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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为女主带来光明和希望,活脱脱一个大圣父,脑门上的光环堪比一千瓦电灯泡。这种人简直是爱情片的标配,招观众疼,不招女主疼。副导演负责选角,他一副疲于奔命累得快猝死的样子,眼底下都是熬夜熬出来的乌青。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男人在他面前走过,看得他直打哈欠,擦眼泪的面巾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宋致淮也有些犯困。大多数试镜的演员选择的都是激烈的戏码:女主要和男主离开这个城市了,男二得知消息后,去追女主的车,摔倒了又爬起来,一次次重复后,他绝望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轮下来,宋致淮觉得自己满耳朵都是哭丧声。这个时候,池颂进来了。他穿了件紧身的黑衬衫,衬得他腰细腿长,但领带选得不大好,花色偏暗,好在他皮肤白,不会显得太难看。池颂干干净净的,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戴着墨镜拿着手杖。他走进来,向几个困倦的评委鞠躬。副导演问:“剧本看了吧?”池颂说:“看了。”副导演说:“随便演一段吧。”池颂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深呼吸,假设旁边有他心仪的女孩子。他轻声唤女主的名字:“安妮,安妮?”在剧本里,女主安妮在男二家里睡着了,而男二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偷偷地从她那里窃得了一个香吻。这种情节,演不好,深情就会变猥琐。池颂俯下身,手指在他幻想中的少女脸颊上一点一点,生怕惊醒了她,他先是俯下身,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好,索性在沙发边单膝跪了下来。他第一次没对准,唇畔擦到了女孩的鼻子,他马上直起腰来,紧张地听了半晌女孩儿的呼吸声,确认她并没有被自己惊醒,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在放松过后,他眉头纠起,满脸的自我厌恶。但他还是吻了,池颂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找对了地方,飞快地沾了一下安妮的上唇,就受惊似的撤了回来。他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而是蜷在沙发边,两条长腿窝起,短发被抓得蓬乱一片。池颂带着哭腔,对那沉睡的少女说:“对不起,对不起。”副导演愣住了,和身旁的助理交换了一个目光。宋致淮则注意到,他抓住头发的手指上缠着不少创可贴。在池颂站起身来,一一向副导演和一应工作人员鞠躬时,宋致淮好奇地问:“你的手受伤了吗?”池颂看了一眼手指,说:“因为我看不见,只能靠手来感知世界,所以手会经常受伤。”宋致淮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池颂是在谈论他饰演的角色。“那你的领带……”池颂笑笑:“我看不见嘛,所以领带的配色会以暗色调为主,比较百搭。但在这种情况下,领带和衣服有时会不配套。”宋致淮目送着池颂出了试镜会场,想,他真该得到这个角色。助理显然也有点惊艳于池颂的用心:“罗导,这人怎么样?”副导演烦躁地敲敲桌面:“人选早就定好了,临时换像话吗?再说,他那么出挑,你让范锐怎么办?”范锐是新晋的小生,在这部电影里饰演男一号。他的颜足够可爱水灵,但演技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好在他有一票购买力不错的mama粉,买票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她们家锐锐打call。他们选角,绝不能压了范锐的戏。要烂大家一起烂,这才是王道。宋致淮没说话,他翻了翻送上来的简历,记住了池颂的电话号码。他值得更好的剧。稍晚些时候,池颂接到了二老板的电话,说要请他出来吃顿饭,想让他谈一谈自己的职业构想。池颂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我只是一条想好好演戏的咸鱼,为什么要泡我。第3章拍个新剧池颂给自己当时的经纪人李姐挂了一个电话,问自己该不该去。听完前因后果,李姐乐坏了。她说:“傻小子,晚上穿精神点儿,招子放亮点儿!你要时来运转了!”好吧,老板毕竟是老板,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池颂去了,也真的时来运转了。他遇见了宋致淮,走了这辈子最大的一次运。但咸鱼还是咸鱼,池颂还是池颂。用李姐的话来说,宋总手上握有多少资源,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油水下来,捧条狗都红了。你傍上宋总这么久,怎么还一点儿起色都没有?然而池颂的确没有鸿运当头,至今仍在各种烂剧里认真奋斗。而把他和狗做类比的李姐,不久之后,也不再是他的经纪人了。自从跟了李姐,池颂的日子就不大好过,她手下有一大批三线到十八线的明星,她格外偏袒其中几个小鲜rou,而对于池颂这种虽然年轻、但已经在娱乐圈中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李姐根本产生不了母性。在她看来,池颂这种任性妄为的人,在他身上进行职业规划是妥妥的浪费资源。九年前他正辉煌夺目着,可好不容易赚来的名声说丢就丢,万一她辛辛苦苦把人带起来,他再心血来潮,要去读个研念个博,她的心血就喂狗了。池颂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干活,不想给人添麻烦。……直到她不甘寂寞,在某天向某工作室主动放出了池颂“疑似被包养”的新闻,一方面想要炒作池颂,另一方面,也想要拉高池颂一部新剧的关注度。但这条猛料根本没来得及爆出去,就被送到了宋致淮的办公桌上。当天下午,李姐就离了职。这部三流明星傍金主的电视剧,就是李姐在离开前给他拉来的最后一个试镜机会。池颂带着剧本去了试镜片场金杯大厦。他到的时候,已经有六七个人等在了门口。他挑了个位置坐下,准备代入角色。——一个还有梦想的三流小明星来见他的金主,求他给自己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在这种时候,金主就不再是单纯的金主,那是小明星唯一的希望,是他星海沉浮里好容易发现的一块浮木。他穿着他最好的衣服,喷着最昂贵的香水,生怕自己的皮鞋上有灰,弄脏了他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或许这次就能成呢?或许这次自己就有机会好好演戏了呢?半小时后,池颂从试镜片场出来时哭得像死狗一样,眼泪哗哗地流。他一边擦眼泪,一边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