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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马车去皇宫迎两个人,到了将近晌午,午门大开,学子鱼贯而出,一眼瞧见那当中最为风采的人,有匪君子,如琢如磨。他身穿暗红朝服,云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面若冠玉眉眼如画,他与身旁人闲语了几句,不经意抬眼一瞟,望见了宫门口的人,一笑,当世无双。“梁兄。”一个声音将梁思唤醒。梁思转头,高修平已经站在他身旁,梁思再去望远处的郭盛,高修平道:“义兄说不宜与我太亲近,让我先走。”梁思点头明白,郭盛是为他好,避嫌。梁思道:“你先上马车。”高修平点头。过了一会,郭盛与身旁人拜别,快步过来,望了望马车,才迈上去,梁思也随他之后迈上,然后对车夫道:“去赏心楼。”车帘放下,马车缓动,郭盛揶揄道:“刚升了官,就显摆出来了?”高修平诧异道:“梁兄升官了?”郭盛望了梁思一眼,点头笑意:“嗯,千户。”“恭喜梁兄。”高修平拱手笑道。梁思赧然一笑,颇为尴尬,说到底这个官并不是凭真才实学得到的。郭盛却看出他心思,不以为意,笃定道:“这个官是你应得的。”梁思微微一笑,不愿再说这个话题,岔开道:“修平今日发挥如何?”高修平谦虚道:“平平。”郭盛道:“陛下钦点他为状元。”梁思惊喜:“真的?不是一般会元才会是状元?”郭盛道:“那是会元要有真才实学。”说完,郭盛似乎顿了顿,又补道,“那会元今日所言所答……太过保守迂腐,实不及在众其他贡生,不过也许看到皇上心绪激动所致也未尝不是。”梁思不关心他人,只追着高修平迫不及待地问:“修平是如何让皇上刮目相看的?”高修平赧然一笑:“皇上确实年纪很小,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朕不曾有错,大臣说祖宗制度所致,也不曾有错,你说错在何方?”梁思眉目一顿,凝眉思索,陛下肯定是无错,但是高修平是新科贡生,刚上来就得罪朝中臣子,以后仕途只怕不稳。难,实在难!梁思蹙着眉看向了郭盛,以为他会有答案,郭盛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梁思只好再次追问:“修平如何答?”“我与陛下讲了一个故事。”高修平笑,“一个富商到一家食肆吃饭,中途店伙计上来一碗凤凰展翅汤,这汤是食肆的招牌菜,味道鲜美多汁,十里芳香四溢,不少人慕名而来,那商人却见到那汤指了指,表示不满意。店伙计也颇为好客,立刻就为那富商重新换了一碗汤,还是那凤凰展翅,可是商人仍不满意,店小二就为富商换了另一盘菜,芙蓉鹿rou汤,同样鲜美多汁,但是那富商见到面色却更难看。店小二不明所以,甚是委屈,富商言道:‘我只是缺了一个勺子。’”梁思立刻醒悟过来,拍手叫好。高修平以富商暗指皇上,店小二指朝中臣子,既不是皇帝的错,也不是臣子的错,而是两方缺乏沟通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富商以为店小二明白自己的意思,殊不知店小二惶恐待之,反而将富商真正喜欢的菜换掉,引起富商不满;而富商明明可以清清楚楚表达自己的意思,却总是别扭喜欢作对。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是来自陛下小孩子心性,也正是陛下如此心性,只怕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听了这个故事,相比其他贡生文绉绉讲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这个不仅他听懂了还妙趣横生,陛下自然高兴,而朝中臣子听此对高修平封状元自然也不会反对。高修平转头望郭盛,目光感激:“全是义兄教导有方。”郭盛淡笑:“我只是提醒了一句,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断不会有今日。”高修平仍是感激不尽。。郭盛收敛了些笑意:“高兴归高兴,但是有些事为兄还是要与你说,只怕你接受不了。”梁思转过头,意思是现在与他说这些是不是太早?十年苦读中了状元,一朝风光,却告诉他今日的朝廷不是往昔,你的才学恐怕不用武之地,岂不残忍?郭盛目光动了动,停顿了下,坚持:“我知道你想让他慢慢锻炼,但是现在的朝廷风云变化太快,现在不告诉他,他若是以后犯了错,走了邪路,只怕会怨我们。”高修平望了两人,不解:“义兄,梁兄,是何事?”郭盛:“你可听说陛下要废除文举之事?”高修平点头,心中隐约为郭盛下面的话忐忑。郭盛:“是真的。”高修平内心轰然一声巨响,虽已经预料到郭盛要说的话,却仍然难以接受,哆嗦着唇茫然无措:“陛、陛下……我……那我……”“刘瑾进谗言给陛下,不过这件事并没有成功。但是陛下已经决定将除状元外的所有进士全部外派,不入翰林院,不在京城任职。”郭盛道。这话梁思也是第一次听到,和高修平一同惊诧。郭盛解释给梁思听:“陛下虽然勉强答应你和张永,但是陛下心意很难改变,你们不让他废除文举,他就变着法子将这些人全部外派。主要问题还是陛下重武轻文,不喜文人,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这件事内阁已经在草拟圣旨了,恐怕没多少日就要颁布了。”梁思听郭盛满满无奈,心头不免也染上些愁绪和心疼,只怕他早已知道这件事,却一直不说,隐忍到今日才说,事实已经不得不说的地步了。高修平听明白了郭盛的意思,现今阉党作乱,陛下又年幼,重武轻文,内阁大臣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哪怕自己中了状元,成为那唯一入翰林,当京官的人,也受不到重用,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或者走错了路。高修平眉头锁了锁,立刻道:“两位兄长放心,便是前方万般险境,修平也会秉持初心,不负兄长信任。”梁思与郭盛听此,眉头一展。郭盛拍了拍他的肩。梁思不忍凝重气氛再持续,岔开话题:“今日,可要好好尝一尝赏心楼里的凤凰展翅和芙蓉鹿rou这两汤,像我这种粗人,只吃出了吃货,哪像修平还能想出这样的寓意,我可得……”两人聆听,梁思笑,“可得好好吃一顿反省一下。”郭盛与高修平哈哈大笑。明媚的阳光照在东城五街的一处院落里,照在门前错愕的人脸上,院中鸦雀无声,几人拔腿就跑。鸿达客栈前,聚集了许多人,周围细碎的声音窃窃着:“死的谁?”“不知道……”“是新科状元!”“听说昨晚死的,今早众进士唤他一起去鸿胪寺学习,一直没有回应,就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