸在那人身上。我曾经还质疑过仙尊是否忘记寿祺皇帝,现在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知该感慨还是替他难过,说让我走出阴影,其实他自己不也走不出来么?不过还好,等到“借尸还魂”成功了,他就可以和他的阿祺慢慢叙旧。仙尊将额头抵在冰墙上,良久,不知说了些什么,才从上面落下来。他走向我时,我发现他额头上一块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贴着冰块太久,容易把皮黏上,撕下来的时候很疼吧。”仙尊似乎意外我到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他将我抱起来,放在大厅中央的一座石床上,俯身下来,温凉的吐息在我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