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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救命之恩。”苍牧不知道为何,一见那孩童便忍不住逗弄,话语中亦多了几分调侃与活泼。那孩童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粉嫩的拳头握得生紧,似乎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有走过去“欺负”病患,他抿了抿嘴唇,又说道:“我叫孟庆,这个院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这里很安全,你安心养病便是。”“原来是庆儿。”苍牧对那孩童的话信了大半,毕竟是个孩子,他本能地不会多作怀疑。“不准叫我庆儿。”那孩童涨红了脸,竟有些不高兴似的。“为何不准叫你庆儿?”苍牧生出了几分恶劣的心思,便笑着问他。“不准,就是不准。”他挥了挥拳头,做出了威胁的姿势,却越发叫人忍俊不禁。“好的,庆儿。”“你……”“怎么了,庆儿?”“你讨厌死了!”留下了这句话,那孩童便气鼓鼓地转身跑了,苍牧以手掩面,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这孩子实在太好玩了,竟然同他的弟弟一样可爱。从晌午到日落,庆儿都没有回来,苍牧有些后悔,想去将人找回,但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他亦难以下床,好在又过了几个时辰,房门又重新开启,小小的身影迈进了台阶,伴随着人来的还有食物的香气。苍牧循着气味去看,便见到庆儿手中端着的一碗面条,笑着问:“庆儿,给我做了吃的?”那小孩气呼呼地回道:“做着自己吃的。”“哦,好的。”苍牧便刻意别过了脸,不再去看,心里却恶劣地数着数字。三、二、一。“喂,你不饿么?”苍牧不回答,只耐心等着,没过多久,小孩果然按捺不住。“我做的面,你吃不吃?”苍牧便转过了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得那孩子跺了跺脚,极生气的模样,便压低声线故作委屈道:“不是说做给你自己吃的?”“分你一点吃,也可以的。”“你要分给我多少?”“一半吧。”“哦。”“你哦什么?”“吃不饱。”“那……都给你好了。”“都给我?”“本来也是给你做的。”“哦。”“你吃不吃了?”“噗……我吃。”3.养伤的日子,竟是安宁又惬意的,那孩童年纪不大,做事却极有章法,自己还会做一点简单的饭菜。苍牧看那孩童忙来忙去,有心帮忙,却依旧动弹不得,他此次伤得极重,非要休养一段时间不可,恐怕连他弟弟的生日,亦要错过了。苍牧也难得地卸下来一直以来的规矩,每天逗小孩生气,逗得不亦乐乎,其间倒是有教众过来寻人,小孩一次将人骗走,一次将苍牧藏到了衣柜里,竟然幸运地躲了过去。苍牧与那孩子聊了一些时日,旁敲侧击出了对方的情况,原来小孩的生母早逝,父亲亦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他早早便独自居住在这偌大的院子里,跟着魔教同龄的孩子读书习武,却没交到什么知心的朋友,唯一亲近的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大哥哥,那位大哥哥却对他忽冷忽热,很是奇怪。苍牧便总听那小孩聊他的白衣大哥哥,却从来都不见那大哥哥来这个院子,有时那小孩聊着聊着,便会抿着嘴唇,不再说话,许是难过了。苍牧一开始不过当个故事听,听着听着,便觉得心疼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在这偌大的魔教中独自生活,好不容易交个朋友,那朋友显然也不怎么尽心,许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许是出于对幼弟想念的移情,苍牧便对这孩子多上了几分心。他伤口渐好,偶尔也能扶着墙下来走上几步,有一日他扶着墙多走了几步,恰好看到那小孩蹲在灶前正在添柴,烟气很重,小孩时不时地抬起袖子擦一把眼睛,轻声嘟囔些什么。苍牧蹙起了眉,便道:“莫要多费事了。”那小孩转过身,脸上蹭了好几块黑,却直接怼了苍牧:“我若不费事,你从哪里有药和吃的?”苍牧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此刻亦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得叫个孩子为他忙前忙后,道谢的话语绕在嘴边一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待他病好,定当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好叫他不那么孤单。苍牧下定了决心,便准备转身回房,那孩子却像身后有眼睛似的,抬手扔了一块柴后,便站直身小跑着过来了,脸上依旧是嫌弃的,只道:“我送你回去。”苍牧便笑着点了点头,只看这小孩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裤腿,“带”着自己向前走,一段不长的路,小孩走得极慢,走几步便停下来,仰起头一本正经地问苍牧:“大叔,你累不累啊。”苍牧便抬起手,点一点小孩的额头:“叫大哥,我没那么老。”小孩却不叫什么大哥,干脆叫起来了名字,一句又一句“苍牧”,隔几个瞬息,便会在院落中响起。苍牧便这样回了房间上了床褥,小孩熟稔地扯了被子盖在了苍牧的身上,转身又取了熬好的药,送了过来。苍牧喝着药,只盯着小孩看,看得对方混身不自在,在小凳上蹭了蹭屁股。一碗药喝过了,苍牧便拉着小孩聊家常,从每日干些什么,聊到以后想做什么。小孩晃动着腿,脆生生地答:“以后要当一个大侠,每天出去玩儿。”苍牧想告诉小孩,大侠没办法每天都出去玩儿,行侠仗义更多的是责任与担当,但他却不愿意告知小孩真相了。他想着,若他病好了,小孩以后还想当个四处玩儿的大侠,他自可以帮他实现梦想,那些责任与担当他做便是,护一个孩子四处玩儿,总能做到的。如此又过了一段时日,苍牧的病终于大好了,内力虽然没有恢复一二,但院中的琐事他都可以上手了。那孩子倒也实诚,确定了苍牧没事后,每日便睡到了日上三竿,只等着苍牧做好早饭,再唤他起来。苍牧察觉到这院落中几乎没有暗卫和守卫,但若要离开魔教,还是等内力恢复好了,再更稳妥一些,他便住在了这个院落里,每日给小孩做做饭,再陪他玩儿一玩儿。他本以为他是个勤快的性子,相处下来,才发现那孩子懒得不行,每日叫他起床,要叫满三次,吃饭的时候亦闭着眼睛,甚至不爱下床,还要人喂,之前数十日的勤快身影,仿佛是苍牧一人的错觉。苍牧便宠着这孩子,为他做饭陪他玩儿,发现院落中没什么rou食,便冒险去了后山打些野味回来,一路小心掩盖痕迹,待到了院落,却见小孩站在雪中,小脸小手俱冻得通红。见苍牧回来了,小孩亦不言不语,只是哈了气,躲了躲脚,便钻回了自己房里,苍牧却在那一瞬间知晓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