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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个地主崽子?就是他娶了陈知青?”“什么娶啊?我看呐,他就是个入赘的。没办婚礼,也没出个啥,住的还是陈知青自己起的屋子呢!”“哟,那这么说,陈知青可不就是个倒贴的?!”“谁说不是呢,嫁了个这么没用的男人,还疼得像个宝一样,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可真丢人!”“对!疼男人算什么本事?嫁个疼自己的男人才是本事。”“那男人就不需要人疼了?我说你们女人怎么就一心想着自己呢?”“就是!要我说,娶媳妇就该娶陈知青那样的。没有陈知青那么好看的也行,甚至丑点都没关系,只要往心窝里疼自己的男人,那再苦再累,男人也浑身是劲儿!”“可不就是。这夫妻之间啊,都是相互的。你不疼男人,就指望着男人疼你?你人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哈哈哈……”“哎我说你个狗蛋儿,你什么意思?我哪里长得磕碜了吗?!”“跟陈知青对比起来,你不仅长得磕碜,想得也磕碜。”“切!谁要跟她比?拿着家里寄来的钱倒贴养男人?我可丢不起那个人!”“这事儿说起来,这地主崽子还真是撞了大运!”“你们说这陈知青到底看中地主崽子啥啊?要出路没出路、要前途没前途,连片遮风挡雨的瓦都没有。”“谁知道呢!”“你们可就等着瞧吧,那陈知青家里难道还能养他们俩一辈子不成?指定有他们落魄难堪的时候!”“那两人也不害臊,走在大路上还手拉着手……”……结束了抢种晚稻的大活儿,这天下工早,风知意送完下午点心,就等着孟西洲一起下工回家。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两人十指相扣地手牵手,有说有笑地一起踩着夕阳往回走,倒不料远远走在他们后面的人,看着他们那副幸福甜蜜得快渗出蜜儿样,就忍不住羡慕眼红地嚼舌根。不过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也不在意,径自说自己的。“……我上午就用根毛线,绑了只小虫子,钓了大半桶的小龙虾。”风知意眉飞色舞地跟孟西洲说起她上午一个人在家都干了啥,“也不知它们是从哪跑来的,咱们后院里那个渡水过来的水沟里很多。”孟西洲侧首看着她,眉目温柔地含笑,“大概是前年大水带进荷塘里的,然后从荷塘里跑到咱们家了。”“那你会做蒜香小龙虾吗?”风知意兴致勃勃地问,“傍晚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配上酒吃小龙虾最巴适了!”孟西洲听她不知从哪学来的方言,失笑,“没做过,我回去试试。但你不许喝酒,米酒果酒都不行,还有你去年用葡萄酿的酒也不行,我给你配好吃的蘸酱吃,再给你榨果蔬汁?”风知意想想也行,“那我还想吃拌饭,就前天你做给我吃的那种,用那个糯米辣椒酱。”孟西洲沉吟了一下,“可以,但你不能吃太辣,只能放一点点……”“不好了!有人溺水了!”突然有人从他们面前飞快地跑过,打断了他们的有商有量。“有人溺水了?”风知意看那个人跑向不远处的溪水边,抬脚正要往那边走,被孟西洲给拉住,“你别去,小心磕着碰着了。”因为这会,路上下工的人一惊之后,都纷纷往溪边跑了。那么多人,万一被碰撞一下那就不好了。再说,这梦庄大队不管谁溺水了、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风知意迟疑地看了看大家都往溪边跑,“我去看看,需不需要急救什么的。万一是个孩子……”村后的小溪看着不宽,可溪水挺深的。夏天里,村里的孩子就特别喜欢在后溪里玩水捉鱼摸虾,甚至洗澡都在溪水里完成。孟西洲听到“孩子”二字眉眼一动,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眸色温柔地沉吟了一下,“那我们慢点过去,别跟大家争着挤着跑。”“嗯。”两人赶过去的时候,人群已经围了三层了。孟西洲小心翼翼地护着风知意挤进人群,看到被人围着的,居然是只穿了一条短裤的陆佳良窘迫地被一位婶子拉着要他负责什么的。而一旁,有个小嫂子在忙慌地用湿衣服裹住一个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衣服、在捂脸嘤嘤哭泣的大姑娘。风知意一愣,这事看着咋那么不对味呢?好像不是单纯的溺水?在一旁听了一会旁人的议论、以及婶子和陆佳良的争执,风知意大概弄明白了。村后这小溪,溪水清澈沁凉,平时洗衣洗菜都可以。到夏天的时候,大队里的男人下工时,都会顺路在这里面洗个澡回去。那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不管男女,热了一天之后,更是喜欢在这溪水里玩水游泳顺便洗个澡,省得回家洗澡费水费事。还有很多不那么讲究的婶子嫂子,也都趁没人或人少的时候去洗。久而旧之,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每到夏天,男人去桥下的溪边洗,女人就在洗衣洗菜的码头边洗。所以下了工之后,陆佳良本来是在桥下那边洗澡的,但突然听到这边有人溺水呼救,因为这会太阳还没下山,时间还早,这码头边也还没人洗澡,他就游过来救人了。但谁知夏天衣服都穿得单薄,那大姑娘在水里扑腾不小心把衣服给扑腾开了,被这流动的溪水给冲走了。本来就穿着一件短裤洗澡的陆佳良把她给救起来,自然就免不得了“肌肤相亲”,被冲过来的众人看个正着,赶过来的大姑娘她娘,就说陆佳良坏了她闺女的清白,要他负责来着。风知意听得真是一言难尽,这真的是,救人救出了个麻烦。不过,她对这种八卦热闹也没兴趣,见没有人命之危,就赶紧远离这是非了。只是,这临近竞选大学名额的当口,这最有竞争力的陆佳良被赖上这种事。那这大学名额,估计就岌岌可危了吧。所以,风知意就有点怀疑,“我怎么看着这事儿,这么巧呢?是我心思太复杂了吗?”孟西洲笑,紧了紧握在手里她的手,“不是。是这事儿,本身就巧合得不正常。”风知意微怔,“真是被人安排的?”“谁知道呢!”孟西洲不置可否,也不关心,“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咱不用管。”风知意微微点头,觉得陆佳良这事怕是不好脱身。果然,不出风知意所料,两天后,轮到她和孟西洲去晒谷场守夜看粮食的时候,就听说陆佳良被迫娶那大姑娘的事。知青点那矮破屋子夏天太热,知青们都爱跑来晒谷场纳凉,顺便守夜赚工分。风知意一过去,就被他们拉在一块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