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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应天命的“反骨”,这一梦连那唯一仅有的“反骨”都拔除了。缘起缘灭,皆是定数,天意的桎梏,怎么逃脱?即使有心抵赖,有心挣脱,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身为凡是俗子,除了为天意弄人叹上一声,便只剩下不奈之何了。周子骞没有听出承诺之下的复杂莫名,他被那声“不走”安抚住了,在可以触及灵魂让灵魂安稳的陪伴下渐渐睡了过去。雨后清晨,雾霭还未散尽,叶涛裹着白色的浴袍坐在飘窗前,额发散落下来,遮住了眼角下的朱砂痣,那抹清瘦的身影只剩下黑白色,寡淡而又脆弱,像是随时会随风消逝。顾九清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心下莫名的一酸。他来在叶涛身后,轻轻的环住了这个仿佛下一秒就随风飘散的人,轻声问:“叶叔叔,你怎么了?”叶涛望着远处的湖面,喃喃道:“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九清,谢谢你陪了我那么多年。”顾九清怔了一阵,把脸埋进叶涛的颈窝里蹭了蹭,撒娇的孩子似的,神情与目光却有些恍惚,像是记起了非常遥远的旧事,他失神道:“该是我谢你才对,谢谢你为我埋骨,让我不至于曝尸荒野,也谢你让我依附了那么多年……谢谢你……陆怀。”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更新,至少一更。ps:放心吧,不会强行he的。第196章镌骨铭心周子骞走失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欺上瞒下,当天晚上刘恒就收到了消息,并带了几个口风紧办事得力的人匆匆的往这边赶。一行人之所以没在当晚赶过来,是因为从城里到野鸭湖要五个小时车程,行至半路雨就下大了,高速被封,只能绕远走下道。偏生的还赶上起裹乱的小车祸,俩车主个顶个的矫情,开始说私了,价钱谈不拢,又找交警定责,两辆车当不当正不正的挡在路中间,后面堵着一溜从高速路口拐下来的车。刘恒一行进退两难,又实在跟他们耽误不起,情急之下刘恒拍下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让他们赶紧把路让开。因为他的行为太过反常,以至于交警生了疑虑,愣是把以他为首的两车人挨个盘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放行,这钱花的甭提多冤了。好不容易再度上路,刘恒又接到了杨子的电话,说他那不让人省心的老板找到了。刘恒只得再度停车,解散搜救小队。经过这番一波三折的耽搁,刘恒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虽然这边的人也是后怕的一夜没睡踏实,但早已洗去了一身泥污,穿的干干净净。反观刘总,一身水,两脚泥,总是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像瓜皮一样扣在脑袋上,裹在湿衣服里微有些发福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活像只狼狈又阴郁的河豚。“刘叔,你该减肥了。”顾九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算把河豚戳炸了。多宁首当其冲,杨子是连坐之罪,就连徐医生都遭了池鱼之殃,被捎带着斥责了一番。其实多宁只走开了不到十分钟,只是去了趟卫生间而已,再出来的时候周子骞就不见了。但是多宁缄默其口的由着刘恒呵斥,一个字都不辩解。失职就是失职,没什么可说的,是贬是罚,他认。“人有三急,多宁不是成心偷懒,而且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倒是顾九清有些看不过去了,为多宁说了两句话,“刘叔,你消消气,看在他以往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他一回吧。”说起来多宁和杨子都是跟过顾九清的人,杨子寡言少语,但做事尽心,多宁则健谈一些,虽然有时候会犯愣,但愣的挺逗趣儿的,真要比较起来,顾九清还更喜欢多宁一点。听刘恒话里话外要开了多宁,十分钟前还要打死多宁吃rou的九爷又忍不住护短儿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顾先生不要插手。”刘恒正在气头上,没卖顾九清面子,顶着那个滑稽的西瓜帽发型一脸凉冷。顾九清当众吃了个软钉子,有点恼羞成怒:“你的家务事?你姓周吗?实话告诉你,我念你的好儿叫你声刘叔,要是较起真儿来,把你帮着你老板做的那些缺德损事儿一笔一笔算清楚,你喊我九爷我都未必答应。”他把人高马大的多宁往身后一扯,昂着下巴挡在刘恒身前,“今儿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我看你动他一个试试!”“你这人……你这人怎么……”刘恒几时受过这种“礼遇”?别说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废柴高人,就算公司里那帮老狐狸,现如今都不敢跟他这么蛮横。多宁受宠若惊的直接懵了,心说:你不是看我顺眼吗?你不是要打死我吃rou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顾九清皮笑rou不笑,接着刘恒的话道:“怎么不讲道理?真对不住,九爷我就是理!今儿你要敢动他和杨子,我立马带叶涛走人,至于你老板,反正活着也是祸害人,饿死正合适!”叶涛听到争执声,忙带着一步也不离他的周子骞下来了,见顾九清把刘恒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便支顾九清走:“九清,我嗓子疼,去给我买两盒喉糖。”“您没看刘总正跟这儿训话呢?我既不会开车,道儿又不熟,没人开车送我,我哪儿敢出去?”顾九清说完皮笑rou不笑的问刘恒,“刘总,您训完了吗?训完麻烦您给我安排个司机。”连叶涛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熊起来就是一个大写的欠揍,可又不能完全怪他,这是他两任家长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惯出来的,你现在才觉得他任意妄为,他也只能任意妄为给你看。“九清,这是别人家。”叶涛沉下眼睛,示意他适可而止。顾九清撇了撇嘴角,终于放过了快要被他气死的刘恒,转身拿眼一扫多宁:“愣着干嘛?陪我买喉糖去。”多宁欲言又止的看看九爷瞧瞧刘总,有点拿不定主意。顾九清推了他一把:“傻呀你?赶紧走。”两人推推搡搡的出了门,杨子和徐医生见状也走开了。叶涛对刘恒说:“九清是孩子脾气,说话没轻没重,别放在心上。先去洗个澡吧,一会儿给周叔打个电话。”刘恒叹了口气,经过周子骞身边时,忍不住道:“周总,您扔下那摊子事儿就够我忙的了,您行行好儿,让我省点心吧。”刘恒跟在周子骞身边这么多年,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称得上任劳任怨了,而且这人自来沉稳自持,逼的他当众发火,说出怨言,想也知道他这些天来顶着多大的压力。罪魁祸首则全然无感,抓着叶涛一只手,眼眸半垂,手指笨拙而又小心的摩挲着叶涛手背上被苇叶刮出的来细小伤痕。刘恒看他这副模样就糟心不已,终于叹着气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