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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赶紧用手捂住。“来人。”叶瑾道,“送前辈回去休息。”影卫答应一声,硬是恭恭敬敬将人“请”了出去。沈千枫松了口气,苦笑道:“若你不来,我怕是要被拉着絮叨到天亮。”“也就欺负你这一板一眼的规矩人了。”叶瑾与他一道往回走,随口问,“都在聊什么?”“陆二当家。”沈千枫道。叶瑾停下脚步:“谁?”第一百三十三章-寒意临别生变叶瑾虽是江湖中人,不过毕竟皇子出身,又在年幼时便被师父带到了琼花谷,因此并不认识多少武林前辈,此时听沈千枫一说,才知杨清风原是朝中大将,后来不满先帝听信jian佞残害忠良,当着百官之面出言顶撞,结果被三日之内连降七级,成了守城门的小吏。“原来是杨将军啊。”叶瑾道,“我儿时倒是听宫女偷偷说起过,有位大将军怕是要遭殃,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后来前辈就辞官归乡,做了逍遥快活的闲散人。”沈千枫道,“他游历了许多名山大川,北上冰原东渡汪洋,归来时经常同父亲彻夜长谈。你别看他此时像个疯疯癫癫的老顽童,其实谈吐极有见地,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叶瑾叹气:“我那父皇要是在世时脑子能清醒些,朝中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前有云断魂,后有杨清风,忠臣良将留不住,玩弄权术的老狐狸倒是圈了一帮,搞得楚渊现在焦头烂额。“前辈说他与陆二当家颇为投缘,此番是听到他有了麻烦,才主动寻来日月山庄。”沈千枫道,“恰好你也在研究解药,明日可以同前辈一同商议,多个人总归多条路。”叶瑾答应一声,与他一道回卧房歇息。阳枝城外,四五匹骏马正守在山道上,没有火把,只有星光。眼看着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放亮,四周却依旧静悄悄毫无动静,马队的领路人终于着急起来,伸长脖子看向路的尽头。这时一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站起来用外族语言喊了一句,须臾便见一头棕红大马正疾驰而来,背上之人正是耶律星。“二王子。”先前的领头人上前替他牵住马,却又受惊道,“您受伤了?”“几枚柳叶镖而已,算不得什么。”耶律星不以为意,“走吧,出山。”“出山?”对方不解,“要去哪里。”“回大漠。”耶律星单手扬鞭,骏马长嘶一声,四蹄腾跃而起。“可冥月墓——”一众下属话还没说完,耶律星就已消失在山路尽头,只好各自翻身上马,也急急追了过去。马蹄带起的烟尘散去后,山间重归静谧,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统领府内,陆追正盯着床顶,像是在想心事。萧澜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陆追索性转了个身,与他挤得更近了些。或许是因为伤,又或许是因为今夜确实寒凉,他觉得有点冷。萧澜单手按过他的肩背,而后便将人整个圈入怀中,低头吻了吻那柔软的头发,眼底是耐心而又温柔的情意,此生只给一个人。身体重新温暖起来,陆追双臂环过他结实的脊背,闭着眼睛耍赖亲吻上去。唇齿间交融是轻缓的,既能传递有情人间的满腔爱恋,又不至于太过燎原,失了分寸。萧澜像是在亲吻一件易碎的珍宝,一寸寸,一分分,勾画出他漂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和带笑的唇角。隔着一层单薄衣衫,掌下依旧能感觉到那些陈年疤痕,萧澜收紧双臂,又在他耳后吮出一个红印。他想替他受所有的伤。“你在想什么?”陆追问,手指卷起他一缕头发,轻轻扯了扯。“将来,”萧澜道,“真想弄个棉花窝,将你好好放在里头晒太阳,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陆追笑着答应一声,与他抵住额头,又软绵绵亲了上去。第二天清晨,一只鸟雀在山间扑棱飞起,鸣声婉转悠扬。山洞内,季灏睁开双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几日他潜心运功,总算将体内那躁动的真气彻底压了回去,耳鸣也减退不少。这世间越是贪生怕死之人,偏偏越喜欢讳疾忌医,逃避现实,所以在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后,季灏就开始自我安慰,或许蝠的魂魄已经彻底死在了这驱壳里,不必时时刻刻都噤若寒蝉,只敢躲在这山洞里。当然,倘若他此时拿到了那本古老的秘籍,就会发现事实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美好。这次侵占依旧是失败的,因为他并没有继承那近乎于疯狂的、对白玉夫人的迷恋,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情依旧只有冥月墓。而且更加蹊跷的是,原本脑海中那些蝠残留下的细碎回忆,也在此番疗伤后彻底消失无踪——肮脏苍老的灵魂像是彻底放弃了这具身体,已认命随风消散在天地间。是坏事,可也是好事。季灏转身看着身后,是蝠留下堆积如山的金银,还有一盏幽幽发出红光的莲花灯盏。多少武林中人争破了头,偏偏这么容易就落在自己手中,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谁也别想再抢走一回。他裹好灰袍,鬼魅一般飘入阳枝城。……陆追耳后被萧澜留了个红印,起床后只好将头发披散下来,在脑后松松垮垮束了一下,几缕碎发飘落侧脸,加上一身轻薄的白衣,便从前几日风采翩翩的文雅公子,活脱脱变成了散发憔悴的……多愁之相。小丫鬟凑在铁烟烟耳边,一五一十汇报:“陆公子今天没束头发,病歪歪的,更好看了。”铁烟烟心急如焚一拧手帕,自己到底何时才能下这破绣楼。明玉公子全然不觉自己今日这打扮,正将统领府所有小丫头都扰得心漾涟漪,还在自顾自磨墨,又挑了张上好的洒金宣纸,打算松松筋骨练练字。笔是萧澜送的,墨也是萧澜送的,这四面风瑟的时刻,也不知他究竟是从何处挤出来的悠闲时间,今日编个雀儿,明日买个坠子,七七八八的小花招比谁都多。陆追喜欢他送的东西,也喜欢这幼稚的小把戏。清晨的阳光将四周景致也变得温暖起来,笔尖在纸上缓缓游走,心绪渐宁,似是只留下了桌上这小小一方天地。他的字其实并不比温柳年差,常年习武,更让他笔下多了几分寻常人琢磨不出的力道,如同大开大阖的陆家剑法一般,狂放而又不羁,带着凌乱的粗糙美感——这点倒是与他的人截然不同。萧澜从身后环住他,手轻轻包覆上来。陆追笑笑:“同爹说完事情了?”“嗯。”萧澜道,“怎么突然想起要写字。”“闲来无事,你又不许我一道去。”陆追被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