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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我好想你啊。”耳畔温热柔软的气息和身上冰冷坚硬的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疏长喻一时语塞,感觉耳根和胸口都闷闷的热了起来,就连这几日漂泊无依的冷寂感,都登时烟消云散了。他在景牧怀中闭了闭眼,似是有些认命的意思。片刻后,他又冷声道:“问你话呢,景牧。”“少傅,我看了你一天。”景牧又说。“我想吻你。”疏长喻一把将他推开,耳根红得要滴血。“景牧!”他低声警告道。“我手未好,不能写字。我便同父皇说,想跟你出来转一圈。”景牧又黏黏糊糊地挨上来,双臂轻轻地将疏长喻一裹,又一副搂住他不撒手的模样。“少傅放心,我这是奉旨的。”疏长喻皱眉,又要将他推开。“少傅,你就让我抱一会。”景牧低声道。疏长喻的手停了下来。景牧顺势将他搂进怀里,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搁,轻轻喟叹了一声。疏长喻此时被拥进这个凉冰冰的怀抱里,又何尝不觉得欣喜踏实。尤其自己刻意同他分别这几日,终日惶惶的,此时便“景牧。”疏长喻低声道。“于礼不合。”景牧说:“可是,于我心来说,是合的。”说到这儿,他声音中带了些懒洋洋的鼻音。“少傅,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胡……胡闹。疏长喻咬了咬牙,像没听到一般,抬手推开了他,问道:“手现在如何了?仍旧伤着,还骑马?”“不妨事。”景牧笑道。“我要沐浴更衣了。”疏长喻接着道。“你出去。”景牧闻言,没出声,仍旧在那儿站着。“出去。”疏长喻皱眉命令道。景牧只得点点头,说:“那,少傅一会儿洗好了便叫我。”“你不是奉命在外头守夜吗?”疏长喻挑眉问道。“既然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便就在外候着吧。”景牧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明日你便带些人马,打道回府。”疏长喻接着说。“我去巡视河道,不需要那么多人盯着,更不需要大理寺卿陪同。”“少傅……”“更何况,大理寺中每日那么多事,你就算是不能执笔,难道不用盯着吗?”疏长喻道。“在其位谋其政,别像个孩子一样。”景牧没出声,便带上门出去了。疏长喻见门关上,便去了屏风后换下衣服,进了浴桶泡了个澡。出了京城,便荒凉多了。尤其是这边境之地,周围树木也少,到了夜里,呜呜地吹风,刮得窗户纸扑扑啦啦地响。疏长喻坐在温热的水中,听着外头恶鬼一般的呼啸声,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发冷。一下子,他便莫名其妙想到了方才景牧抱着自己时,身上凉冰冰的铁甲。想来此时门外也是冷的。疏长喻口上说让他在外头站一夜,可却根本下不去这个狠心。他只打算,让景牧在门口站一会,便喊他进来,至少在他房间里的榻上睡一夜。但这不听话便私自乱跑的小子,又不得不教训。这般想着,疏长喻澡都泡不踏实。他听着外头风声呼啸,便觉得心焦,没洗一会,便披上了里衣,从水里走了出来。他又拿起一边架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这才走到门口去。“景牧。”他冷声喊道。按说这小子应当立刻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蹭进来,又拿那凉得结霜的盔甲蹭自己。却未曾想,他话音落了,却只听闻外头一片寂静。声音小了,他没听到?疏长喻顿了顿,抬高了声音:“景牧。”只余窗外风声呜咽。疏长喻皱眉,走上前去推开了房门。一股凉气顿时扑面而来,吹得他浑身一颤。尤其是他湿漉漉的长发,顿时凉得像冰一样。可是驿馆二楼长长的走廊内,却是一片空寂,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夜,疏长喻都没睡好。更有甚者,他半夜里忽然迷迷糊糊地惊醒,接着便起身,外衫都没披,便骤然从床上跳下去,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股夜里的寒气顿时将他冻醒。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心想,我在找谁呢?自然不可能是景牧了……根本不能是他,他是皇子啊,他要当皇帝的。全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疏长喻在那儿站了片刻,直到自己打了个喷嚏,才后知后觉地关上门,躺会床上。后半夜便无眠了。那几个时辰,他独自睁着眼躺在床上,心里想了些什么,唯独他自己知道了。到第二天清早下楼去大堂里过早,疏长喻都没见到景牧。郭翰如和他坐在一桌,其他的侍卫分散开坐在周围的桌子。郭翰如给他倒了杯茶,问他昨夜睡得可好。疏长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是不着痕迹地逡巡着,却没找到景牧的身影。会去哪儿呢……莫不是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回去了?疏长喻顿了顿,又想,怎么可能呢,这小子在这种实情上,什么时候听过话。直到吃完饭,疏长喻都心不在焉的。郭翰如隐约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是作为一个四十多岁仍徘徊在六品的小官,他实在不怎么会揣测上意,只得装没看出来,保持沉默。待疏长喻出来驿馆,要上马车,他又看见马车左侧空空荡荡的。那个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生怕被他看出来的那个缩手缩脚的小侍卫不见了。疏长喻顿时来了脾气,皱眉问郭翰如:“这个岗上的人呢?怎么不在?”郭翰如吓得一激灵——我哪儿知道这个祖宗上哪里去了呢!“这……这,不知道啊,疏大人……”他支支吾吾道。“卫队里少了个人,你都不知道?”疏长喻冷声斥责道。“那你随行而来,是来做什么的?”郭翰如哑口无言,片刻以后结巴道:“我……下官去问问,查查少了哪个……”查自然是查不到的。这位大爷的名字根本不在随从侍卫的名单里,而那马车左侧的岗位……按说也是空着的,不走人的。但这些,郭翰如自然是不敢跟这位爷说的,当然,虽然他不说,疏长喻也是知道的。他自是知道自己那通脾气是冲谁发的,这郭翰如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做了回替死鬼罢了。疏长喻没再说话,踏上了马车,便将帘子放下了。他心道,走了才好,既省心,也不用自己担责任。再说,路上多跟这么一个人,不仅半点用处都无,反而总来招惹他。走了才好呢。便就这般,疏长喻又重新踏上了去直隶府的路