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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好恶了。回到云王府,帝无极便径直去了书房。如今的云王府便是昔日的云王府。楼台殿阁景观与二十多年前毫无二致。数十座宫殿楼阁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大大小小的花园中,优美且华丽。云王一族向来强盛,不仅拥有京外封邑,京中也有几座府邸游园。尤其以这座府邸最为壮观气魄。这座府邸早在千年之前便已建成,历经无数风雨,却仍然处处华美精致。当年云王的名望之盛可见一斑。如今的云王亦是强大的,甚至可说,是前所未有的强势。新主的到来,让这座千年府邸恢复了生机,也恢复了希望。穿过中花园,便可见园内湖泊中央的小榭。小榭独立于湖水之上,没有修造与湖边相连的廊桥,湖面上亦没有船舟的踪影。这便是云王殿下的书房。易守难攻,至今从未有刺客能闯入此处。帝无极纵身,轻点湖面,落在榭前。门开着,一群臣下齐齐跪地行礼。对他们而言,这便是明日君皇,礼仪当然不能有半点疏忽。帝无极越过他们,在乌木主案几后坐下了,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坐罢。”群臣抬首,正襟危坐。当年,云王大半家臣都殉主而亡,少数几位得先王嘱托,归隐田园,以待幼主。他们悉心准备多年,听闻云王出世,便都前来投效。不久,在朝中为官的一些人也投效了云王。有些是自然而然选择了他们眼中的强者,有些则是因为帝昀的关系。既然已经共事一主,几年下来,臣下们之间的间隙也消融了许多。至少都已经不会在主子面前僵着脸,不自在了。帝无极已能肯定,他得到了足够的助力。“殿下这个时候去灵王府,浩霖君……”兵部尚书长叹一声。“看来,就在这两日了。”帝无极垂下眼,道。众人听了,都长长地叹息着。但凡追随过先帝的人都知道,浩霖君并不仅仅是先帝的男妃,更是先帝的军师之一。虽在先帝登基之后,并未封官议政,但他平日协助先帝处理政事,执掌密门和督察省,是先帝最信任的人。而今他将去了,必是云王、灵王派的一大损失,人人无不惋惜。帝无极仍旧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巡视着众人的脸色后,道:“浩霖君已不可挽回,众卿想想该如何为他复仇罢。”当年他还未到达角吟之前,帝昀仍然是太子殿下,和浩霖君一直守在灵前。他们被困宫内,一直不能外出求助,更不敢尝膳食司送来的食物。浩霖君为了帝昀的安危,竟以身试祭品。没料到,就算是祭品中也投了毒,景王、汝王显是要暗中置他们于死地。了时国师发觉后,力保他们二人,他们才不至于饿死宫中。虽不久后立刻请太医解毒,浩霖君的病情却一直未见好转,身体就此衰弱下去。所以如今帝昀才会如此自责。“是,殿下。”“殿下,各地最近纷纷送达灾疫文书,也有妖魔作乱的流言传出。”“那边如何?”“正在加紧屯粮,并准备在京外百里处设警戒,以防灾疫传播至京中。”“国师大人呢?”“国师大人眼下正在溪豫宫辞。遥曳尊者已经将近况告知他,他将直接前往灾疫地方赈灾。”“殿下,幸得先帝灵兽尚在,京城还可独保,不然,灾疫在全境蔓延,将士们亦可能得病。”帝无极淡淡地望了望出言的臣下,道:“倘若献辰只得京城独保,离国亡也不远了。既然他们要设警戒,我们也适当安排些警戒。军医要注意将所有病人隔开,人多的时候,便放粮赈济。”“是,殿下英明,臣短视狭隘,惭愧之极。”“殿下,开战已迫在眉睫,动用粮草是否妥当?”“无妨,粮草再买就是。”“可是,京中多半粮商都已将粮草给了景王和汝王。”“商重利,价高即可得。何况还有三国粮商。”“那,饷银……”帝无极瞥着露出担心神色的众人:“我知道饷银所剩无几,你们都不必担心。”臣下们神色略松了些。既然这位殿下说不必担心,此事必能解决。他们向来全心全意相信主上的判断。“放粮时……”“臣明白,王爷仁慈,百姓们定会感激王爷!”“我不愿开战,献辰也不需要战乱。”“殿下,倘若开战,我军骁勇,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位将军出言道。帝无极垂眸,啜口茶,道:“已经民不聊生,不能雪上加霜。”群臣顿时静默。多数人似乎都不明白主子如今的心思。“但若长此以往,结局更难预料。战,不过是下下策罢了。”“是,殿下英明。”臣下当中,一位俊雅的年轻人尤为引人注目,他微微笑道:“殿下的意思是,效法先例?昔日昊光劫难,三帝四师主持大局,终定帝位,避免了国破之祸。”“不止昊光,四国都有先例。”帝无极纠正道,一双眼睃巡着所有人的神情。“但,此择帝仪式只容一人得活,万一……”一位臣下犹犹豫豫地道。“没有万一。”帝无极冷冷地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是我的位置,终归会属于我。”“殿下是天降之主,吾等誓死追随殿下!”年轻公子立起来,跪下,长长一拜。众臣也都随着跪拜:“臣等自当誓死追随殿下!”帝无极神色并未动半分,浅浅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何事?”“殿下,又有不少世族投向景王、汝王,许多寒族大户已经搬迁,一时之间寻不见他们的踪迹。”“命各地暗行使同时探查此事。”“是。”“世族中不少人都惧怕新政。也罢,不相信自己能力的人也没什么可用之处。紧要的,是说服各州参军、统领。即使不能带兵投效,他们也都是经验丰富的人物,必须加以重用。”“是。”“殿下,近日众将士都想请殿下指点武艺,请得空时到军中一行。”“今天下午我便去。”“谢殿下。”“殿下,臣等告退。”众人匆匆退下,转眼间,小榭中便只剩下那年轻公子了。他眉眼含笑,潇潇洒洒地摇着羽扇,优哉游哉地立起来,走近帝无极。那悠闲的模样,仿佛眼前之人并非主公,而是友人。帝无极写了一张帛书,卷起来,装在一个精美的玉盒中:“宫琛,你愿去溪豫?”“殿下繁忙,无法脱身,臣自当代劳。”“此去一路艰险。”“无妨。礼品少,臣带一两人,轻便上路即可。”这算是变相的抱怨罢。帝无极挑起眉:“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