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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遇事想不通便直言询问,这人语气虽冷淡,时不时还冷嘲热讽,好歹次次都肯答他。摇了摇头,下刻段须眉才醒悟到他看不见,便也以传音入密回道:“我们确是第一次来,也确是看到藏宝图才知宝藏所在之处是大明山,但卫雪卿却早知道有这样一座迷阵。”他知晓宝藏,知晓迷阵,只不知这两样具体落在大明山?卫飞卿还想再问,但他忽然之间直直撞上了一棵树。撞树的瞬间他只觉天旋地转,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拽了一把,待他清醒过来,手边哪里还有段须眉?眼前景象全换,耳边却还能听到那几人的声音,正听煜华娇笑道:“尊主想要这里有一棵树,此处自然就得长出一棵树。”余下的话,他却没空听了。他一转身之间,四周数不清的树枝忽然全部炸开,如同毒蛇一般尽数向他窜来。卫飞卿一瞬间便已施展出其义自见,手中一把铜钱也同一时刻撒了出去。但他此番不同先前,脚下变步虽快,却几乎只在原地画圈,如此小范围,要将四面八方的树枝全部躲开根本无这可能。他手中铜钱虽多,却也多不过万千树枝。顷刻之间,卫飞卿身上被无数树枝藤条抽中,已是血流如注。他咬紧牙关,脚下却仍未多跨出一步。非是他不肯,而是不能。他没忘记此刻自己正身陷阵法之中。贸然行动,触发更多机关,只怕才当真再无活路。终于撑过这一轮树枝攻击之后,他已成为一个血人。一抹白衣在旁观望良久,此刻轻笑一声,款款朝他行来。他分明随意而行,周遭树枝树干甚连树叶都一动不动。卫雪卿抚掌叹道:“命悬一线却还能沉稳应对,在下竟未能从楼主面上看出半分慌乱,佩服之至。”卫飞卿面目被树枝挠过,被树叶割过,此时一片鲜血淋漓,再看不出原貌,声音虚弱之至,却还笑道:“在下如身死,必化作厉鬼,以这幅尊容前来找尊主含冤,不知能不能将尊主也给活活吓死?”卫雪卿走近他,不慌不忙点了他周身大xue,柔声道:“在下怎舍得让知己去死?不过是段令主在旁虎视眈眈,在下想法子多寻些保障罢了。”若非脸疼的钻心刺骨,卫飞卿当真要为他这话笑出声来:“此阵当真是奇侠贺兰春的手笔?”“的确是出自他的手。”卫雪卿笑道,“再由在下稍加改良而成。”果然如此。卫飞卿喃喃道:“将偌大的迷阵变作杀阵……卫尊主好大的手笔。”“楼主过誉了。”卫雪卿笑一笑道,“要真将这一座封山大阵换个模样,没有个一年半载哪里能成?在下见识浅薄,说是‘稍加改良’,便当真只是‘稍加’而已。”卫飞卿心中一动:“我眼前的这座杀阵,由卫尊主改造而成,与原先的迷阵并无相通之处?”“相通之处自然是有的。”卫雪卿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的笑意和遗憾,“该说楼主是生性谨慎又或者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在原阵生门之处种了一棵树,这一处生门便化作死门,只是一棵树而已,最多也就引来方才这轮攻击,楼主如全力施展你那神奇的轻功身法,此刻必定完好无损。”卫飞卿吐出一口气,一瞬间的感触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他确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卫雪卿布下此阵,想来不过是趁机隔开他与段须眉,再掌控他自由而已。这当口卫雪卿没有任何杀他的理由,然而适才一步踏错他却全然以性命之险来揣度眼前处境……他落下这一身重伤,竟是自己害了自己。口中续问道:“这座迷阵,想是奇侠为隔绝生人入峰而设,按理寻常人根本摸不到入口,可尊主的目的却是为了引人入峰……在下猜测尊主还对入口处的阵法也做了调整,或者干脆废掉了入口阵法?”卫雪卿颇为赞赏点了点头。“那么真正的机锋想来还不是这座迷阵,而在山峰之中……”卫飞卿喃喃道,“那又是什么呢?”卫雪卿朝他一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说话间牵着他踏出几步去。卫飞卿抬头就见到面沉如水的段须眉。煜华见他二人现身,也正笑嘻嘻自一棵树后闪出来。段须眉见到浑身浴血无一块皮rou完整的卫飞卿那一霎脸色很难形容。他周身杀气更难形容。空气中不断传来微小的爆破之声。煜华抬头去看,便见树上、山石上凝结的水珠尽数飞往半空中,炸裂成大簇水花,犹如无数牛毛细针在空中飞舞。周遭数十棵树上青翠的叶子霎时间枯萎了去,哗然纷纷掉落,漫天飞叶,美如仙境。然而这不是仙境,是杀境。杀气肆掠。煜华未及防备,首当其冲,张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十数个侍从尽数面色委顿跪倒在地。这般境地连卫雪卿亦不敢直掠其锋,一手抓着卫飞卿疾退,口中尚不紧不慢笑道:“段令主消停些好,卫楼主重伤之下,可经不住令主这番磅礴的怒气。”段须眉瞳孔一缩。煜华等人骤感压力减轻,这才得以喘一口气。煜华惊惧地望向段须眉。她一直知道此人武功高,却不知他内力已达这等境界,若是……若他一路之上有心杀她,只怕她早已死了一百次。她后怕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卫雪卿。卫雪卿目光安抚她,口中笑道:“令主这又何必?在下本无意伤害卫楼主,若非令主不知何故一路都要看护着卫楼主,在下也不会出此下策。”又转向卫飞卿貌似真诚问道,“在下从前不察,未知楼主与令主之间有何旧情,可否告知一二?”适才卫雪卿应变极快,卫飞卿却到底受了几分杀意波及,此时直比死还难过,不愿说话,虚虚看向段须眉,以目光询问他与己究竟“有何旧情”。段须眉却只森冷盯着卫雪卿:“你要什么?”“我想着登楼与清心小筑会遣谁人前来呢?谢殷与贺春秋可会亲至?想到此处便是一阵颤栗,心里却又忍不住期待得很。”卫雪卿柔声道,“不管是谁来,我牢牢将贺春秋的‘千金’、谢殷的‘儿媳’抓在手里,心下总要安定两分。”段须眉目光从他、从煜华、再从十几个侍从身上一一划过,一字字慢慢道:“你不该惹我。”“你也不该事事令我难做。”卫雪卿顿了顿,续笑道,“其实没什么,不管你为何对卫楼主偏待,他难道比谢郁更重要?我不会杀他,待此间事了,我再将他还给你也就是了。”段须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中再无半分颜色,当头向前行去。卫飞卿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段须眉背上。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