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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让林淼吃些苦头得些教训,好知道这王府不是外头,规矩可多了去了。孙管事以为的也没有错,谢琰的确不关后院如何,也的确不喜林淼,那些月例更不被他放在眼里。然而重点不是孙管事克扣了多少,是他眼里越过了谢琰这个主子,自作聪明弄巧成拙。孙管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整句,脑门上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滴。“孙管事可是舌头不利落了?”谢琰的视线落在孙管事的身上,寸寸寒光。话虽然说得隐晦,然而意思清楚,舌头不利落了,那就割了吧。林淼这才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眼珠子一错不错地落在自己的鞋面上,不敢再瞎转悠。孙管事也被惊了一跳,赶忙开口道:“不,那,那些扣下的月例奴才都存在库房了,本是想过几日再给林公子送去的。”林淼表面是个木头人,心里却觉得十分解气。这坏东西让自己饿肚子,现在真是活该!谢琰处事明快,不再多言,只抬手指尖往上扬了扬:“以下犯上,杖三十,逐出府去。”他的话音一落,外头便进来两个侍卫将脸色煞白的孙管事给拉了出去。不消片刻,院子里便传来惨叫声,不过只叫了一声,很快就变成了低声呜咽,好似嘴里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只是那样的呜咽也声声入耳,让林淼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谢琰起身没理会他,径直入了内室。还是妤雯上前送客,她仿佛压根跟不见外头的声音似的,依旧是柔和地对林淼笑道:“劳烦林公子来这一趟了,一会儿就有人将这个月的月例送到您院子里。”林淼点头,谢了妤雯。再到屋外头,就见前头还好好站在自己身边的孙管事现在已经被打得屁股出血,脸色惨白半晕过去,恐怕是没了半条命了。在林淼的视线里,孙管事的脸和他的脸一会儿变化一会儿重叠,好似让林淼看见了不久以后自己的下场。他背过身去尽量步伐稳健地走到门外,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劫后余生一路狂奔。谢琰果然不是人!第四章自林淼离开,璧如在屋里也坐不住,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等得满头大汗,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好似有鬼在追,听着就让人心神焦灼。璧如往后退了半步,还不等多怕一会儿,便看见林淼脸上的汗珠子比她还多,没头苍蝇般冲进了院子头,并从自己身边经过,一气儿到了屋里。璧如心头一惊,还以为是自家少爷的狗脾气在外面惹了什么祸,被人撵着回来了。她满脸焦急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林淼却因一路狂奔加上差点儿找不到回来的道而又累又渴,当下只顾得上先回屋里喝了大半壶的茶水,然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差点儿让一旁的璧如急出个好歹来。林淼这才缓过来,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外头又来了人声。结合他刚才飞快狼狈跑回来的样子,璧如还道外头那是追兵,正想护住,却不料来人送的都是吃穿用的东西,连冰块都没漏下,一抬进屋里头就散发出了阵阵凉气。来人虽然不至于恭敬,但也很客气,与前几日的嘴脸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另外送到林淼手上的还有十两银子,璧如为此高兴起来。林淼却依旧心有余悸,一想到孙掌柜的样子就觉得那是给自己的警示,并且当下决定不养身体了,明天就去告辞。在这种环境下别说把身体养好了,光吓都要把他给吓出毛病来。日落月出,明星隐没在云层里。闪电将黑幕硬扯成两半,雷声隆隆落在城外山头,沉闷扰人让人不得安眠。妤雯打着灯笼站在沿廊下,烛火在笼内也歪斜扭动随时会灭般。尺寸之外就是淅淅沥沥坠个不停,已经在石路上蜿蜒流淌的雨水。几个婆子因去搬救原本放在院中的花,此时浑身湿漉有些狼狈,小跑上台阶时有几滴水珠飞溅在了妤雯洁净的裙摆上头。“今晚都早点休息,不用在外面侍候了,如果王妃不开口,那就不要去打扰他。”丫头婆子听了她的话,俱是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退了下去。妤雯回头看了后面灯火通明的内室一眼,垂眸转身也缓步走了。一门之隔的屋内,桌子凳子茶几,所有能摆下蜡烛的地方都点了蜡烛。大大小小的烛光燃出一屋子的亮堂,却又好似鬼魅降临人间,在这火光重重之间,谢琰眉头紧皱侧卧在软榻上,在浅眠之中陷入了旧梦中。油纸伞下,一位面庞和善的妇人拉着三岁多的他,两人的面前是一池盛开的荷花,河面上满是雨点画的水晕。“过不了几日,你父亲就来接我们了,阿琰要不要去?”妇人的语气期盼而欣喜,带着一起幻想般的天真。他懵懂仰头,唤了一声母亲,对方的脸却是一团水雾。画面急转,他已经五六岁,双手扒在院中的井边,盯着井里正在往上提的水桶。有个小姑娘忽然跑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阿琰,你在做什么?”“等我父亲。”“你上京的那个父亲不来了,往后你跟我们一起就是了。”谢琰抬头,远处他母亲挽着袖子背对着自己,同身旁站着的男子笑语着,远远又问他:“阿琰,包子吃不吃?”他赶紧喊了一声母亲,妇人转过头来也展露了笑颜。这回谢琰看清了她的脸,然而不等他笑,妇人忽然吐出一口血来,霎时染红了衣襟,胸口也缺了一大块rou,露出勃勃跳动的心脏。另有一双手厉鬼般揪住了谢琰的肩头将他惊恐的脸扭转过去,大声斥责他:“我才是你母亲!”“阿琰!”周遭的场景在一阵血光中变了又变,谢琰被人踢倒在地上,隔着泪水,他母亲削瘦的脸姿态扭曲,遍布血丝的双眼从草席中木然而僵直地与他对望在一起。没有关合的窗户被风雨吹开猛然拍打出闷响,吹熄了近处的几根蜡烛,将谢琰从光怪陆离的梦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惊坐了起来,单手扶额,在半明半暗的屋里喘了五六息的光景才渐渐回过神来,半边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冰冷的双眸里面映出跳动着的烛火。雨一直下到了天色将明。林淼昨天伴着哗啦啦的雨声睡得很好,一大早还没彻底清醒,璧如就站在他床边捧着衣服乖巧得很。也不知道璧如什么时候起来的,早就准备好了早点,rou包子小米粥,就差端到他床边来喂了。如果这样的生活是在他自己家里,林淼绝对二话不说抱着被子享受,可现在是在晋王府,外头多少杀机。林淼起来先到院子里走了一圈舒活筋骨,然后吃完早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