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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而顾温凉则寻了个小亭子携着秦衣竹坐下,瞧着三三两两的贵女瞧了这边又瞧那边,情绪倒是舒缓了不少。秦衣竹仍是忧心忡忡地追问:“这样说来,皇后娘娘是想替沈徹找侧妃及侍妾进王府?”她们与沈徹两兄弟私底下玩得熟,倒是不拘泥于称呼。顾温凉瞧着亭外大朵大朵怒放的牡丹花,一时间除了点头竟找不着别的话来说。“若是如此,那忠勇侯家的二姑娘就更得注意些。祖母与我说,宫里边十有八九选定了忠勇侯府大姑娘给宸王做正妃。”“娘娘想将二姑娘许给禹王,也是说得过去。”顾温凉惊愕地抬起头,全然没听过这等消息。沈唯的正妃人选怎会是忠勇侯府的大姑娘?顾温凉瞧秦衣竹的神色无异,又只能将到了嘴的疑问压了下去。上辈子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知沈唯娶了秦衣竹,而后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如今竟想不出当时究竟是个什么场景。顾温凉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漾出一个浅笑:“衣竹jiejie可有心仪的人儿了?”秦衣竹一愣,旋即笑开了:“我们这等子人,谈什么心仪?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也对。”顾温凉想起显国公府诸多庶出的公子小姐,秦衣竹虽为嫡出,也要处处做到最好,不给旁人捏住半分把柄。午时,诸多的贵女结伴相携,登上了回府的马车。青桃是第一次进宫,早先一直不声不响地伺候着,直到坐在马车里了,才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顾温凉浅浅地笑:“可是紧张得很了?”青桃不好意思地道:“奴婢给小姐丢人了……”眼瞧着马车驶到了一条岔路口,却在尽头停了下来,顾温凉浅浅皱眉,将车帘掀起一面儿。府中的侍卫还未说话,便见了另一身着盔甲的人走过来抱拳行礼,声音如闷雷滚滚:“顾家小姐,我家王爷请您移步一谈。”顾温凉清润的瞳孔一缩,探出半个脑袋,瞧见了将路堵得死死的马车,上头还刻了禹王府的苍狼标记。她不说话,整个小道就更是一丝声音也没有,显得死寂无比。顾温凉神色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徹。最终,也明白他执拗狠戾的性子,抬目远眺,对着青桃道:“你便候在此处,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轻轻踏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行到了禹王府的马车之下,微微福身:“臣女参见禹王殿下。”马车内无人应答。顾温凉紧了紧手心里的帕子,而后咬了咬下唇,声音小了不少:“王爷有何事?”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待久了难免传出些流言碎语,到时又是一场麻烦事儿。岂料话才将说出口,顾温凉便被一股生硬的力道虏上了马车里,来不及惊呼,鼻尖蹭在男人绣着蟒纹的朝服上,一股清冽的冷香被吸入鼻腔。沈徹将她死死摁在怀里,一双凛冽的凤眸开阖间隐约可见狂暴的风雪,却仍是死死抑制住。“沈徹!”顾温凉小小地叫出声,如猫儿软语呢喃一般,一双杏眸含着朦胧的水雾,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沈徹瞧在了眼里,心底的火气和戾气才慢慢平复下来。“顾温凉,本王恨不得把你……”转眼触及她难得委屈的表情,再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也没了下去。沈徹只觉得自己中了蛊,那等噬心蚀骨的滋味比在战场上的穿心一箭还要难熬。顾温凉似乎知晓他想说什么,再想到早间皇后的一番话,憋屈得想哭。明明是为他选侧妃侍妾,怎么遭人凶的还是自己?☆、本王护着你顾温凉素淡的眸子里委屈之色显而易见,又羞又恼:“你快放开,叫旁人瞧见像什么样子?”沈徹将她死死摁在怀中,修长的大手拂过她如丝的长发,一双凤眸里涌动着肆虐的暴风雪,他薄唇轻启:“早间御花园中与本王闹什么脾气?”顾温凉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事。那般场合之下,原就是她自己犯下的事,便是被皇后说一顿也是无甚怨言的,可不知怎的,瞧见沈徹当时欢欣的模样,就止不住地一股酸意涌上鼻尖。且身后还跟着皇后身边的嬷嬷,她还要停下与他说话不成?顾温凉樱唇微抿,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便是那噬人的火焰覆盖全身的灼心之痛,也未让她落泪。如今倒是越发没出息了。“没有闹脾气的。”顾温凉说的浅淡,听在沈徹的耳里却叫他眼底都起了一层血丝。永远都是这样!清清浅浅又不染凡尘的模样,哪怕已经接了赐婚的圣旨,遇着了事也要自己塞在心底,有了他同没有一般。一股深深的挫败令沈徹凤眸里的瞳色越见深幽,他缓缓地松开了桎梏住她身子的手臂,将她半圈在怀中。“本王今日问你,可愿嫁予我为妻?”沈徹鼻腔里全是冷意,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句都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与此同时,他冰冷的手指强硬地捏住顾温凉白皙的下巴,凤眸里燃起了一团烈火,顾温凉娇嫩的皮肤上很快现出了一条红痕。两人隔得极近,沈徹呼吸洒在顾温凉的脖颈间与耳后,还带着男子的凛冽与阳刚,使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恨不能瘫软在他的臂弯里。气氛凝固得彻底,顾温凉茫然地望着他,还未弄懂他话中的意思。脸上却渐渐地升起了几缕霞红,桃花面上似嗔似喜,媚意如丝眸中带水,一只素白的纤手虚虚扯住他腰间的衣物。沈徹眼里的火光大盛,瞳孔中的眼色变得幽深如墨,险些咬牙切齿。这个混账东西!这般撩拨于他,如此一幕简直能要了他的命!顾温凉这时却品出了他问话中的意思,也顾不上羞恼,默默地垂下了眼睑,在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沈徹见她的样子,眸中的光亮如潮水般褪去,彻底黯淡下来,他轻嗤一声,说不出是在嘲讽自己还是旁的,到底心灰意冷:“本王知晓了,你回去吧。”顾温凉瞧他放开自己,稳稳坐在软垫之上,神情淡漠又颓然,不由得一阵晃神,想起了前世。漫天风雪的夜里,沈徹坐在冰冷的墓碑前,身侧的酒壶倒了一个又一个,喝了又吐,吐了就开始哭,哭得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那样的沈徹,她再也不想瞧上第二次。顾温凉缓缓起了身,沈徹听了动静头也未抬,只以为她准备下马车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卫彬真的就那般好?”你就那样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