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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顺着那道极具蛊惑力的声音慢慢踱去。“唔……”床上不停挣扎着的少年倏地睁开眼,满眼血雾。作者有话要说: 小鼻涕:都离我远一点,我要黑化了!凌九微:不好意思,我这徒弟脑袋有点先天不足,我领回去调教一下第74章抓到一个修仙的10“竹隐。”恍若有人隔着无数重山在唤他,那声音缥缈且失真,像是被裹在层叠的山岚里,传到耳边已经近乎于一声嘤咛。徐泗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方才司芝兰的一声轻呼,步随心动,离那一声声“竹隐”越来越远。通过一条幽暗狭长的甬道,前方终于现出一抹熟悉的绀青色身影。司芝兰。徐泗心头一跳,抬脚欲追上,那道身影却像是有心跟他捉迷藏,不管徐泗是加速还是减速,他都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有那么一瞬间,徐泗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没有思想的应声虫,引领着自己走的不是自己的意志,而是一种本能。一种身上流淌着司氏血液的人才会有的本能。越往前走步伐越重,就在徐泗都快拖不动他那双腿时,忽的脚下一轻,他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到了司芝兰想他来的位置。举目四望,眼睛一时被红光所刺,有些适应不了。那抹绀青色身影与自己同处在漫天血雾里,目及之处一片绛红,红到极致透出些妖,周遭的气流在缓缓流动,迎面皆是热浪。“兄长。”徐泗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朝那道背影叫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来。”司芝兰转过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叹了口气。徐泗满腹疑问,“兄长你还活着?还是我在做梦?”“自然是死了。”哦,那我就是在做梦。“这只是那日我留在你识海里的一缕神识罢了,为的就是等这一天。”徐泗想起司芝兰之前在司篁眉心点了一点,恍然。“这一天?”他顺口反问,出于直觉,他觉得这幽渚司氏浑身上下都是谜。司芝兰远远端详了他一番,又走近了两步,弯腰再仔细瞅了瞅,瞅得徐泗以为自己暴露了,忐忑之际司芝兰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他的脸,“当初我把唤醒我这缕神识的前提条件设定为——你具备能开启小千世界的修为,没想到短短半年,你竟然如此突飞猛进,小九微是给你吃了什么金丹?”脸皮被拉扯到极致的徐泗:哦,不是金丹,是一种三无产品……“兄长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传达吗?”他抽回自己的脸,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一直好奇吗?为何我司氏的血液能cao控妖兽?”司芝兰,哦不,司芝兰的那一缕神识倒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司篁好奇,徐泗也挺好奇的,很久之前,他就猜测,这司氏不会有什么上古神兽转世为人,所以其血可号令百兽使其臣服……之类的玄幻背景……司芝兰苍白的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那不是什么神力,而是巫蛊之术。”“我幽渚司氏本就以巫术起家,绝学不离根本,也不奇怪。”徐泗这半年翻着司篁的记忆,早就把幽渚司氏的溯源历史了解的无比通透。“只是这绝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什么值得传承的好东西。”司芝兰看了“司篁”一眼,“你忘了,我司氏每一代家主,都活不过不惑之年。”徐泗一怔,确实,司芝兰跟司篁的父亲三十岁不到就英年早逝,再上几辈,有些甚至一生下儿子就撒手人寰。这个家族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似得,短命得很。“得天下妖兽而cao控之,听起来倒确实威武,但每cao控一头,每立下一次血契,施术者的金丹表面便生一丝裂缝,裂缝日渐扩大,日积月累,到后来,自然丹爆而亡。”司芝兰平静地叙述道,“当年我幽渚司氏第一代家主,因缘巧合之下,发现此等秘术,先遍饮万兽血,再以万兽兽魂祭祀,困其七七四十九天再逐一灭魂消魄,方得以在血液中混入万兽忌惮的咒术,但由于这法子过于血腥,天降九重天谴,以丹爆而亡为惩,让司氏子孙得到不世之力的同时,不得不忍受反噬之痛。”“兄长和父亲都是因为金丹爆裂才……”司篁抿了抿唇,面色陡然变白,嗓子有些说不出的干涩。“当年魔道一战,形势惨烈,我不得不以妖兽大军相抗,金丹早已摇摇欲坠。”司芝兰面沉如水,完全没有平时嬉皮笑脸的神色,“金丹爆裂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稍稍加速了一些。”徐泗垂眸,要不是以修仙界安危为己任,司芝兰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而这样的人反倒被昔日道友血洗满门,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门历代家主,于修为上天资愚钝,为了个人名誉,为了跻身修仙世家的行列,延续昔日辉煌,不得不用此秘术。”司芝兰拍了拍徐泗的肩膀,“如今幽渚司氏已不复存在,你也没了这责任与重担,兼之以你现在的修为,大可不必涉险。”徐泗疑惑了,“若是我这辈子达不到小千世界的修为,早早地用了秘术呢?”司芝兰为他的一缕神识设下这重保险,修为不到小千世界听不到这警告,万一司篁也像其他家主一样,为了弥补自身修为低微不得不依靠秘术呢?要知道,司篁从小就学习了如何使用这劳什子的妖兽cao控术,届时这警告未免也太鸡肋。司芝兰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一次也没尝试过?其实吧,我教你的那个符咒,是假的,哈哈哈哈……”徐泗:“……”坑弟界翘楚。“好了好了,今天我就把完整正确的符咒授予你,用不用是你的事,你也大了,如何抉择全听你,到时别说为兄没提前告知你后果。”司芝兰一看司篁嘟着嘴满世界不乐意,连忙哄道。教完了,那道神识原地化成了一缕青烟。司芝兰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为幽渚司氏洗冤。徐泗应了,他第一次在一个世界里有这么强烈的冲动,他想履行宿主的职责。司芝兰不能白死。凌九微远远望着床上的少年睁着被血色覆盖的眼睛,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除了睁着眼睛之外,倒像是睡着了,气息平稳,一动不动。过了半晌,那层血雾逐渐褪去,竹隐重又闭上了眼睛。此后发生的状况让凌九微眉心一跳。寝室里的景象一变再变,几案桌椅一一褪去,床榻不见了,少年开始平躺着缓慢升至半空,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腰间那件破烂长袍掉落,露出少年精瘦的腰身。脚下生出一地白花,空气中弥漫起一阵香甜到迷人神志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