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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宝宝借的那条命多半已经丢了。叶涛怔然的看着两手,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重蹈覆辙,如果是死了,怎么还会醒过来?如果是重蹈覆辙,那这次是借了谁的命活过来的?叶涛不觉得这是上苍垂怜,如果可以自主,他宁可身亡魂断,也不想再以他人身份苟活于世了。叶涛满心疲倦的叹了口气,这才起身查探,在陌生的屋院里徘徊半晌,人没见到,镜子也没找到一面,弄得他连自己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小院里有口粗瓷水缸,用席子盖着,叶涛正要去掀,就听院外传来了嬉闹声。叶涛循着声音走出院子,就见门外是条邻水的小街,几个身着粗布衣裳发型怪异逗趣的男孩在河边嬉戏,不时捡起小石子往水里丢。作者有话要说:自作孽不可活啊,小叔终于把自己弄疯了。第143章命中注定眼前全然陌生的情景却让叶涛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他望着嬉闹的孩子们思忖了一会儿,迈步走上近前。本想问这些孩子打听打听自己身处何地,却在开口前发现缓缓流淌的河水里飘着一只小黑猫。小猫随波逐流,显然已经死了,调皮的孩子却不觉得它可怜,还用石子扔它,比谁扔的准。叶涛心善,又自来爱猫,见那小猫死了还被糟践,心有不忍,于是趟水下河,将小猫捞了起来。岸上梳着小抓髻的男童笑嘻嘻的问叶涛:“书呆子,又没米下锅了?连死猫都想捡回去吃?”这孩子生得明眸皓齿,小脸儿粉白,模样不是一般的讨喜,虽然说话刻薄了些,但也是唯一一个没向小猫扔石子的孩子。叶涛没理会男童的戏谑,兀自抱着小猫的尸体在水里趟行。河水只及腰深,可水下不平坦,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趟回岸边,在湿滑的岸堤前迟疑了下,将小猫换到一只手上,以便去攀河岸。刚刚还在讥诮叶涛的男童这时候却伸出了小手:“给我吧,我帮你拿着。”叶涛摸不透这孩子的心思,摇了摇头,没把小猫交出去。孩子不高兴了,嘟着小脸数落叶涛:“说你是呆子你还真呆。一只死猫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我还能抢走不成?我是好心帮你,你别不识好歹。”叶涛不与男童争辩,到底还是抱着小猫上了岸。之后沿着河岸走了半晌,终于发现一处土质松软的地方,适合安葬小猫。在岸边玩闹的孩子已经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了,只有梳着小抓髻的男童跟在叶涛身后,不时刻薄叶涛两句。见叶涛驻足四望,似乎在找寻什么,男童眼珠转了转,然后快步跑走了。过了一会儿,男童拖了把怪异的农具来,往叶涛脚下一丢,又仰起小脸儿问叶涛:“会用吗?”“谢谢。”叶涛这次没再拒绝,用那把怪模怪异的农具刨开一个土坑,而后给小猫顺了顺湿淋淋的皮毛,将它葬进了坑里。男童闲极无聊,随手掐了片野草拿在手里把玩,似乎已经见惯了叶涛寡言少语的脾性。掩埋了小猫之后,叶涛才问男童打探:“现在是哪一年?”衣着发式全与现代孩子大不相同的男童抬起小脸儿,奇怪的看了叶涛两眼才道:“万历七年啊,你读书读傻了?”叶涛沉默半晌,再次向男童道了谢,拿起农具道:“走吧,我帮你送回家。”“谁要你帮?我拿的动。”男童不领情,将农具一抢,托托拽拽的回家去了。叶涛回到与男童家相邻的小院儿,揭去缸上的席子,倾身打量自己的模样。水中倒影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眉眼纤长,面部轮廓较一般成年男子柔和,说不上丑陋也称不上俊美,普普通通的一个青年人。再瞧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和这处处破旧的小院,不难想见原主人的家境。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具身体是健康的,没有这病那痛,沉疴缠身。不过富裕与否,健康与否,叶涛全不在意,他只想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以至于生不能自主,死也不能由己。他在那间知晓了太多的囚室里闭上眼睛时,就已经没有再次睁开的力气了,他只想好好的歇一歇,哪怕这次歇息会让他的身体化成枯骨,让叶涛这个人完全消失,他也不在意。活的身心具疲的人不怕死,只怕死了还不得安生。叶涛怔然间,虚掩的柴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身姿窈窕,面容清丽,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女子说着话走进了小院。她的穿戴与这久远的年代和破旧的院落格格不入,上装是一件齐腰的小皮衣,下着黑色长裤,脚踩高筒皮靴。“你是?”叶涛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不知自己和她有何渊源。“我是来找你回去的。”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可她的神情和口吻都如同长者一般,“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不管愿不愿意,你都要回去,把你该受的波折和福报受完。”“我以为在那里该受的已经受完了。”叶涛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又添了几分疲惫。还没结束吗?那当前的一切又是什么?女子面露悲悯:“孩子,我知道你在那里活的辛苦,看你受苦我也于心不忍。可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帮你或是不帮你,全是在顺应天意,该你受的你一样也躲不过。”周子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加护病房的自动门,手里握着一串沉香念珠。他已经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两天了,总是整洁干净的一个人此时满面胡渣,眼里都是红血丝。即便所有人都看的出他需要休息,却没人劝说一句,因为劝也没用,他根本听不到。就像是身体留在这里,魂魄早已飘进病房,在那里守着昏迷不醒的叶涛。那天晚上非常凶险,叶涛被送进医院时生命体征微弱,心肺功能衰竭,脾脏因外伤导致破裂受损,那台所谓的急救手术就是在和死神抢人。周子骞就像现在这样守在手术室外,手里攥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叶涛腕上扯下的佛珠,神经质的自言自语:“他没有做过恶,错的是我,作孽的是我,你报应在我身上就好,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我什么也不要了,命都可以给你,只要他平安……”手术室里那个生死未卜,外面这个精神失常,刘恒心惊rou跳的想,如果小少爷没能挺过这一关,周家怕是要家破人亡了。虽然叶涛下了手术台,但至今还没脱离危险期,就连从京城接来的权威专家也无法确定叶涛还能不能醒过来。傍晚时分,罗东行色匆匆的赶到了冀州市医院,问医生打听过叶涛的情况之后,拽起周子骞的衣襟就是一拳。把人打翻在地还不罢休,又抬脚去踹,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没比那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