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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爱。醒来时浑身酸痛得厉害,但是身上和被褥的触觉都十分清爽,显然被清理过了,阳光照进了这个小小的营房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股yin靡的味道。将军呢?曲舜茫然地抬眼看着房内,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男人留下的踪迹,他兀自呆坐了一会,几乎有些怀疑是否经历了场荒唐的梦境,然而腰臀间的不适却时时提醒着他昨夜的一切。“小曲,今天可好些了麽?”屋外忽然传来爽朗的一声,白凡像昨天一样提着个瓦罐走了进来,却是一小罐清粥。曲舜突然有些心虚地缩进了被子,含含糊糊地应道:“好多了,多谢白大哥惦着。”“你怎麽了?”白凡把扣在瓦罐上的粗瓷碗拿了下来,一面盛粥一面打量他,“脸怎麽这麽红,又烧起来了?”“没有……”曲舜牵强地解释道,“太阳,太阳晒的……”他小心地接过盛粥的大碗,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抬起脸笑了笑:“真香。”白凡也笑了:“那是,我让他们放了两勺香麻油……”他的笑脸忽然僵住了,目光锐利地盯向曲舜的脖子,“你……”曲舜莫名地看着他:“白大哥,怎麽了?”白凡深吸了口气,沈默了片刻,问道:“昨夜将军来看你了?”“是,是啊……”曲舜不自在地答着,偏开视线。白凡的脑门上立时爆出了几道青筋,突然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那样怒气冲冲的背影,曲舜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不对,他忐忑地放下碗,下意识地就想追出去看看。手忙脚乱地系衣带时,胸口上几抹深紫的淤痕晃到了曲舜的眼里,他一时并未反应过来那是什麽,只草草披了单袍,按着酸痛的腰走出了营房。门外是几个闲散巡营的士卒,熟稔地对他打了声招呼。曲舜忙问:“你们看见白校尉去哪了麽?”立刻有个士卒点头道:“方才看他气呼呼地走出来,似乎是往将军的大营去了。”将军的大营外有些不寻常,没有一个亲兵的影子,似乎是被刻意遣散了,曲舜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掀开通往里间的那道门帘,就听见白凡激动的声音:“百里霂,你究竟是怎麽回事!”曲舜吃了一惊,他至今还从未听过白凡对将军直呼其名,此时显然是气极,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百里霂的语调倒和平时差不多,冷淡地答道:“这件事和你并没有关系。”“和我没关系?”白凡更加愤怒,“当初是我把小曲调给你做亲兵,不过是看他做事认真,让他照顾你起居罢了,可没让你把人家拖上床!他现今才十七岁,什麽都不懂,你居然也下得去手。”曲舜听见自己的名字,背上一阵冷汗,万万没料到他们竟是为自己争吵了起来。然而那一头却是诡异的沈默,百里霂似乎没有任何回应。“将军,”白凡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风流惯了,如今在这灵州连打了几个月的仗,心里不痛快。可是只要你愿意,对你投怀送抱的人还少麽,何必要去动小曲,况且你明明从不曾在军营里找什麽消遣玩乐,这次是怎麽了?”“白凡,”百里霂忽然开口打断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曲舜……是不同的。”“不同的?”白凡沈默了片刻,忽然冷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曲舜跟你根本不是一类人,对你百般顺从也不过是同其他兄弟一样敬仰你罢了,你是想要害人家一辈子麽。”这句话显然是戳中了百里霂的软肋,他饱含了怒气般压低声音道:“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不管,我不管就由着你胡闹麽!”白凡气得用力跺了跺脚,告退也不说就提步走了出来。曲舜怕被他发觉自己在偷听,连忙转身离开大营,谁料走出没多远便被叫住了。“小曲,”白凡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他干笑了两声,“刚刚看背影就像你,怎麽不多休息一会,出来也不怕着凉。”曲舜忙转过身,小声答道:“躺不住,出来随意走走,白大哥你……你去哪了?”白凡神色僵了僵:“我也随意走走。”曲舜此时对着白凡十分尴尬,点了点头便道:“那……我先回去了。”“等等,”白凡一手拉了他胳膊,忽然道,“小曲,我有件事想同你商议。”“什……什麽?”曲舜很怕他说出刚刚同百里霂争论的事来,胆怯地低了头。而白凡说的却似乎是毫不相干的话:“我有个朋友,在函州做驻守校尉,那里最近缺兵卒,正要从灵州调百来人去,你可愿同去麽?”曲舜惊讶地抬起头,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白凡挤了个笑容道:“其实函州也很好,不用日夜防着北凉人攻城,我再托人照拂着,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干活,过两年就能升个副尉,不好麽?”曲舜苍白了脸色,声音有些发颤:“不……白大哥,我不去函州。”白凡皱了眉头:“函州不好,那晋州呢,离建墨也近……”“我哪也不去,”曲舜用力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很好。”“为什麽?”白凡压低声音道,“别处,不会再有人像将军那样……”“不会有人像将军,”曲舜握紧了拳头,“我只想跟着将军,一辈子好好地做将军的亲兵,哪里也不去。”白凡显然是吃惊极了:“可是将军他……”“白大哥。”曲舜叫了他这一声,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下一句话来。然而白凡从他的神色已经渐渐明白了,他最终叹了口气,低声道:“好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过了些时日,因为立了些军功,曲舜被升至执戟长,此後在城西忙着战後的琐碎军务,一直与百里霂没有见面的机会。直到这日清晨,他披好皮甲掀开营帐,看见一身黑甲的年轻将军站在外间空地上,黑色的瞳孔在微亮的阳光中眯缝起来,向着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将手中牵着一头火红色小马驹的缰绳递了过来:“走,我们去打猎。”昭元七年,灵州守军在寒冬来临之前举行了最後一场围猎,数千匹骏马席卷了北凉原的东南部草场。夜晚来临,大片的篝火点亮了这个漆黑的草原,四周嘈杂的喧闹声中,曲舜感觉到男人的背脊靠在了自己的背上,隔着衣甲传来些淡淡的暖意。那一年塞上的深秋,和将军意气风发的眉眼,悄悄地刻进了曲舜记忆的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