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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脱衣,没有上床,打算偎依在椅子上入睡。何清略显尴尬的躺在床上,他不好出口喊柯道长到床上一起睡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已经是大半夜,就连办丧事的林家人,差不多都睡去了。柯师成挨着椅子悄无声息入眠,他一丝不苟,就连睡觉的姿势也端正好看。何清拿条薄被子,下床帮柯师成披上。房间里开空调,不盖一下东西,怕他着凉。把被子的边角往柯师成身边塞好,看着不那么容易滑落,何清心满意足爬回床上。挨着枕头,望着窗外的月,昏沉沉睡去。黑漆中,何清自然不知道,柯师成在他披上被子时,已经醒来,柯师成夜晚总是很警觉。何清爬回床上,柯师成睁开眼睛,看眼身上的被子,又闭目睡去。天亮,何清醒来,发现柯师成没在房间里,原本披在他身上的被子搭在椅子上。何清下楼,四处寻找柯师成。他发现柯师成在一楼的偏厅里,厅中坐了不少人,大多是老人,林思颖也在里边。老人们激动讨论着什么,柯师成倒是一贯的沉默。何清虽然想参与,不过偏厅实在没地方下脚,他来到走廊,站在偏厅窗下听他们交谈。听得不大明白,不过似乎已经找到那位叫“笠”的人了。这样老爷爷也可以安心上路了,挺好的,何清想。自从知道林爷爷是在等待一个人,何清会想当初爷爷去世时,应该也想着他吧。可惜,那时候有蛇妖的威胁在,爷爷到死,都没和他相认。要是还能见爷爷一面,和爷爷聊聊天该多好,不知道阴间是怎样的地方。“走吧。”柯师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何清的思绪。“好。”何清开心跟上,柯道长好歹还记得他,没将他晾在一旁。两人一前一后行走,来到停车的地方。随后,汽车开走,消失于林思颖的视线。林思颖和柯师成有点关系,这份关系,不只是初中同学,林思颖和柯师成的师父林金开是远亲。算辈分,林金开是林思颖的三叔公。在成为同学前,林思颖就认识柯师成了,她对柯师成的印象是冷漠,独来独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边居然有位搭档了。这位搭档看起来还有些孩子气,长得挺可爱。林思颖看着汽车远去,想着,看到他身边还有个人相伴,就放心了。咦,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林思颖转身离开,她还有许多事要忙。今天在外地的亲戚都赶来了,需要去接亲戚,明日便是出殡日。幸好有柯师成和他的搭档帮忙,了结祖父一个心愿。金烛店里,何清买下厚厚一沓金箔纸,心疼的掏钱付款。终于体会了烧金得紫烟的痛,为什么明明就是一张张粗糙的纸,贴上一块块所谓的“金箔”,小小一沓就要五十一百。大头付完后,蜡烛供品之类也没多少钱。“柯道长,这样就办好了是吗?”何清提着一大袋物品,钻进车内,柯师成发动汽车,淡然说:“是的。”汽车穿过热闹而拥挤的乡镇街道,驶往林宅。林家人忙他们的丧事,柯师成带着何清到后院忙他们的法事。林思颖早跟大伯等亲戚打过招呼,同意柯师成,不对,是非常赞同柯师成把那小女鬼给超度了。两位林家亲戚搬来木桌,还有不少纸钱及丰富的供品。何清摆上供品,林思颖也摆上供品,柯师成换身道士的巾服,上前做法事。何清和林思颖自觉退到后方,安静旁观。在林思颖看来,柯师成和其他师公做法事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何清知道那是有很大的不同。随着柯师成的诵经声和铃声,“水池”逐渐消失,直到彻底不见。青天大白日下,没有小女鬼的身影,大概是躲哪里去了。“写上她名字,烧纸钱。”柯师成递给何清一柄毛笔,何清接过,躲在一旁,歪歪斜斜在一纸钱上写上两字:“张静”。他将纸钱拿到原本水池的位置焚烧,烧得很细致,最后一张烧完,何清拍拍发酸的小腿,想站起身,这时耳边传来女孩细细的声音:“谢谢你……”何清笑说:“不客气,找个好人家投胎吧。”回白水镇的路上,仍是柯师成开车,何清坐在一旁。汽车驱离西石镇破烂的街道,一路宽敞平坦,清风相伴。何清问柯师成:“柯道长,林爷爷要等的人,到底叫什么呢?”“叫林利,他住在X市,这会儿,应该已经抵达西石镇。”柯师成望着窗外的农田,青葱一片,夹着公路两侧,外面蜿蜒的公路干净、平顺。“是林小姐的家人忘记跟他报丧吗?”“不是,两家因为石材的开采有纠纷,关系恶劣,没去报丧。”“关系不好,林爷爷为什么到死后还念念不忘,要他来送葬?”何清想不明白,不过农村里,村民的关系总是很微妙。“大概是想修好关系吧。”趁着出殡这样的大事,念着旧情去报丧,如果对方肯来,就也修好了两家的关系。“唔。”原来是这样啊。“柯道长,那林小姐他们知道水池女孩的来历吗?”“这事你要问思颖。”柯师成打一圈方向盘,将车驶进条弯道,通过这条弯道,就到白水镇了。何清想林小姐正在忙丧事,等明天晚上,丧事办完,再问她。后来,何清从林思颖那边,得到更详细的信息,即关于张静,也关于林爷爷。十多年前,石后村的石材开采热火朝天。村民分得石窟后,各自开采,获取巨额财富同时,也会因为采石起纠纷,譬如说越界开采。林利的长子和林大伯就因为这事大动干戈,两家自此成为仇家。也是在这时,张静的父母做为外来务工人员,来到采石场工作,生活劳累,没时间看管张静,导致张静溺死在林家后院的水池里。林爷爷怕再有小孩贪玩遭遇不测,就把水池填平了。贪婪的村民,在利益的驱逐下,把石窟越挖越深,不时出人命事故,而且采石和石材加工的石粉污染了农田,后石村自此再没人种庄稼。环境的污染越来越严重,石头开采的事故越来越多,由此遭到明文禁止,当地ZF下令封石窟。林爷爷年轻时的后石村,以务农为生,田地和林利家相邻。林爷爷十四五岁时,父亲去世,林爷爷只得离开学校,回家务农。母亲出嫁前生活优渥,没干过农活,母子都不懂得种田,挨饿度日。曾经,林爷爷插番薯苗,因为方法不对,番薯苗都死了。是和他同龄的林利,手把手教他种植庄稼,可以说有救命之恩,两人也有着深厚的友情。两家人最后成为仇家,无疑是林爷爷一生的憾事,由此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